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看帐
今日二更之第二更o(∩_∩)o</p>
颜寰送完人回来，发现颜容盯着娘亲看，娘亲也回望着，双方用眼神僵持。大妹妹坐在中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p>
这个情景，不正是像自己和小妹意见不同时候的较劲吗？娘亲身体不好，她怎么还添乱？</p>
“阿容！”颜寰转着轮椅过去，想要档在两人中间，“好好说话，瞪来瞪去干什么？比眼睛大啊？”</p>
这话一说，连氏也笑了。</p>
这里只剩下自己人，说话随便些没什么，气氛总算好了些。</p>
颜容看到大哥和姐姐虽然笑着却紧张地注意着自己，小心挡在自己和娘亲中间就觉得窝心。他们和自己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同样关心着家人关心着娘亲，自己干嘛要把气份搞差啊？真是的，年纪变小了，做事也跟着不成熟了。</p>
“娘亲，虽然我理解你的做法，可是我不赞成。”她平静地说。</p>
“别说这些，阿容。”连氏摆摆手，“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现在我累了，我只想把我要说的说完，然后回去休息。”</p>
“娘亲那你快点说！”颜寰急道。</p>
娘亲现在说一句话就要停几下，可见真是需要休息了。</p>
颜容没有反对，她也静静等着连氏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次不管再分什么她都不反对都没有意见了，现在最生要的事是让娘亲放心休息放心养病，不用再记挂着他们这几个孩子！</p>
“娘亲手上还有一条航线。”连氏用最平常的声音说出最后最压轴的消息，“现在这条航线的船还没回来，就不能介绍给你们了。我本来还在头痛这个要怎么分，不过，刚才阿容提出的分股拿红利之法我觉得很好。若不然，什么样的规模走什么样的线，三个小的船队走不了那么远。”</p>
“原来就是这事啊，娘亲你就别担心了，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颜寰说完直接喊人，“来人，海棠、紫薇！进来！”</p>
“回去休息吧，娘亲！”颜寰现在虽然腿脚不便，但成熟了不少。以前他是有意识的给母亲和妹妹分忧，现在这种照顾母亲和妹妹的念头却是深植在他的心里骨子里了。因为那个曾经以为像神一样伟大的父亲已经把他们都抛弃了，现在只有他保护母亲和妹妹了。</p>
没有了依靠的希望，他不得不成熟。</p>
连氏休息之后，三人在青鸿居的书房里聚了头。大掌柜和大管事带来的大量帐册以后都放在这里，她们商量过后就开始看起帐册来。</p>
粟广来的时候院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主人又不在。院里的丫鬟却一眼就看到他，忙迎出来的迎出来，去禀报颜寰的去禀报，她们非常热情，就差没有拉着他进正屋了。</p>
颜寰兄妹三人从书房里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端着茶坐在正屋皱眉的粟广。</p>
“师兄！”颜寰出声唤道。</p>
“来了？”粟广茶杯一放，“过来坐。”</p>
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看着丫鬟们进来倒了茶水就打发人都退了出去。</p>
“你这里的丫鬟怎么那么热情？”他的眉毛仍未舒展，“还是你这家伙打什么主意？”</p>
颜寰被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热情？什么主意？”</p>
颜容看看粟广，他回院里应该洗漱过了，早上穿的灰色短打换成了白色束袖，足上一双厚底皮靴，看着干净利落。更因为面上唇红齿白眉眼飞扬，很有那么点桃花开的样子，不怪得院里的丫鬟们那么热情了。</p>
粟广也就报怨几句，颜容虽然猜到是怎么回事，却是不想掺和进去的，旁边了一会大哥和师兄的谈话，她一直安静。</p>
“阿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粟广很正经地问。</p>
“当然，我妹妹还不是你妹妹啊？”颜寰朗声笑，“阿宛，阿容，以后两个大哥罩着你们！”</p>
看着他和粟广才聊了没多久，见面总共还没有一共就熟成这样，做为妹妹的两人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哥哥被抢了似的。</p>
“姐姐，我们继续看帐本去吧？”颜容提出要离开。</p>
“去吧去吧！”颜寰挥手，没发现一旁边眼睛跟着自己妹妹跑了的师兄，“师兄啊，我问你那一招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两个动作流畅衔接的，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p>
颜容回到书房，拿起刚才看的帐册继续看，颜宛却坐在她旁边不错眼地看她。</p>
“姐姐，怎么了？”颜容不得不问。都看了三分钟了，你妹妹我脸上有花呀？</p>
颜宛摇头。</p>
“没事你盯着我看干什么？”颜容推了一本帐册过去，“我又不是帐册！”</p>
颜宛拿起帐册翻开，又抬眼看她，然后小心地比划着：“粟师兄，他对我们是不是有意见啊？”</p>
“对我们有意见？”颜容好奇了，“你从哪里看出来的？”</p>
“他常常盯着你！”颜宛举例说明。</p>
“你的意思不是他对我们有意见，而是对我有意见吧？”颜容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没事，我以后离他远一点，不招惹他就可以了。毕竟他来了之后大哥开心多了，可不能把他气跑了。”</p>
“嗯！”颜宛想了一下，重重点头同意。</p>
颜容抱着肚子暗暗发笑了一会才又继续干活。</p>
她看得太认真，直到旁边的人伸出手把她手上的帐册抽走才反应过来：“干嘛？”</p>
颜寰边翻看手里的账册边说：“你折那么多个折子干什么？”</p>
“做个记号而已，有些看得不太明白，明天大掌柜他们来的时候可以问一下。”虽然没有看完，但颜容也不抢回来，顺手拿起另一本翻开。</p>
颜寰丢回给她，指着她折的第一个折问：“你想问的是什么问题？看看我能不能答上来？”</p>
颜容伸手在看过的帐册里找了一会儿，伸出其中一本翻开来：“你上这个数对应的应该看这里。”</p>
“这本是什么？”颜寰不解。</p>
“这些帐册每本单独核算都是正确的，数都对得上，可是如果这样看，”她把两本摊开来，一手指着一个数，“这两个数就有些矛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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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寰皱着眉头左右对比了一下：“这里说进货数是十八匹，这里说十五匹售完，对啊，还有三匹去了哪里？”</p>
“也许是不同批次，也许不是同一个店的，又也许有别的原因，所以我们要问一下掌柜的。”颜容不太当回事的把两本帐册放到一边去。</p>
颜寰却没有这样放心，他双把两本都拿过来细细地看：“不对啊，明明是同一批货同一个店里的帐。如果这数对不上，那两本的总数怎么能相同呢？”</p>
颜容不去管他，继续翻看没看过的帐册。</p>
“妹妹，还是你厉害！”颜寰分析了半天也没找出原因来，“你来告诉大哥好不？”</p>
“他们把出入数分开来记录，确实很难对比。”颜容撑着下巴，“如果不是我记性好，只怕也不会发现其中几项有这样的问题。而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问题，就不是我能回答大哥你的，明天你问掌柜的吧。”</p>
颜寰皱眉思索，半晌才丢开继续看帐。</p>
第二天大掌柜来的时候，颜寰果然问了，而大掌柜面色严肃地拿着两个帐本看了一会，又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算起来。最后他放下算盘：“总数没有问题。”</p>
颜寰和他一起纠结，颜容却坐一旁边画表格。</p>
大掌柜不愧是和帐本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他看了几遍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给颜寰解释过后，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皱着眉研究两本帐。</p>
“大掌柜。”颜容适时出声，“你是不是在想以后怎么样避免这种情况发生？”</p>
连昌豪不住地点头：“是啊容娘！这个帐房先生是业内有名的先生，还是我前几年花了大价钱才挖回来的！”</p>
看来这个大掌柜本身并没有专业的会计知识，和专业的人员斗是有些力不从心。</p>
颜容把手里的表格拿过去：“你照着这个抄几页，然后我教你怎么填写。”</p>
其他人也分了一页照着描。然后颜容就照着一堆文字的帐本把数填进去。她不是不想用简洁的阿拉伯数字，但这一下就跳太大步子有点太突兀，所以规规矩矩用的中文写法。</p>
不过就算如此，最后出来的帐册也简单了少少，看起来条条件件都十分明了。</p>
“‘这个进出库明细表’还真是有用，这样看起来真是好看多了！”大掌柜在商多年，对于这东西的价值能不一眼就看出来？</p>
颜容微笑：“大掌柜你明天把这几本有折子的给那个帐房看，然后再把这一本新记法给他看。我想聪明如他一定会知道应该怎么做。”</p>
“哈哈哈，我刚才头疼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容娘你这个办法可真是太好了！”大掌柜抚掌大笑。</p>
颜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猫腻里面是否有大掌柜的影子，但又一想就算有他们几人现在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就暂时用人不疑吧。</p>
大掌柜对于这种新的记帐法很好奇，自己又学了一遍，还让颜容在一旁看着有没有出错。颜容见他如此好学，也挺高兴的，很耐心地教他。直到他完全学会了。</p>
“容娘，这个办法好，能不能教给我们的帐房，让他们以后都这样记帐？”大掌柜商量着说。</p>
颜容在他热情学习的时候就知道他这个想法了。毕竟若不是想搬走，哪里用得着这么勤备学习？反正这办法也不是她自己发明的，都是以前学来的别人的经验，现在推广出去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于是点头同意了。</p>
“太好了！”连大掌柜本来儒雅书生样的人现在却激动得跳起来，“这样我以后看帐时再也不会提心吊胆了！你不知道那些帐房先生一个比一个精明，以看我们算帐的时候要几个人一起算很多次呢！”</p>
一把辛酸泪啊！</p>
连大掌柜抱着新旧帐册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走了。再然后洛京的商界里掀起一股风浪，由连氏的长隆商号刮到连家的长兴商号再到别家。***（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