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卿本佳人</p>
由于无米下炊产生的愧疚感，吕布自动自觉减少了练习量。
www.tsxsw.COM他带着饿得头昏眼花的叶晓易靠舞剑捱过了中午、下午。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收手。</p>
“贤弟，你说你到了晚上就有办法……办法是什么？”吕布饥肠辘辘，看到叶晓易饿得眼冒金星，忙上前搀扶。</p>
“……做君子。”叶晓易大义凛然。</p>
“……？”吕布一头雾水。</p>
“梁上君子。”叶晓易转头问吕布，“你们城里，有几家大户？我是说除了你们吕氏宗族的。他们家都养了什么牲畜？”</p>
“有……”吕布扳起手指头，把城中所有富户包括其家底都向叶晓易汇报清楚。</p>
“那就城南的王家吧。”叶晓易点头，锁定目标。</p>
“你想做什么，还有，什么叫梁上君子？”吕布问，他看到叶晓易眼中又冒出了恐怖的绿光。</p>
“梁上君子者，为保命而挪取他人财物，但不过多奢求。”叶晓易尽量说得好听些，但吕布依然听出了门道。</p>
“贼？”吕布快人快语。</p>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叶晓易皱眉。</p>
“难听也好，好听也好，反正，偷东西我不干。”吕布一口回绝。</p>
“没人让你偷东西。”叶晓易撇嘴，“大哥，如果有无主的东西，你拿了，算不算偷？”</p>
“当然不算。”</p>
“那我让你拿无主的东西你拿不拿。”</p>
“拿，不过……”</p>
“既然你答应，一切都好办了。”叶晓易摩拳擦掌，让吕布把点火工具拿来。</p>
“你要做什么？”吕布把点火的家伙递给叶晓易，战栗感油然而生。</p>
“制造无主家禽。嘿嘿，嘿嘿。”叶晓易仿佛看到了烤鸡就在眼前晃悠，口水直下三千尺。</p>
“你……不可以纵火烧人家的东西。”吕布很想就这么晕过去。在他过去十五年的生命中，出口成章的文人都是很儒雅的，起码风度翩翩，不会像叶晓易这样，个性简直跟街头的无赖一样，但还让人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p>
“放心，我不烧人家的东西。我只负责点火，但风把火吹向哪里，我就不管了。”叶晓易在院子中练了大半天的武，也知道风向。看着吕布不情不愿的脸，她问了句：“大哥，你不想贤弟饿死吧？”</p>
“不想。”吕布斩钉截铁。</p>
“那就前面引路，带我去王家。”叶晓易揣上“犯罪工具”，推着吕布蹑手蹑脚到了城南的王家。</p>
古代有钱人跟现代有钱人不是一个概念。尤其九原还是个小地方，所以王家显得很普通，就是院子大了些、房间多了些。当然，最重要的是，王家还有很多家禽、牲畜，不过在叶晓易的眼中，它们约等于烤肉。</p>
侦察了下地形，叶晓易看到王家养牲畜那侧的院墙不高，而且还有个小洞口——方便牲畜、家禽的粪便排到街上。</p>
恶心，古人就这点恶心。没什么好的卫生习惯。</p>
捏住鼻子，叶晓易把手里准备好的稻草团点燃，放在了小洞口。</p>
“晓易，这不妥吧。”吕布拽住叶晓易。</p>
“有何不妥？我在墙外点燃了稻草团，它烧着后滚向何方当然不能怨我。”叶晓易看着火团有往洞里滚的趋势，露出得意的笑容。</p>
“可是……”</p>
“大哥，那边是不是有人？”叶晓易指了指远处。然后，趁吕布观察的瞬间，用脚把火团踢进了小洞。</p>
“没人啊。”吕布回头，发现火团已经不见了。</p>
“大哥，可见上天是赞同我们劫富济贫的。”叶晓易咽咽唾沫，她已经听到了动物们的躁动——马嘶牛鸣、鸡飞狗跳，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p>
“大哥，好像又来人了，你仔细看看。”叶晓易故伎重施。吕布傻乎乎转头看，叶晓易则弯下腰，点燃了更多的稻草团丢进去。养牛马的地方就有草料，她不担心这把火点不起来。</p>
这下子王家院墙里面就更热闹了，家禽关在笼子里只能乱叫，但栓在桩子上的牛马可不管那么多，看到火焰就不住嘶叫，用力挣脱着，四处乱转，还用蹄子乱踢、用角乱顶。</p>
九原城里，大多数人家的墙都不结实，是用泥和草混合、凝固后堆成的。至于那种砖石结构的房屋，好像是种奢侈品，使用者寥寥无几。因此，那些牛马不要命一样往泥墙上撞，泥墙便摇摇欲坠，围住家禽的栅栏在牛马踩踏下也都倒地，家禽们咕嘎乱叫，张开翅膀乱飞。</p>
“这、这……贤弟，你这是……王家的人被惊动了。”吕布看火势越来越大，心中忐忑。</p>
“大哥，你帮我盯着那边。”叶晓易指着远处。吕布依言而行，叶晓易则把手从小洞伸了进去，拽了一只母鸡、一只鸭子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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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鸡鸭叫声，吕布回头。他看到叶晓易笑得脸上都开了花。</p>
“大哥，它们自己飞出来的，所以算无主家禽。”叶晓易示意吕布让那两只动物“闭嘴”。</p>
“这明明是王……”吕布被叶晓易捂住嘴巴。</p>
“养在院子里，就是王家的，飞出来就是咱们的。不信你问它们是不是王家的，如果它们答应，我就放它们进去，如何？”叶晓易心说吕布怎么这样老实，这哪里是武夫，分明一个腐儒。</p>
“……”吕布被叶晓易呛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搞不懂鸡鸭怎么飞过如此高的院墙，不过既然有了叶晓易的指示，他就用力拧断了两只鸡鸭的脖子，又揣进了怀里。</p>
“好，大哥，你先回家。”叶晓易冲吕布点头。</p>
“为何，贤弟，我们一起回去吧。”吕布不肯丢下叶晓易。</p>
“大哥，我自有主张，你快些回家，把鸡鸭放进东屋，不要声张，然后换身衣服，在院子中练武。”叶晓易听到王家人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就催促吕布说：“快，事不宜迟，晚了就来不及了。”</p>
吕布不明白叶晓易要做什么，但看叶晓易坚决如此，只好抱住鸡鸭一顿狂奔跑回家。叶晓易看着吕布的背影消失，就双手够住墙头跳了上去，站稳吼，便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嗓子：“失火啦～～～”</p>
古人讲究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叶晓易叫喊的时候，王家附近的人都已睡下，他们被叶晓易这声呼喝惊醒，便拽了件衣衫披在身上，拿出各自家里的水桶，出来看是何处着火。</p>
“快来救火啊～～～来人啊～～～了不得啦～～～失火了～～～”叶晓易边喊边用手从那熏黑的墙上弄烟灰，还把那烟灰摸得满脸都是。她看到拎着扁担、水桶来救火的百姓，就指着王家院墙内冲他们喊：“火势在此，大家快破墙而入救火、救人啊。”</p>
那群睡得稀里糊涂的百姓也不知道所以然，见叶晓易这样喊，就都上前把那墙打破，在家禽四散纷飞中把桶里的水泼向火场，当然，四散而逃的鸡鸭、牛马掩盖了叶晓易偷走两只的事实，而被凿破的墙则更将叶晓易纵火的痕迹破坏殆尽。</p>
爽啊。</p>
叶晓易偷笑着指挥众人破坏自己的犯罪现场，她不知道，这个为了逃避罪责的手段，日后在《大汉帝国史亚洲录•；五原郡志》中是如此记叙的：当日，九原大火，火光直冲云霄。叶晓易大人横空出世，立于高墙之上，笑看风云变色，拯民于危难，救民于水火……</p>
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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