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原来我的巴掌威力这么大呢，我竟然才知道。”周芷蓝站在门边接话。

  赵兰闻声回头，毫不心虚的迎上婆婆似笑非笑的眼神，“哎呀，我这不是看弟妹太紧张了，帮她放松一下嘛。”

  周芷蓝瞥了一眼脸比纸还白的小儿媳，“有你这么放松的吗？”

  赵兰哈哈两声糊弄过去，“妈，你这是聊完了？怎么不见小叔。”

  刚把抱枕放回原位的许容齐轻咳一声走出来，“我在这里。”

  张玉姿三两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丈夫，暗暗松了口气。

  “姨奶奶事件”告一段落，孔菲菲和朱叶子把各自丈夫拉回房间。

  前者问乔正阳他的门牙是不是真的被奶奶扇飞过，后者好奇公公的腿是否完好。

  对此，兄弟俩无语的摆手，“你听妈瞎说八道。”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乔安国和赵兰离婚的时候，因为是先斩后奏，周芷蓝确实动手了，但不是差点打断腿，她给了儿子两脚。至于乔正阳的门牙，和周芷蓝就更没什么关系了，是这破孩子在换牙时期和同学打架，自己磕门上了，只是当时她在现场而已。

  原本怕韩家觉出不对，许容齐对于周雨诺的去留还还有些纠结，和母亲把误会解释开后，反而定下主意，借着刚才这场“好戏”把对方清出了许家，当然，对外说法是:送姨母去治病和疗养。

  好多年没回省城了，难得来一趟，周芷蓝自然想四处转一转，瞧一瞧，尤其是记忆深处的那些地方。

  她把这个想法和许容齐一说，立刻得到对方的响应。考虑到母亲怀念的事物都和第一段婚姻的丈夫有关，他还贴心的回避，顺便拦下了想加入的妻子和妹妹，只安排了专车和司机接送。

  在家歇了半天，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庆祝了大家长周芷蓝的七十岁生日，隔天这位大家长领上乔安国一家子浩浩荡荡来到槐花胡同。

  “呀，这棵槐树都这么粗了。”记得她离开许家那会儿回来看的时候，它还是一棵小树苗，如今已经环抱不过来。树长大了，她也老了。

  “奶奶～”周芷蓝怀里的乔鹿辞敏感的察觉出奶奶话里未尽的那股微微的伤感，小手一左一右捧住她的脸，玩贴贴。

  “真是奶奶的小乖乖。”反应过来小孙女的用意，周芷蓝的情绪马上转移，颇感窝心的稍稍用力抱紧乔鹿辞的小身板，在对方粉嘟嘟的嫩脸蛋上啄了两下。

  当年父亲出事的时候乔安国已经记事了，尤其又有后来许家的几年不愉快生活做对比，此时此刻他的感触不比母亲少，为了不让小辈看出自己的失态，他从下车就一直坠在队伍的最后面，为了掩饰还拉上妻子一起。

  “乔安国，你眼眶红了！”赵兰低声惊呼。

  “没有。”乔安国坚决不承认，“是风里的沙子迷了眼睛。”

  赵兰，“……”我姑且信了你的鬼话。当然了，她也并非真的不知道丈夫的心情，在努力的分散他的注意力，“安国，哪座房子是你们以前的家？”

  听到这话，走在前面的周芷蓝回过头来和乔安国相视一笑，“有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论的起‘哪座’。”母子俩指了指不远处门口种了菜的小院，“我们在那家租了个单间。”

  乔正阳和乔正超夫妻俩都惊了，“竟然！”

  “你以为呢？”乔安国正要和儿子忆苦思甜，他刚才指的人家吱呀一声开了院门，走出来一个面相和周芷蓝年龄相仿的老太太。

  猛地在自家胡同里看到一群陌生人，老太太警惕地多看了他们两眼，正要收回视线，人群中那位老太太看到她眼前一亮，“郭红芳！”

  被喊到的郭红芳愣住，“你认识我？”她仔细端详对方，好像确实有点眼熟。

  “是我，周芷蓝。”

  “啊！”这么一提醒，郭红芳终于记起来，“芷蓝姐！”

  “好多年没有音讯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

  “这是你家孩子？好俊的小娃娃，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标志的小儿人。”

  “你们这是、”郭红芳迟疑都看向老姐姐背后的男女老少，“回来看看？”

  “嗯，回来看看。”周芷蓝憋笑，太久没见，她差点忘了对方是个话篓子，想起来这事，她果断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难得来一趟，家里坐坐呗。”陷入突遇故人情绪中的郭红芳热情相邀。

  被周芷蓝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等下还有事，就不麻烦了。”马上要到饭点，她带着一大家子人上门，未免太没数了，所以赶紧走人。

  返回许家时，在正门口，乔家人和厚着脸皮再次前来拜访的张玉芬相遇了，为了防止自己再像昨天那样被赶出去，她特意带上了儿子韩石晨。

  张玉芬没见过乔家人，但乔鹿辞那张脸太有冲击性和记忆点，她远远认出来赶紧把人喊住，“你们好。”

  周芷蓝疑惑回头，“你是？”

  “阿姨，您就是玉姿姐的婆婆吧，我是她的堂妹张玉芬。”昨天回去她有做功课，许容齐把生母接过来过寿，这事都传开了，一打听就知道。心下对比过年龄和和许容齐有几分相似的外貌，张玉芬迅速锁定眼前人的身份。

  “听说您昨天七十大寿，我特意给您带了份礼物。”说着她便吩咐送她来的司机从后备箱取东西。

  张玉芬？周芷蓝眼睛微眯，她记性好得很，这不是一天之前小儿子刚提过的韩老二的媳妇吗，认都不认识，见也没见过，这人上来就套近乎，还要给自己送礼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芷蓝警惕的小雷达瞬间启动起来。

  就在大人说话的功夫，苍白病弱的韩石晨来到被赵兰牵着的乔鹿辞身边，努力在面瘫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仙女妹妹，你好呀。”

  韩石晨以为展现出了温柔帅气的自己，实则表情僵硬，笑容怪异。乔鹿辞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吓得“哇”地一声，回身抱住妈妈的大腿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