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直至二人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楚慕语开始后悔自己为了恶心战擎渊而做此牺牲，暗自盘算着现在诈尸还来不来得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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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她的初吻一文不值，可是丢在战擎渊身上还是有那么点亏？</p>

  就在楚慕语各种想入非非的时候，男人俊逸的唇畔噙着一抹冷笑，低眸瞧着她轻轻颤抖的睫毛。</p>

  保持着近的令人遐想的距离，他修长的指尖扯住她的脸颊，用力往一边拉去。</p>

  “疼疼疼……”</p>

  楚慕语预谋失败，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咳嗽着坐起身来：“战爷，听说您的私生活不是很**的么？怎么唯独对我这么小气？”</p>

  再次对上她漆黑如墨的双眸，战擎渊爱答不理的瞥了她一眼，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十分嫌弃的松开了手。</p>

  她眼神活络未语先笑，眸光流转的样子贱兮兮的，让他看着就觉得心浮气躁。</p>

  见战擎渊一言不发的起身向前，楚慕语慢半拍的意识到她眼下的衣着不太雅观，低头匆匆系好被扯松了的几颗纽扣，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p>

  “战爷，您前两天还指责我是个庸医，怎么这么快就健步如飞，行走如风了？”</p>

  “怎么样，我就说我的药方不会出问题，就算您不吭声也于事无补呢！”</p>

  “所以我欠你的一笔勾销，你我二人的同居生活就此结束，此处应有掌声。”</p>

  战擎渊面无表情的把她的嘀咕当耳旁风，直到二人快要走到木屋前，楚慕语突然一路小跑的挡在他前面，莫名其妙的问：“等等，您还去小木屋里干嘛？那些人刚刚来搜过，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咱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何？”</p>

  战擎渊垂眸望着沾沾自喜的女人，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继续。”</p>

  “诶？”楚慕语期期艾艾的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侧耳倾听的架势：“您说什么？”</p>

  “他们不会再来，做好你该做的。”</p>

  这，这真是晴天霹雳的坏消息——</p>

  本打算就此奔向自由的楚慕语中途刹车，权衡了一下自己和男人之间不平等的身份地位，决定还是暂且忍气吞声。</p>

  眼神幽怨的瞄了瞄男人，楚慕语低头拧着衬衫衣角的水，抢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拎着斧子出门砍柴。</p>

  当天晚上，准备药浴的过程一如既往，只是把药材全都换成年份更久，价值更高的种类。</p>

  与前几天不同的是，战擎渊经过白天那场意外，多多少少意识到楚慕语的药方比她本人靠谱许多，对她的戒心仍在，却不再抗拒她的治疗。</p>

  小木屋内，桔黄色的火光照亮这小小的空间，别有种异样的安静和温馨。</p>

  楚慕语坐在小马扎上烤面包片，幸灾乐祸的瞧着木桶内冷汗津津的男人，虚情假意的柔声道：“战爷，恶疾还需猛药治，我想您不会介意这小小的疼痛吧？”</p>

  话虽这么说，但这药性究竟有多么猛烈，她当然心中清楚。</p>

  不得不承认，战擎渊的表现远远超乎她的意料，让她情不自禁的对男人产生了一点点的敬畏之心。</p>

  毕竟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狠到这个程度，对别人就更加下得去手。</p>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谨言慎行，别太招惹他比较好。</p>

  这会儿，战擎渊额前的碎发尽数被汗水打湿，狼狈与英俊合二为一，奇异的并未有损他的俊美。</p>

  他露出水面的肩颈倚靠在木桶边沿，一只扎满银针的手臂同样搭在外面，按在木板上的指尖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p>

  咬着牙阴测测的盯了楚慕语一眼，他明知道这女人又在盘算些什么，却连讽刺她的力气都没有了。</p>

  如此无力的身体令战擎渊深恶痛绝，他哑着嗓子缓缓开口：“这个……到底要进行到什么时候？”</p>

  “根据你的状况来看，这个药方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彻底根除。”</p>

  提到她擅长的方面，楚慕语收敛起不正经的笑意，若有所思的说：“我虽然还有几个药方，但是作用和效果都很类似，没办法让你康复。”</p>

  战擎渊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你是不能，还是不想？”</p>

  “战爷，您太瞧得起我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p>

  楚慕语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摆手表示她的忠诚：“按照您的情况来看，西医能起到的效果寥寥，至于中医……我的老师是我认识最出色的国手名医，祖上代代都是御医，收藏着不少过去宫内的药方，但并没有可以为您对症下药的方法。”</p>

  “呵……”</p>

  战擎渊低低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这样啊。”</p>

  楚慕语无端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萧索的意味，欲言又止的偷瞄了他几眼，最终心情忐忑的轻声说：“别再受伤，好好休养的话，活到四十岁还是没问题的。”</p>

  这次，战擎渊只是闭目养神，对她的劝告置若罔闻。</p>

  楚慕语隐隐意识到什么，貌似专注的继续烤她的面包片，心思则不知道走神到哪里去了。</p>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p>

  命运给了战擎渊得天独厚的容貌、家世、身份、地位……也同样让他生活在勾心斗角、刀光剑影的纷争之中。</p>

  有些事情，是连战擎渊这般尊贵的男人，都无法轻易掌控的。</p>

  ……</p>

  次日，楚慕语惦记着墨云端的邀请，一大早离开木屋，迈出去的步伐却不再像往日那般轻松随意。</p>

  临走前，她不放心的回眸远眺，总觉得不该把战擎渊一个人留在这里。</p>

  虽然他说了没问题，但类似于昨天那场意外，如果不是她碰巧赶上，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见不到战擎渊了吧。</p>

  他藏身湖底是权宜之计，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只能选择自投罗网，被那些自称是来自战家的黑西装们带走。</p>

  克制着不去猜想在那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楚慕语左右为难的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墨家再说。</p>

  既然战擎渊能在次次暗杀中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说明他对于局势的判断远比她要智珠在握。</p>

  她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