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贷款?分期?
狗蛋并没有睡到第二天天亮，半夜12点就已醒来。事关自个生死没人能够真睡得像猪一样。醒来去厕所蹲坑，一边蹲一边看手机笑话，狗蛋不想把天亮后的事提前到半夜，这本来就是一个悲伤的事，不能把悲伤的长度扩大。所以狗蛋心安理得的看着各种段子，脖子疼了抬头活动一下，忽然发现厕所门上有好东西，“一小时放款无需抵押”，“急用钱找我们”。狗蛋觉得真是睡觉来枕头啊，正好缺钱就来这样的广告，不过之前狗蛋在网吧也见到过这样的广告，和包小女且155xxxxxxxx是一样的，都是骗子。但以前是没有到这样的地步，以前还有一点点钱，所以怕被骗。现在我身上一共就一块了他要能给我骗走一万来我倒要感谢他，伯乐啊。心理防线突破后狗蛋提起裤子就开始行动了，回到座位打开百度，“无抵押贷款”。因为网吧厕所墙上是骗子的可能性很高，所以狗蛋把它作为天亮后的备选计划。而首选计划是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在网上试一下能不能直接申请到贷款，直接申请到就不必去找骗子了。
一搜果然一大片“宜贷”“钱多多”“平安小额”，之前狗蛋就曾在网上看过报道说互联网金融如何如何发展迅猛，p2p公司刚注册就各种上亿估值，只不过一直不知道是干嘛的，今天狗蛋算是见识了。然后挨个网站让填资料填资料，让下app就下app，让发短信就发短信。一个个网站都填了，两小时审批后放款。“p2p金融确实应该发展啊”，松了口气的狗蛋蜜汁自信。
不过结局并不随你的自信而改变，所有网站全部拒绝了狗蛋的贷借申请。狗蛋很沮丧，但我们伟大的导师告诉我们要不抛弃不放弃，坚持就是胜利。虽然时间已经来到了6点，狗蛋又下载了一个app“这次一定要成功啊”。填完资料等审批依然要两个小时，狗蛋先睡觉了，后半夜基本没睡，以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结果狂欢早了还是药丸。可惜天公不随人愿，网吧要打扫卫生狗蛋被拉桌子拍键盘的声音吵得没睡着，8点后发现这个app审核依旧未通过。
没有办法只有尝试最后一招了。
狗蛋走出网吧，找到广场一个偏僻的地方开始打电话，电话是狗蛋从网吧厕所墙上记下来的。
“喂，你好”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嘿你好，我在墙上的广告上看到你们这能贷款，是的么？”
“噢，是的，无需抵押无需担保，只要身份证银行卡，银行贷款银行放款，保证个人信息安全。”
“哦，这样的，我用我的身份信息在各种贷款网站上都申请过，都没有通过。你确定你用我的身份信息就能申请到？先说一下支付宝的蚂蚁因为我一分钱都借不到，如果你是从支付宝借的话咱就算了。”
“哦，不是支付宝。我们有好几个渠道，你放心绝对能让你拿到钱。你以前有分期买过手机什么的没有，买什么都行就是用银行的分期买过东西没有，如果买过的话我能帮你贷出来20万。”
“没有啊。我以前的时候有钱都没有用过分期，分期比全款贵太多了啊，如果不是这回紧急缺钱我这辈子都不会贷款啊！”
“啊这个没分期过也没事，你去找个手机店分期买个苹果6sp，只要申请通过，首付我替你交。”
“不是啊哥，你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缺钱现在连吃饭钱都没了，我不需要苹果6。”
“你现在就想要现金是吧？”
“是啊，最近紧急情况，身上一分钱都没了。”
“好，那你现在就找一个手机店去分期买手机，付首付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付钱，然后手机给我我再给你一部分钱，就相当于我掏钱买的手机，你贷了款后面分期还。”
“哦就相当于你掏钱付了首付得了手机，我得了钱后面需要自己还利息是不？”
“对对对，老弟明白人。”
“但是我说一下啊，我自己的信息网上都申请不来贷款，你确定现实中去门店能申请来？”
“老弟，你别急啊，你这样，你听我跟你讲。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啊？”
“我不是z城人，来这里就是找工作的，但是工作没找到钱先没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嘛。”
“啊这样，没有公司就编一个公司，去网上搜一个有名的公司，比如奔驰公司、宝马公司，后面加上z城分公司就行。你去找手机店分期吧，付首付时打给我我去给你付，去吧，嘟嘟嘟……”
挂完电话狗蛋觉得这样还挺好，双赢：骗子低价拿手机，可以卖了赚钱；借骗子的钱先付首付，然后还有钱燃眉之急，后面一点慢慢还嘛。
说干就干，刚刚那个网吧狗蛋是会员，里面还有些钱，果断跑回去查资料。在五八上搜到一家公司叫z市龙虎山畜牧有限公司，自己这衣着说是养殖场的别人肯定是信的。然后手机号、父母手机号、公司电话挨个编。公司地址按五八上面的抄。
很快把所有资料背熟，狗蛋准备出发。不能在这个网吧附近，狗蛋果断来到了z市车站路上的一家手机店，店前的海报上是最新的opop、步步斜等手机，当然也包括苹果。最最主要的海报的边角写着“百千分期，最低零息”，这八个字就说明了这个手机店是支持分期付款的，当然零息肯定是噱头，人家总要赚钱的不然凭什么为你服务。走进门之后，狗蛋发现手机店地板被拖得贼亮，什么都没有当然没有脏东西，他想起自己的钱包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剩脏东西，该扔了。拿眼四处一望朝苹果的柜台走去。
“帅哥买手机吗？相中哪一款了？随便看”
“哎我问一下，买手机钱不够的话能分期付款吗？”狗蛋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帅哥，因为柜员想卖给自己手机所以才这样称呼，否则肯定叫自己小子。
“想买什么手机啊？5还是6？”
“想要最新的6sp。”
“可以。你身份证和银行卡带了吗？”
“带了。”
柜员推过来一张表单，“把这个表填了就可以了。”
狗蛋拿起柜台的笔身体前倾趴在柜台上一边忐忑一边开始填。姓名、性别、电话、微信、父母姓名、父母电话、公司、职位、公司地址、公司电话，还有一些狗蛋都忘记了的其他条目。全部填完后把表给柜员。
“你什么工作啊？”
“就是龙虎山畜牧有限公司，”狗蛋指着表，“实际就是养猪的。”后面这句缓解一下上面那句的生硬，狗蛋觉得这样。
“工资多少啊？”
“嗯啊，一个月三千多点吧。”
“怎么想起买苹果6sp了？”
“网上的网友都用了嘛，有点羡慕。”
“嗯，你这个公司地址填的不太准确啊，地址要精确到门牌号的。”
“门牌号？那是荒地，荒山上建的养殖场，就是那个地址。我不知道门牌号。”
“那不行，必须得有门牌号，荒山也有编号，你往公司打个电话问一下。”
“嗯，行吧，我问一下。”
狗蛋不敢出去打，然后就在柜台前打了，打给骗子，“喂，咱公司地址门牌号是多少啊？”在柜台前只能这样问，同时祈祷骗子能上网查一下。
“咱公司地址？”骗子也是觉得被打败了，你不查清楚怎么就去申请了呢，烂摊子让我来？智章吧？
“就是咱龙虎山畜牧啊。”然后，骗子应该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也可能去查了没查到，反正就是很久没说话。狗蛋只能自己圆了，“你也不知道？卧槽，我申请分期买手机哩，没有公司地址难办了，那这样先挂了啊。”
然后狗蛋一脸无奈的望着柜员，“我同事也不知道。”“你打给你们公司客服问问？”“我们公司没客服，养猪场哪有客服啊，我刚刚是打给我们组长的，组长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这时候柜员已经收起了表格，“你这样的我给你办不了，哪能办你去哪看看吧。”柜员可能已经看出了狗蛋在编，哪有两个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公司地址的啊。
至此，第一家手机店分期已经失败，时间也来到了9点半。
然后狗蛋打电话给骗子，“哥，刚这家店叉屁了，我去五八搜的公司结果人填的公司地址不太具体，手机店不给办，咋弄啊？”“哎呀，老弟啊，你咋搞的事啊？这样吧，我这会儿没事，你现在在哪个路我去找你，咱俩见一面，我给你当面交代一下。”
然后，狗蛋告诉了骗子自己的位置，结果因为对z市不熟，骗子转了几圈才找到他。他们见面后骗子给他用手机发了一些资料让他去用。公司名字：广州大健康王老吉食品有限公司z市分理处。公司电话：无。只是一个分理处如果办分期的还要公司电话就有点过分了，这句是骗子说的。父亲电话：骗子a的电话。这回是认贼作父了，狗蛋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没钱更不好受所以狗蛋扔掉了节操。母亲电话：无。父母填一个就行。公司同事电话：骗子b的电话，有的分期要朋友电话。对好一切口径，防止分期公司打电话回访，行动又开始了。
这一次还是失败了，失败的很奇葩。前面谈的一切顺利的，经过第一次失败的试炼这回狗蛋自己都已克服紧张了，但还是功亏一篑。这次分期公司的办事员是个女的，白领。临近签合约的时候跟狗蛋说咱俩合影一张吧，然后狗蛋屁颠颠地同意了，合影完美女说我p一下然后就把狗蛋的手机要了过去，美女拿过手机30秒忽然说一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的业务我办不了。”再之后不管狗蛋怎样问美女就一句话：“办不了。”狗蛋一脸懵逼走了出去，跟骗子见面后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不行了。骗子安慰他手机店多的是，走咱去下一家。
走着走着狗蛋忽然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短信，“卧槽，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咱俩的聊天记录肯定是被办分期的妹子看到了，上面还有公司名字等各种资料。”
骗子表示想死，这猪队友。不过嘴上还是很平静的口吻，“咦——，聊天记录你怎么不删掉啊，再说你让他看你的手机干嘛？”
“她拿我手机说p图，谁知道她会翻短信啊！”
骗子不说话了，一路无语走到了步行街附近，时间临近12点了。“老弟，这个今天上午就这样吧，你要想继续搞就等下午或明天吧，中午办分期的也该下班了，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和朋友喝酒，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我对你虽刚见面但还够朋友吧，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手机店在那不会长腿，你先回去休息吧，嗯？你要想干下午接着干，或者明天再干，今天下午歇歇。我不在你自己去也行，自己去该填资料填资料，等申请完付首付的时候你跟办分期的说让你哥给你送点钱，身上钱没带够，然后给我打电话就可以了，我的电话你不是知道嘛？”
“知道哇哥，你对我没得说，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嘛，我身上一分钱钱都没了，还休息啥，我转会儿再想想办法吧。”
“那行，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骗子b开电动车带着骗子a一溜烟就消失了。
今天中午的太阳跟昨天一样惹火，风没有一点，走在树荫下也觉得整个人都要烧着了，所以街上的人都急匆匆的走着，希望快点到一个有空调或最起码有风扇的地方。
李狗蛋也走在树荫处，按说他现在身上就一块钱应该不用急着选地方去死啊，但现在的狗蛋表情痛苦的东张西望，而且行色匆匆。
怎么了？跟骗子合作的事被jc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