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话说上官飞羽将萧远易送下山去,两人一见如故,可谓是惺惺相惜,好在离萧远易大婚之日还有些日子。

  萧远易拉住马缰停下步来,望着上官飞羽说道:“贤弟,大哥我与嫣然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二人即将在潼关不日完婚,师伯既然不方便出山,还请你到时务必到场。”

  上官飞羽望着他这名大哥,心想只要为他先生守丧七日已满,他便要离开终南山了,前往江湖这个龙潭虎穴之地,到时出入江湖,也无去处,不妨先去潼关。也便笑道:“大哥喜结良缘之日,小弟到时一定捧场。”

  萧远易见他兄弟一口应允,喜不自胜,伸手拍了一下上官飞羽的肩膀,笑道:“那咱们兄弟就潼关见。”

  上官飞羽微微一笑,说道:“愿大哥一路平安,咱们潼关再会。”

  萧远易遇到这么一条英雄汉子,让他心生钦佩之心,一时竟难以惜别,脉脉深情地望了一眼上官飞羽,想他们迟早还会见面的,纵身上马,向他兄弟挥了挥手,纵马扬长而去。

  上官飞羽立在道上久久凝望,见对方的身形渐行渐远,才转身回到洞内,却不见了那老人的影踪,不用多说,定是去找野味了。

  他也不顾那老头,定下心仔细观看那口宝刀,此刀不仅是把神兵利器,更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听他先生讲,这可是昔日聚贤庄,庄主陆云生面临大敌前交给他先生的。

  上官飞羽自顾疑惑的说道:“为何陆前辈在面临大敌之际,要将这口宝刀交给先生保管呢?莫非此刀隐藏着什么秘密?先生没有告诉我。”

  上官飞羽将这把刀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除了刀柄上做工精致,顶端镶嵌有一颗红宝石外,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上官飞羽在山洞中随意挥斩几下刀法,刀光凌历,气势逼人,不由的叹道:“真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就光这颗红宝石,拿去都能估个好价钱。”

  若是让徐老道知道他有这种想法,指不定要在他脑袋上狠狠的敲几下。

  夕阳渐落西山。

  皇宫,御书房!

  依旧是天子与老臣密谋。

  “宰相大人,计除国贼杨复恭之事可与人商议妥当?”御案之上的天子向下方侍立的老臣开口问道。

  老臣杜让能望着皇帝,不急不躁的答道:“回陛下,老臣私下已经见过胡弘立,起先答应许他一重职,并赐封李姓。胡弘立功名利禄心重,听闻要让自己杀害义父,请求陛下封他侯爵,方肯依计从事。”

  昭宗皇帝闻言目露精光,义愤填膺的说道:“杨复恭乃汉之董卓,若能除掉那窃国贼,让朕掌握实权,他便是汉之吕布,别说封他一侯爵,就是封王也未尝不可。宰相且去向他传朕密旨,朕即日赐他为李姓,赐名顺节。官拜六军统领。事成之后,加封武襄侯,食邑两千户。”

  “陛下英明。老臣愿向陛下再举荐一人,此人是书法名家柳公权族孙,名叫柳璨。他小时家境贫穷,日间以采柴为生,夜间读书,以燃点树叶作照明,为人机敏善变,通学文史,博学多才。”老臣杜让能言及此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帕,说道:“陛下,这是柳璨写的文章,老臣见后无比喜爱,特意让女红刺在了锦帕上,随身携带。”

  天子听这老臣都将人家的文章随身携带了,那人必定有他过人之处,老臣将锦帕递给天子。皇帝接过注目查看,当即目露神彩,看到那锦帕上所绣的文章,连叫:“好文辞!好文辞!”

  皇帝见此人文才奇佳,望着老臣一脸惊喜,说道:“自李溪死后,朕心常惜之,求文士如李溪,今见此人文才,朕甚喜之。宰相大人向胡弘立传过朕密旨,择日可引此人直入御书房见朕。”

  老臣杜让能见天子有意召见柳璨,举荐妥当,领旨退去。

  叹光阴流转,岁月不饶人。一晃几日过去,山上冰雪渐消,只剩下阴凉处还有冰雪残留。

  这一日红日初升,山中一派秀丽的风光,宛若百里画廊,令人流连忘返。一湖春水,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冰渣子,红日的光芒照在上面,好不美丽。轻烟般的雾气在湖面上弥漫,倍显烟波浩渺。飘荡的雾气,连天接地,时而薄如轻纱,时而浓重如霾,景象如梦如幻,令人疑入仙境,心神俱醉。

  连绵的群山,在雾海中忽隐忽现。那厚厚的白云连成一片,在群山中悠悠飘荡,宛若波涛滚滚的白浪,汹涌澎拜,气势壮观。

  上官飞羽也已早早起身,练习山壁上的易筯经十二式,练到满头大汗时,又静心打坐。

  待阳光灿烂时,他来到司马长撄夫妇坟前,放了只烤好的野山鸡,和几把采摘的野花,双膝点地,点上三柱香,烧一些纸钱,望着两处新坟,说道:“先生,你和师娘在天上缺什么了,就托梦告诉学生。阿猛也该离开这里了,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了。”

  上官飞羽话音凄凉,往地上拜了三拜,站起身来,望着先生的坟墓,将要离去,心中好不是一番滋味,频频回头,方才转步回到山洞内。

  见徐老头在石桌前坐着发呆,时不时拿起酒葫芦喝几口闷酒。上官飞羽想来辞别,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却不想那老人率先开口:“临行前有一事嘱托,老夫在江湖上,可是有着不少冤家对头,切记,到了外面,勿报老夫的名号,否则你的麻烦可不少。”

  徐老道一双目光转去男子,慈眉善目的说道,却令上官飞羽只觉千百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倍感难受,“老头,我……”

  上官飞羽双手攥紧,与老人似含笑意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时只感莫名的愧疚,想是以后老人要一个人在这山林中生活,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眉头一紧,双膝点地,朝着老人拜了三拜,说道:“徒儿不孝,不能在您身前侍奉,还望您老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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