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戴兽耳卖萌的都是变态
殡仪馆大厅的玻璃门外，暴雨如注。
席长欢背靠着那扇被紧锁住的玻璃门，看着那些逐渐在她身边形成包围圈的鬼，欲哭无泪。
正当她精神崩溃，只能用力拍门的时候，就看见拐角处，那个小学徒正撅着屁股，费力地拖着自己的师傅往外挪，似乎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席长欢抓住时机，闭着眼睛冲到了那个小学徒的身边，一边拍打着他的肩膀，一边催促，“开门啊，钥匙呢！”
那小学徒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席长欢，简直吓尿。
两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求您啊，饶我一命啊，回头我多烧些童男和纸钱给你，千万不要搞我啊……我上有老，下有一窝刚断奶小猫咪等着我回去铲屎啊……”
席长欢焦躁地跺了跺脚，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别废话，你看得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吗？”
小学徒哭得涕泪纵横，听见席长欢发问，苦哈哈地睁开眼，“您自己不就是那不干净的东西么……”
席长欢简直想一巴掌呼死他！
“你才不干净，你全家都不干净！”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听他的回答，显然这些鬼只有她能看到。
手一伸，往那小学徒面前摊开，“把外套脱下来！”
小学徒双手捂胸，“哈？”
“脱！”
又是一道闪电，席长欢的脸在那道闪电的照射下，简直让那位小学徒体会到了什么叫发自内心的恐惧，不会要被鬼强上了吧……
为什么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迅速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
席长欢一把夺过了他的白大褂，又转而指着一旁已经昏迷的老教授，“还有他，给我脱！”
小学徒皱着眉，很是为难，“我师傅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我还年轻，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鬼围上来了！
怎么就这么磨磨唧唧的呢！她不过是想穿点衣服逃出去，大晚上的，总不能在外面裹条床单吧！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一条白大褂淋了雨估计就变透明了。她里面裹床单，外面再穿两条白大褂估计会好一点。
语气不由加重了一下，“脱啊！”
那小学徒小手一抖，又开始解老教授的衣服。
席长欢连忙把两条白大褂穿在身上。
“就……就这样？”小学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席长欢一眼，说实话，这女鬼还挺漂亮啊，好失落……
“开门的钥匙呢？”
小学徒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席长欢之后，作五体投地状。
席长欢又冲到了玻璃门前，抓着钥匙，就着闪电找了起来。
钥匙有一串，上面分门别类地贴上了标签。
“大门”，“仓库”，“解剖室”，“车”，“羞羞人的小黄书抽屉锁”这是什么鬼！
顺利找到大门的钥匙，打开了殡仪馆的大门。
往外冲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头发已经被雨淋成了海带状。
看见那些鬼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席长欢壮着胆子推开玻璃门，冲着那小学徒吼，“你还有车？”
这么晚了，又这么大的雨，她总不能就这样淋着雨到处跑吧。
小学徒惊恐地点头。
“停哪儿了？”
“出门左……左拐第二辆……”
席长欢重新关上门，冲进了雨幕里，嘴里念叨着，“左拐第二辆……左拐第二辆……”
回头看一眼，那些鬼竟然跟出来了，照这样下去，他们不会一直跟到她家吧……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上了车就好了，汽车速快，一定能把那些鬼甩掉。
左拐，数过去，第一辆，第二辆？
tf？
“自行车？”你特么在逗我？
麻烦下次在钥匙上标注清楚好吗？自行车是自行车，请不要单独写一个车混淆视听啊！
倾泻而下的大雨很快就把席长欢淋成了落汤鸡。
凉气从雨水里沁入她的身体，越来越冷了。
有一辆自行车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明明是夏夜，可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了冷库里一样。
那些鬼身上的阴气太重，她的睫毛上都起了一层白霜。
白霜遇水化开，落入她的眼睛里，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双眸。
什么也看不清，车锁也开不了，颤抖的手根本无法把钥匙捅进锁眼里。
席长欢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颤抖着蹲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鬼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正当席长欢觉得绝望的时候，最外围不知道是哪只鬼惊呼了一声，“大人来了！快跑！”
大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大人？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身边的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散地干干净净，就连周遭源源不绝的冷气也瞬间消失了。
落在身躯上的雨水顿时变得温暖了许多。
透过重重雨幕，她终于看见了那个小鬼们口中的“大人”。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用俯视众生的目光看着她。
脸上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凿一般精致。
总有那样的时刻，会让人忍不住感叹造物者的伟大。
席长欢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只是一眼，就能让她把他的眉眼牢牢镌刻在心底。
他的表情冷漠，也不是完全给人以难以接近的感觉，只因为他那双眼睛，像是把夏夜的星空倒置，沉入海底一般，隐秘，深邃，难以忘怀。
雨水落到他身上，自动弹开，乍一看，他的身上好像有个保护圈一样的东西，正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才使得这个男人在大雨中行走自如，逃离被淋成狗的命运。
隔着一层雨幕，席长欢只能把这个人看个大概。
但……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
想不出就不想了，席长欢万年脸盲……
等等！
席长欢的眼睛亮了亮，湿哒哒地站起身来，伸手，一把，揪住了那男人脑袋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揉扁搓圆……
“这个……是假耳朵？”
男人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动手动脚，所以席长欢突然出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啊！
席长欢用力地扯了扯那只毛茸茸的耳朵，沉吟了一会儿。
“啊！像狐狸耳朵！”
说着，又嫌弃地松开手，在他的衣襟上擦了擦，“咦……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戴个假耳朵出来卖萌，不是变态就是有病，真尼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