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篇 土医四婆
我婆已过世多年，是我儿时乡下老家的土医生。我母亲称娘，我叫婆，我已经记不起叫什名字了，关于病的故，多是以从母亲里听来的。
我婆病的方法，病从来不用打针吃药，除按摩推拿、刮痧拔罐，还有多奇怪的病手法。婆不大病，碰到大病、病都让人上医院，而种医院不了的疑难杂症，却能，过手就。方圆几里的农村人，有一不医院的医院不了的病痛，都来找我婆。
婆没有生育儿女，为了养老，抱养了一个女儿。婆抱养的女儿与我母亲同年，们从小一块长大，关非。我婆也是著我母亲长大的，我母亲当作干女儿一样待。
在我小的时候，我婆的养女就带我家玩，时我见到婆。关于我婆病的，多是以从母亲里听来的，多都已遗忘，我这里就挑选一尚能记住的写出来，就当记录一下中国老一辈土医生病的。
1、我母亲说婆的眼睛与一般人不一样，能到一般人不到的东。比如婆会“yanisha杨梅痧”，我不这三个字怎写，是读音猜的，我母亲就曾亲眼过婆杨梅痧。
村里一大伯年轻时突肚子痛，痛得在床上打滚，就找婆。婆后说是长了杨梅痧，为喝了不干净的水成的，说杨梅痧爆掉就。
时候，农村停电，晚上照用油灯。有一种简单的油灯，就是将碗倒扣过来，在碗底的浅窝中倒一油，再拿一灯草在油中滚一下，一半浸在油中，另一头在碗的边沿，后点燃照用。现在早已见不着灯草了，没人用了，时家家都有。
婆爆杨梅痧时，拿一枚铜钱，再拿一灯草在油中浸湿后点燃。杨梅痧是生在皮肤上的，一般人不见，婆能到。在病人皮肤上找到杨梅痧后，便用铜钱将杨梅痧扣住，扣在铜钱眼中，后拿点燃的灯草往铜钱眼中一烧，就听见“啪”的一声响，灯草上的火苗就爆熄了，皮肤上就会留下一点爆过的痕迹，却不痛。
这杨梅痧，我母亲怎都不出来，婆却能到。找到杨梅痧后，给母亲，母亲不出里有什东，用灯草一烧时，却能听到“啪”的一声，火苗就给爆熄了。
婆说，如错了，里没有杨梅痧，灯草就不会爆，火苗不会熄，皮肤会烧痛。等大伯身上的杨梅痧都爆掉后，大伯的肚子马上就不痛了，立见效。
2、记得小时候，婆帮我们这小孩“收黑”，这是我们方言中的说法，应该是“收吓”“收惊”。我小时候，婆就为我收过，我还有一点模糊的印。小孩食欲不振、睡不安稳，心神不宁、一惊一乍等等现，多是惊到了。
另小孩碰到人多热闹的场，白玩得太兴奋，伤到神了，也容易“惊”到。再有，小孩眼睛容易到成人不到的东，所以也比较容易惊到。严的，会惊掉魂，就得叫魂。而且必须魂给叫来，不小孩会精神恍惚、心神不定、食欲不振，长大后还会留下创伤，精神不健康。
小孩不懂，哪里惊到了也无法说出来，婆却能到。婆会坐在小孩对面，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杯子里面装著一杯米，后用一块布杯口盖住，拿着杯子在小孩眼画着圈，边画圈边唱歌（念咒语），一般都是念着咒语。
念完后，婆就打开布盯着杯子里的米，后就能说出小孩在哪个方什东惊到了。还能到个东的样子，人不出来。杯米像还要给小孩拿家煮成饭吃掉，我现在已记不大清了。
教中说，人有三魂七魄，中医认为人的脏六腑中有不同的神魄驻守。小孩刚出生发育，身体里的种信息尚不稳定，受惊而动了魂魄，丢了魂魄，也是会发生的。
若丢了魂了，婆还能到小孩的魂丢在哪里了，会带着小孩的家人个地方，后小孩的魂给叫来。具体怎叫的，我记不清了。
记得母亲说，有的魂能自己找来，有的魂会迷，不来，就一在地方停留，得找，叫来。若魂丢的时间长了，就会长毛，再不叫就可能不来了。
母亲说，有一个收黑的简单方法，就是在小孩睡觉的床底下一碗水，水里扔一绣花针。等二，如针生了锈，小孩就会。
母亲还从婆里学了一个给小孩压惊安魂的方法。小时候我母亲就这样给我压惊，叫请“床灵神”。记得小的时候，我家有一张大的宁木床，古色古香的，上面镶着镜子，雕著花，还有古铜钱编成的帐钩。母亲带我睡在上面。
每当我吃不下饭、睡不安稳的时候，母亲就让我躺在床沿，后一边拍著床头，一边拍着我胸口，嘴里轻轻地念着什，像给我唱儿歌一样，念的什不记得了，记得“床灵神”几个字。
我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动荡不安中度过，半辈子都在离飘泊。有时我躺在床上，朦胧中忆起小时母亲为我叫床灵神的景，在风雨飘摇中，这段记忆也会让人安宁，暂时忘记眼的风雨。
3、多年，我一远房亲戚的眼睛里面生了东，痛得眼睛睁不开，不清东，后来医院了一个小手术，说花了一千多，过了一个星才。母亲给我讲了这，说这亲戚的眼睛是硌到了，如找婆，就不用花这冤枉钱了，也不用遭这冤枉罪，婆已不在了。
母亲说，姑娘的时候，也和这亲戚一样，突有一眼睛生东，痛的不得了，睁不开眼，就哭着找婆。
婆后，就说我母亲是什东硌了眼睛，找到东就能。问我母亲家里是不是动过什东，我母亲也不记得自己动过什东。婆就我母亲的眼睛，了半，就说到了一个水缸，问母亲家里是不是动了水缸。
来还真有这，婆家老房子的后院里，有一口石头水缸，是一整块石头凿成的，一在里雨水，也不是什年的。母亲说记的时候起，个石头水缸就在儿了，也没人动。
后来觉得这水缸在里碍，也用不上，就水缸移走了。这也不是什时候的了，如婆不说，谁也不会到是为动了水缸而硌了眼睛。
后来赶紧水缸搬，后婆又教我母亲用谷往老房子里的个地方砸，边砸边念着什，可能是驱赶什东。晚上，我母亲的眼睛就了。
婆家的老房子，我还有一点点印。在我小的时候，大概岁，这房子还在，我时在婆家的老房子里玩。这老房子也不多少年了，非古老，我母亲也说不清的年。后来这老房子就拆掉了，盖成了大瓦房，后来又盖成了墅。我印中，这老房子似乎是的，总有一股灵气。
老房子不大，青砖黑瓦，木门总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门口铺着青石板台阶，木门有高高的青石门槛。门槛两边有一个青石门礅，小时候我喜欢坐在这冰凉的青石门礅上。
老房子的窗檐、瓦檐和屋脊，有高高翘起的瓦当装饰，像是飞鸟的状。门头、窗台和瓦檐下石灰刷成白色，上面用墨线勾画出古老的花纹，现在能依稀记得这。
母亲说，一年久的老房子有灵气，里面一年久的老物也会有灵气。如一在个置没人动，就不要挪动，不会硌到，这是从婆里听来的。中国古老的风水学中，也有这类似的理论，这东都是着的能量，对人是有影响的。
4、婆还会撞邪。告诉我母亲说，野经有人眼不见的东在里，人少的地方，没人走过的不要走，晚上尽量不要走夜，碰到走夜的，一定要走中间，不撞到不的东就会得病。
母亲说，有时候感到身上有凉风往里钻，后身体得了病，这多半是东撞到了。如不的话，就会落下病，可能折磨一生，而且医院检查不出来。
在六七十年的时候，时号召农村培养“赤脚医生”，母亲选中，在医院学过医护，又跟老中医学习过针灸、草药，还上山挖过草药，在医院过一段时间护士。我小时候生病，多是母亲给打的针。
听母亲说，婆过不少撞邪的。有撞邪后落下的病长年拖着，对人的精神折磨大，到医院里检查，身体也查不出毛病来，就是难受。婆具体怎撞邪的，我不清楚，像方法有多种。（可能这就是对症下药吧。）
记得母亲说过，婆会用一筷子插在碗中间撞邪。婆能一筷子（母亲说是种圆头的，头尖尾粗的老竹筷，立不起来）立在碗中不倒。我母亲还说，婆一手拿着一个碗，碗里装着半碗水，一边念着咒语，一边一筷子立在水碗中间，筷子就会一立着不倒。等念完了，筷子倒了，撞邪的病就能，快见效。有时还要过烧香、供拜等方，东送走。
除这，婆还有他多奇怪的病方法，是我都记不清了。比如一种疮疖，婆会用鸡屎与一东和（huo）在一起，涂在疮疖上面就能。还会用鸭脚烧成灰脚病。。
为时间太久，多东我都已经遗忘了，模糊的记忆中能起这了。我婆在我们农村老家不称为医生，为也不以病为生，病都不收钱，是义务给人。一般能上医院的病，也不找婆，有医院不了的，检查不出来的，才会找。
我也不婆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也没有教人，连的养女都不会。过在农村有多这样的土医生，现在可能已经少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