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我也瞧不上你
“这个姓史的，她送您这些照片让您挑，八成就是指着你挑上她自己女儿吧？”李大婶继续说道，“这也太卑鄙了吧，简直让人感觉恶心……”
“不要再说了！”老夫人一声暴喝。
李大婶赶紧闭嘴。反正她想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想要达到的目的，想见着也实现了一半了，所以她很快就闭上了嘴。
老夫人拿起身边的手机，拨通了电话：“阿聿！你在干嘛！”声音还气冲冲的。
电话里段聿很奇怪地问：“奶奶，你怎么了，谁气着您了？”
“我跟你说！那个孙家！让他们死！让他们去死！马上让他们去死！”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段聿的声音幽幽传来：“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安排早已经妥当，就等着鱼儿入网收网了。
“快点！”老夫人挂了电话，看到膝盖上的ipad上孙娟那张笑得甜美的脸，顿时觉得腻味，抓起它向着地上重重一摔——
一下子就摔成了几瓣，屏幕也黑了。再也看不到那张矫情作做的脸了。
ipad已经摔得粉碎，老夫人的心情却仍然好不了：“这些女人我一个都瞧不上，并不代表我就看得上你。”
师月音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回答她：“其实我也不是很看得上您的。”
老夫人差点气吐血。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从以前到现在，京城里喜欢阿聿的姑娘就从来没有少过。可是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家的女孩，不管这姑娘是什么样的性子，只要见了她，那一个个都是乖巧的，听话的，温柔的，大方的……
她们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讨好她，向她求情，巴结她，奉承她，讨她的欢心……
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姑娘，面带微笑，站在她面前，却大大方方地对她说：“我也瞧不上你。”
她好气啊！
“你这样做，是不可能让我答应，让你嫁进段家的！”
“难道我小心翼翼奉承你讨好你巴结你……你就会痛快同意让我嫁进段家吗？”师月音微笑着问。
“做梦！”
“那不得了，反正都一样，为什么我不让自己痛快点儿呢！”师月音一摊手。
老夫人顿时语滞。半晌，她才说道：“你刚来不是说，你想要与我合好，不叫阿聿为难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啦？
年轻人，你这么没有毅力，这可是不行啊……
“我当然是不想叫阿聿为难的，因为他是我爱的人；”师月音说着，“可是难道您不爱他吗，非要叫他为难？”
没有想到她的嘴这么利！老夫人恼羞成怒，可是师月音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上，她就算是想要斥责都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
“郭百吉到了没有，叫进来！”她扭头叫李大婶。
“到了到了，早到了！”李大婶屁颠屁颠地去叫人了。
很快，她就带着人来了。果然是郭百吉。
师月音看到他一副很憔悴的样子，愣了愣，这才记起，似乎是很在一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尤其是之前去烧烤都没有见到他……
他可是贴身助理！剩下那些纨绔子弟，其中有几个有助理的，那都是带着的，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助理代劳。唯有段聿，自己开车自己做事，当时她也是疏忽了，竟然没有问。
“你查得怎么样了？”看到郭百吉进来，老夫人原本已经有些毛燥的性子又重新平静下来。她靠着椅子背舒服地坐着，慢慢地问道，“你都查到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前些天，因为我得罪了师姑娘的缘故，段总将我一撸到底，让我回到公司当了个实习生。”郭百吉仇恨地向师月音望过来，“多谢夫人伸以援手。”
“没有什么好谢的，你调查得怎么样，说吧。”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这个城市的房价那么高，所以没有人敢轻易辞职。也正因为此，剥夺一个人的高薪工作，那就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
对于一个忠心耿耿服侍了他好几年的贴身助理，段聿做得也确实够狠了。而这个助理只是鄙夷这个女人而已。甚至，他还是替段聿着想。
他的手段如此强硬，郭百吉也不敢怨恨他，而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到了师月音的身上。
“我调查过了，师家是在她8岁的时候搬来的，之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是哪里人……”郭百吉果然调查得很细致，当年的很多事情，就连当事人现在都不一定还记得的事，他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了纸上，“大概是半年后，她妈妈认识了一个借住她家的年轻人，于是跟着那个年轻人跑了……”
师月音脸涨得通红。这件事实在是太丑陋，丑陋到这么多年后，爸爸也没有办法下面面对它，而只能自欺欺人地编造了另一个事实，用来欺骗他自己，欺骗当年还年幼的女儿……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样鲜血淋漓的往事，却叫人查了个底儿掉，现在一五一十地说给几个什么驰不知道、什么也不能理解的陌生人听。
她们能够明白爸爸为什么会选择自我欺骗么？
她们能够明白那个一直以为父母感觉真挚的小姑，在直面这个丑陋的真相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吗？
不，她们都不知道。她们只是猎奇，她们只当是故事听的。
她们听得很满足。对听故事的人来说，故事越离奇，收获的快乐便越多。她们不会在意故事里的人物是收获还是失去，她们不会在意故事里的人物是快乐还是悲伤。
她们只需要故事够曲折够离奇就好。
随着郭百吉的讲述，老夫人嘴角的那丝轻笑越来越大，而师月音的背脊却是越挺越直。
“就你家这个家风，也敢嫁进我们段家？败坏了我们段家的家风怎么办？”老夫人鄙夷地看着她，“你这样的女人，我们段家可不敢娶。”
师月音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可是背脊却挺得更加的笔直。
李大婶不失时机地在一旁加了一句：“老夫人，这样看来，娶媳妇还是要娶个知根知底的才好。”
老夫人看着师月音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得意洋洋。看着眼前的师月音，再想想之前的孙娟几个，心中果然觉得甚有道理。
“知根知底，说起来容易，可是去哪里寻这个知根知底？”
“夫人您忘记啦，以前阿聿有个小小玩伴，天天撵在阿聿屁股后头，怎么赶都赶不走，还特别喜欢吃您做的金丝糕……”
老夫人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