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疯狂的爱
时间一晃过去数日，木苏没有离开丹院半步，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任何人，他忘记不了当日小武吐血的样子，更忘记不了云海的风轻云淡，使得自己如若孤单的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他默默的盘膝在房间内，玄力运转，神色从悲伤变为了平淡，最终演化为愤怒，然后转为阴沉。
丹武长老也早已经回来，出奇的是这一次丹武长老回来之后，同样的也没有说任何的话语，甚至听不见他的叫骂声，只是不停的炼制丹药，日夜不停，有时候还会借用木苏的玄力。
丹药炼制了多少，木苏不知道，只是这几日在他的房门之外多了数十个玉瓶。
这种情况，直到这一日，丹武长老彻底的累瘫在院子里，月光洒下，使得他越发的憔悴。
木苏没有说话，丹武长老沉默，半晌后，丹武长老的声音才是传来。
“你是我的弟子。”
木苏起身，低头抱拳深深的一拜。
“云海的来历极大，和我一样并非北漠之人，修为更是已经达到了八层巅峰，甚至隐约的触碰了九层有缺境界。”丹武长老再次沉默，许久开口。
“弟子明白，以后我少招惹便是。”木苏抬头，微微一笑，神色仿佛恢复如常，看不到丝毫对此时的耿耿于怀，只是他的目光深处，在这一刻，多出了在他前半生，从未有过的一抹不同之处。
这抹不同带着寒芒，但却被木苏隐藏的很深，深到唯有他自己才可以察觉，外人看不出半点。
“可是我是你的师傅，什么叫师傅，师傅就是在弟子没有成长前，将其守护在羽翼之下。”丹武沉默片刻，右手一挥立刻一瓶丹药再次出现在木苏的身边。
“当日我收你为徒之时，确实是看上了你的极道玄力，可是如今你是的弟子。”丹武长老说完，看了木苏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你是师傅也罢，是那个丹武长老也罢，我不允许你出任何的事情，本月的丹药你应该按时发放。”木苏忽然的开口。
“你懂什么，懂什么，我是的你师傅就理应保护好你。”木苏的话音刚落，却不知道为何，那转过身的丹武长老突然的像是发疯一般，转过身子怒瞪着木苏，声音嘶哑，表情扭曲。
这是木苏第一次看到丹武长老发如此大的火，当日炸丹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木苏呆了。
“知道什么是师傅吗？师傅，师父，或许我丹武境界不高，或许我丹武除了炼丹一无是处，可惜我丹武会的就是炼丹……”
丹武长老自言自语，不知不觉间泪水流下，恍若流进木苏的心里。
“我拜入师门的第一天，我的师傅就是如此告诉我的。”
“我离开师门的最后一天，我的师傅也是如此说的。”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师傅。”
最后一句话，丹武长老几乎吼了出来。
“多谢师傅，不过我有一个疑问，请师傅解惑，以我的资质，吞下大量的丹药，如今武海境界六层中期，若要突破到八层需要多久？”呆愣中的木苏忽然开口。
“短短的时间内，你突破到六层除了毅力与狠心，想来你的天赋应该不差，此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告诉你，若不算你的资质，要想突破到八层，快则三年，短则一年，武海境界六层，七层，八层，甚至九层，都有瓶颈，没有机缘难以突破。”
“人人都有？”
“人人都有。”丹武长老缓慢的张口，木苏站在院子内，眼中露出一抹精芒。
“不过，从今日开始，作为师傅的我，就送你第一个造化，这造化对于你来说或许很小，但是这是作为师傅唯一能做的。”丹武长老再次开口，他的怒火慢慢的消失，嘴角转为疼爱般的微笑。
“造化？什么造化？”木苏问道。
“我只会炼丹，那么我就送你无尽的丹药，送你啸火宗弟子一辈子或许也见不到的丹药。”丹武长老的声音苍老，可见疲惫程度。
这句话一出，木苏愣住了，双目间第一次流下泪水，这是他不曾有过的，他被人辱骂的时候没有哭过，被人追杀的时候没有哭过，在大漠中醒来没有父母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哭过，可是他今天哭了。
泪水划过脸庞，滴打在泥土上，发出阵阵的声响。
“你有如此多的麻烦，除了因为你，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可我是你师傅，我理应保护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违背宗门的规定，日子越来越难过，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敢和我拼上一次吗？”
丹武长老再次开口，语言中充斥着一股不服，充斥着怒意，更加充斥着疼爱。
半个时辰后，木苏起身，走到苍老的丹武长老面前，深深的一拜。
夜空中的冷风，仿佛表明着季节的变化之快，仿佛在这几天里就过了秋天，树叶变了颜色，漫山遍野望去，一片萧瑟。
天空皓月当空，木苏站在院子中，四周相对安静，只有风吹落叶子的沙沙声与丹武长老的呼吸声陪伴。
“一个月后的武苗资格，他不会放过你，啸火宗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这是最后一搏，赢了你成为武苗弟子，我依旧可以做的丹武长老，输了我给你安排好后路，你就彻底离开。”
木苏不说话，静静的听着丹武长老的言语，他从言语中听出了一些东西，只是很模糊，似乎丹武长老这一去，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是这协议不论怎么听来，对于面前的老者来说都像是寒冬，真的能继续做长老吗？
“我愿意一搏。”良久木苏看了眼丹武长老，此刻的丹武长老，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老者。
木苏站在院子里，看了看这个待了不久的院子，看了看那丹院内的大鼎，最终定格在丹武长老的身上，他的眼中露出无尽的光芒。
这光芒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决心，一种不会回头的决心。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想些什么，唯有木苏自己清楚，十几年除了木武他没有体验过任何的亲情，可是今天他在这个师傅身上看到了，并且这亲情刺进了他内心最柔软之处。
“师傅。”木苏轻声开口。
“嗯？”
“我们来炼丹吧，我来提供玄力，你来配丹方。”木苏裂开嘴巴，脸上露出笑容。
他本就是性格极为坚韧之人，在啸火宗那么多年，即使开辟不了武海，他依旧没有放弃，定制好每日要做的功课，如今面对这种情况，这丝坚韧在他的身上更加的体现出来。
“好，咱们就全部炼制极道丹药，所谓的瓶颈，就靠丹药来打破。”丹武长老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哈哈大笑。
这一夜，是丹武长老最得意的一夜，这一夜也是让这些日子来最轻松的一夜，这一夜也是丹武长老话最多的一夜，徒弟？此生我丹武有如此徒弟，又有什么不可放开的？
丹武长老说了很多，木苏话语渐少，只是微笑的听着丹武长老的唠叨，随着月色的渐渐消散，随着清晨的渐渐来临，木苏心口的伤，也慢慢的愈合起来，只是疤痕还在，如同他手上的那些伤口，与外人眼中看不到的寒芒，融合如十六七岁的木苏，成为他人生中的第二次成熟。
清晨时候，丹院内依旧忙碌，木苏在不少弟子的眼中，变得繁忙与颓废起来，只知道炼制一些玄灵丹的他，别人看来确实如此。
当然这种忙碌还伴随着丹武长老的呼噜声，与那喃喃的梦语声。
“你小子比老子还疯狂。”到了夜晚的时候，丹武长老忍不住开口。
“都是你教的。”木苏回应。
“我教的，你个臭小子，我教你什么了，你这小狐狸，白日表现的颓废样子，恐怕就是故意给人看的吧，整日的炼丹，他们不一定以为你颓废到什么程度了。”丹武长老一脸不屑的开口。
“你别看我，你来我这那么久，我可没有口头上教过你什么，我老头子真可怜，在徒弟心中是不是就是个老狐狸？”丹武长老咬着头，感慨的说道。
“对，你什么都没说，就是一直在做，不然你白天睡什么？”
木苏笑着说到，最终在师徒两人的嘴炮中，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成了，成了，万颗极道玄灵丹，加百颗极道灵露丹，足够你这些日子修行了，后面让老头子我来。”
时光飞逝，直到这一日，已经过去小半月，这些日子木苏与丹武长老两人几乎没日没夜的炼制丹药，极道玄灵丹万颗，更有比极道玄灵丹高出一阶的极道灵露丹百颗，这些丹药来之不易，木苏心里清楚，同时他也发现，极道玄露丹的成型几率比极道玄灵丹低出数百倍，最终他将这归于自己玄灵境界不够。
而也就是这一日丹武长老的声音陡然响起，拉起一身疲惫的木苏。
“小子，你今天开始闭关，后面的丹药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