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当真不堪回首
“我知道您不相信我，觉得我出身富贵，对阿音的感情也并不是真的。”段聿深情看向师月音，“可是，我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自己。”
“阿音曾经对我说过，她有些害怕婚姻，因为女儿家如水般清澈，如珍珠般珍贵，可是嫁了人后的女人却如泥水般浑浊，如鱼眼珠子一般恶俗不堪。可是我也知道，阿音的母亲，虽然嫁了人，可是在您的爱护下，一直都有如珍珠般珍贵……”
?
“所以我乞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向您证明我自己，即使阿音嫁给我，我也会好好地保护她，让她无忧无虑，不会被生活而压迫得变成鱼目珠子那般的妇人……”
“我相信，您当年能够做到的事情，我现在一定也能做到……”
段聿深情地倾诉着，却并没有留意到，师老头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脸上抽了抽，五官扭曲而痛苦。
师月音被他这一番的陈述感动得稀里哗啦：“你……说的都是真心的？”他真的爱自己吗？他真的愿意将自己当成珍珠一般放在手心中好好疼爱？会永远地保护自己，不被生活的严厉与残酷，压制得光芒全失，变成一个鱼眼珠子一般的妇人，而是永远可爱，永远天真，永远都纯洁无邪？
“是的，你可以相信我。”段聿深情地看着她说道。
“可是，嫁进你们段家，是不是就要什么也不做了，专心致志地当个少奶奶？”师月音又有些担心，“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天师道，我不想扔下，而且，我也并不喜欢应酬那些事……”
“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那些事，那些不喜欢做的，除了没有办法推掉的那些，平常的，你可以不用理会。”段聿立即表明态度，“而且以我们段家现在的地位，推不掉的应酬，一年也没有几件。”
这样吗？师月音两只眼睛闪闪地看着他。
原来他这么爱她的吗？为了她，他愿意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而她这些天来，一直患得患失的，为了一些不必要的担忧，而一直在拒绝他……
扪心自问，师月音知道，自己对他，其实是喜欢的。只是，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所以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也不敢面对他。
结果，现在他却告诉她，她所有的担心，全部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吗？那她这些天的纠结，岂不是很可笑？
师月音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段聿趁热打铁，将之前放在身边的盒子拿上，递到了师老头的面前：“岳父大人，请您收下，并赐换礼。”
师月音有些娇羞地等待着，心中好奇爸爸要拿什么东西来回礼。
可是师老头却并没有收下段聿递上的东西。他板着脸看着段聿，扭头问女儿：“你愿意嫁给他？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师家段家相差太远，你嫁过去了，受了委屈，当爸的可没有办法替你讨还公道。”
“爸！”师月音抬起头来，已经一脸的娇羞，“他不会啦！”
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不料为什么落到师老头的耳里，却惹得他顿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嫌贫爱富！跟你妈的一个贱样！”
什么！师月音顿如雷霆击中，失魂落魄，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与妈妈恩恩爱爱的爸爸，会在这个时候，对妈妈大肆侮辱。
“爸！你在说什么！不可能！”她宁愿相信爸爸是疯了，也不肯相信他说的话。
“我说什么！哼，我说什么！我当年果然就不应该还留着你！果然是你妈的同种，贱得一模一样！”师老头五官扭曲，恶毒的话语一句又一句地，如利箭一般，支支射中师月音的心脏，还涂上了噬心的剧毒，痛得她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当年，妈……妈不是因为重病去世的吗？”师月音紧紧捂住胸口，气若游丝。
她的心好痛，她不敢相信爸爸说的话是真的。妈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明明这么多年，他每次都告诉她，妈妈是个多么好的女子，她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可爱，她用自己最温柔的爱，给他们父女两个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爸爸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恶毒地诅咒她？甚至还辱骂她，说她是贱妇？
“我倒是巴不得她死！死了还好，还干净！”师老头已经彻底疯狂，甚至都不顾还有段聿在一旁，将丑恶的真相抖落了个干净，“给我戴绿帽！看着那小白脸有钱，跟着跑了！倒将个赔钱货丢给我！”
“爸！”师月音简直不敢相信，她眼睛睁得大大地，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世间她最后的亲人，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她。
只因为她想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爱情？爱情！你们一个个都说爱情，爱个屁！你也罢，你妈也罢，你们爱上的，都是人家的钱！钱！别拿着爱情两个人侮辱钱了！你们爱的就是钱！老实承认吧！”说着，他一把抢过了段聿手里的那个盒子。
段聿一惊，怕他冲动之下给他摔了，正要去抢，却见师老头叭的一声打开了盒子，将里面晶莹剔透有如冰棱的手镯递到了师月音的眼前，“看看！看看！漂亮吧？漂亮吧？喜欢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喜欢了！可是你喜欢它真的只是因为它漂亮吗？玻璃镯子更漂亮，更透明，你怎么不要？”
“爸……”师月音弱弱地唤了声。
可是师老头已经完全处在疯狂里，他根本听不到女儿叫唤他，而是冷冷瞥了女儿一眼，高傲地看向段聿，问道，“你说要回礼？我家拿什么给你回礼？或者你看上了什么，你自己说！她自己选择的路，是好是坏我不拦着，以后是好是坏，也她自己一个人兜着！”
段聿到了现在，已经彻底目瞪口呆了。他完全没有想过，师月音告诉他的，关于她父母的美丽的爱情故事，竟然完全是她父亲的一个谎言。
而这么多年，他给孩子讲述着美丽的谎言，自己则生活在痛苦的地狱里。
直到因为自己的出现，戳穿了梦境与现实的那一层弱不禁风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