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角色扮演
() “这是今天的课程？”</p>
杜克诧异地看着冷面无言的李允珠，皱着眉头问道。</p>
“理论要联系实际……”李允珠头道：“只有把学过的知识应用融入到生活中不同的角sè里，才能培养出真正的演技！”</p>
“我却不记得，剧本里的角sè是个乞丐来着……”杜克一脸不情愿地道。</p>
“所以我才是生活中不同的角sè……”李允珠解释道：“这只是一种尝试，一种学习的过程，不管什么样的人物，你只有设身处地或者真正把自己当成那样一个人，才能明白不同角sè所要表达的不同感情……”</p>
“照你的法，扮乞丐还只是第一步？”杜克没好气地道：“你该不会是因为以前的事，故意公报私仇玩儿我的吧？”</p>
“我有那么无聊么？”李允珠冷冷地道：“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换衣服！”</p>
女人的话不容置疑，杜克只好满心埋怨地拎着那堆破烂钻进了房间，几分钟之后，一个年轻英俊的乞丐先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李允珠面前。</p>
早有化妆师把杜克拉到一边，对着镜子开始上妆，杜克一边感受着细细的毛刷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拭去，一边斜着眼睛看着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允珠道：“你究竟是来监督电影的制作费用，还是特意跑过来折腾我？”</p>
“我是为了你好……”李允珠道：“当然也是为了这部电影，我不明白李桢凡为什么会看上你，但我却不能轻易地让这部电影毁在你的手里。”</p>
接受了秘密特训的杜克，离开了别墅之后，逐渐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生活，头三天听了几位老师填鸭式的演技教育，接下来，每天的学习进程就分为了两个部分，上午是理论知识培训，下午则是演技实际cāo作，最初的两天还好，打扮成上班族的船长带着斯文眼镜混迹在早出晚归的人群中，默默地观察着一番实际生活中的现状，打定主意准备坐看人生百态的杜克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被这女人安排饰演起了乞丐……</p>
杜克声地吐着槽，李允珠却火上浇油地接着道：“对了，还没有告诉你，你要扮演的乞丐，双腿还是残废的……”</p>
杜克豁然回头，化妆师措手不及，在杜克的嘴巴上抹上了一层黑灰……</p>
“这样很不错，不用改了……”李允珠难得地笑了笑，给男人的装扮下了定语。</p>
十二月初的某天下午，如果有人经过三成洞奉国寺附近的大街时，看到一个瘫着双腿尘灰满面衣衫褴褛手捧破碗的凄惨乞丐，那么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活不过今年冬天的残疾人，真实面目居然会是个年少多金相貌英俊的预备演员……</p>
体验生活磨练演技的杜克，瘫坐在街边的一块破毡布上，看着路边经过的行人或怜悯或鄙夷或无视的目光，起初还会觉得羞涩，等到他发现即便自己脸红也不可能透过一脸黑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彻底放下了心结，望着对面的楼宇和头上灰扑扑yīn霾的天空，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p>
杜克想起了李俊昊那个家伙。</p>
想起了那个逃离了北方帝国翻越边界残着双腿爬到汉城市的中年男人，想起了蓬头垢面缩在乐天世界附近街边的沦落故人，想起了他那些从未谋面结局悲惨的亲朋，想起了他开枪自杀前或许存在了一瞬的坚毅眼神……</p>
杜克没有见到那一刻，但杜克总在睡梦中被那一刻所惊醒。</p>
街道对面四楼的一家咖啡店内，李允珠双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杜克的一举一动，看着他陷入沉思，陷入迷惘，陷入不可知的回忆，看着他麻木地仿佛本能地对着丢下一些零钱的路人们头鞠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倒还真有些天分……”</p>
十四万六千五百元，一块未打开包装的面包，大半瓶果汁饮料……，这是杜克一整个下午的全部收获。</p>
天擦黑，李允珠站在杜克面前，看着男人默默无言地收拾着脚下的东西，开口问道：“在想些什么？”</p>
杜克没有回答，知道把所有物品整理起来，慢慢地站起身，捏着手里的一把碎币，对着女人问道：“这些钱，我能不能收下？”</p>
“随便你……”李允珠秀眉微蹙，不明白杜克这么做的含义，也不多问，淡淡地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记得准时上课，下午还有新的角sè……”</p>
尽管被灌输了一大堆理论，逐渐慢慢地知道应该利用一切自身的有利条件去充实自己的表演，然而杜克还是无法区分，自己青涩的演技的形成，究竟是先天还是后天，是本sè还是非本sè。在他拙劣的认识下，还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对自我的先天条件进行认识和运用，如何结合对角sè本质情感的理解，如何找到自身与角sè的最佳契合，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寻找出记忆里某些存在过的人物的影子，不加雕琢地生搬硬套而已。</p>
李允珠为杜克找了一个住处，这住处包括了休息室和工作室，甚至化妆室，除了狄飞之外，杜克暂时断绝了和任何人的联系，断绝了各种各样的好奇和关心，询问和照顾。</p>
所有人下了班之后，等到夜sè渐深，换好了衣服的杜克轻轻打开了房门，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某个约定好的地。</p>
洁癖男已经等待多时，站在漆黑的树影下看着终于出现的杜克，带着笑意开口询问道：“今天做了些什么？”</p>
“扮乞丐……”杜克没好气地回答道：“在三成洞的街边吹着寒风冻了一个下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居然还挣了十几万块钱……”</p>
“有没有考虑把它当做一个职业？”狄飞故意道：“一下午十几万块，超过了一般人打零工兼职的收入呢！”</p>
“你乐意做自己去做……”杜克恨不得把这幸灾乐祸的家伙揍上一顿，想到接下来还有任务，只好忍住气接着道：“都准备好了？”</p>
“万事俱备……”狄飞挑着眉毛道：“就只剩下等了……”</p>
洁癖男从身后拎出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背在背上引着杜克躲避着昏黄的路灯翻了一道栅栏挑着黑路向前走着，脚下是一片高档住宅区，路边满是大大的私人庄园，行了半晌，直到两旁的建筑里灯火俱灭，狄飞才停下了脚步，指着远处一个建筑道：“这是李相得经常留宿的住处之一，今天没有人在，正适合我们行动……”</p>
“再等等……”杜克沉声道：“现在巡逻还很密集。”</p>
“你要是早，我们就不应该来这么早……”狄飞不满地道。</p>
“不看到实际情况，我怎么知道应该什么时候下手？”杜克低声斥责道：“现在的有钱人贼得很，对自己的安全十分重视，别看这房子今天晚上空无一人，安全系统肯定还在自动运行，你也别闲着，赶紧找找摄像头在什么地方……”</p>
“你以为我来这么早是吃干饭的么？”狄飞哼了一声道：“早就调查清楚了……”</p>
“怎么弄出来的？”接着不远处昏黄的路灯，杜克看着出现在洁癖男手里的标明了各种监控设施的建筑结构图，诧异地问道：“看起来像是刚刚制作出来的样子……”</p>
“下午你去扮乞丐的时候……”狄飞得意地道：“我也锻炼了一把自己的演技，装成了一名宽带维修员……”</p>
……</p>
两个时后，灰头土脸满是失望的两个人家伙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建筑，重新回到了踩儿的地方，相互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杜克开口道：“没有暗室，没有秘柜，保险箱里除了现金就是文件……，这个地方可以排除了！”</p>
“别灰心……”狄飞翻到安慰起自己的老板来：“我们不可能运气好到一次就能找出来，工作还得继续……”</p>
“到时候通知我地……”杜克头道：“做好事先的调查工作，千万别带着我在yīn沟里面翻了船……”</p>
两个人着脑袋嘀咕了一会儿，终于借着夜sè各自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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