第004章. 玉春楼

  顾子墨双手抱于胸前，半倚着墙，几缕青丝垂下，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竟是什么？”他笑着接过话，顺势抿了抿唇角，像是在回味刚才那一香甜的吻。

  “你，你，你……”李末羞红着脸，指着他半天说不上话来。

  顾子墨剑眉轻轻一跳，眉眼含笑，“再说，我吻自己未过门的娘子，天经地义，怎么能叫色呢？”

  李末语塞，赌气地背对他坐下。

  “离儿？小末？李公子？”

  顾子墨唤了几声，见他不应，便也坐下，从身后缓缓搂住他。

  “你要是不愿，我也不怪你。毕竟，那些都是往事了。忘掉也好。”顾子墨将头埋在李末的肩膀，轻声道。

  “子墨，我不是……”顾子墨突然的认真，让李末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下头，说道，“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离儿，多久我都会等你。”

  顾子墨站起身，凝视李末的背影许久，才移开目光。

  “你好好养病，我空了再来看你。喝酒伤身，少饮为宜。”

  说完，他步出房门，也不给李末说话的空隙。

  李末呈大字状躺下来，心事重重全都写在脸上。

  他举起左手细细观察着掌心中央的那道伤疤。疤痕虽然丑陋，但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已然没有那么明显，变成了深褐色。

  记忆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天。

  那日大雪纷飞，天阴沉得可怕。

  顾子墨将手脚尽废的他从血泊中抱起，慌乱无措，四处求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顾子墨落泪。像个孩子般，死死地抱着他，央求他不要离他而去。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闭上眼的前一秒说，“子墨，如果有来生，我就嫁你为妻。”

  李末闭上眼，喃喃道，“嫁你……为妻……么？”

  李末的眼前映出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位青衣男子，身形颀长，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曾许诺让她做一国皇后；他曾许诺保她一生平安无虞。

  可是，在她最需要信任的时候，他却将她打入冰冷的大牢；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他却将别人搂入怀中，对她不闻不问。

  李末想，曾经那个一言一行都会牵动她内心的少年，已经记不清模样了呢。

  遇到子墨，她何其幸运。

  她并非没有将余生托付给顾子墨的想法。只是，她在上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里，已经用完了全部力气。感情用力过度，亦充满伤痕。

  她在等。等自己重新相信爱情的那天。

  夜晚夏风清凉，月色如水，繁星点点。

  穿过繁华热闹的街道，李末驻足在东启生意最火爆的地方----玉春楼。

  他的打扮干净利落了不少。虽面相平庸，但换上一身白色锦衣，竖起头发，好好打扮一番后，也称得上是翩翩公子。

  李末‘啪’地一下打开折扇，在胸前有模有样地扇了扇。面带微笑，耳听八方。明亮透澈的眼睛却在打量着这玉春楼，目光如炬，像是在寻找着狩猎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