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波丛生 1

  在一处废墟中,有两个黑色的人影掠过,走到一处巨大的石柱前,那石柱有四人合抱粗细,柱子自上而下倒旋着一条石龙,龙头处有一颗明珠。

  其中一人朝着那颗珠子输去一道魂源力,石龙瞬间便活了过来,二人站在巨龙头顶,随着巨龙翻腾,忽然空中裂出一道红色的裂缝,巨龙载着两人向裂缝中穿去,等到巨龙完全没入其中后,那裂缝再次闭合。

  穿过那裂缝是一座山清水秀、鸟兽啼笑的山谷,山顶之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那建筑高数十丈,下方乃一座四方的城郭,高约三丈,长宽各有十数丈见方;再往上是八角阁楼不断拔高;五、六层之后又有一个浑圆的巨型球体阁楼置于顶端,整个建筑无一接缝,竟是浑然一体,在阳光之下金光绽放。

  远处空中一条巨龙缓缓而来,落在阁楼前面的广场上,两道黑影从巨龙头顶跳下,正是方才消失在废墟处的那两个黑衣人。那两人身高、身材皆一致,穿着的衣物也浑然相同,举止动作更是出奇的相像,二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黑色衣帽下的瞳孔颜色分别是一蓝一红。

  只见二人不紧不慢移步向里走去,刚至门口,那扇猩红的大门便“吱吖”一声自行开启,二人踱步进去,整个过程一步都没有停下,似乎是常客。往上瞧去,门匾上书写着“天居阁”三个大字。

  厅室正中有一圈池水,池水之中有一座龙头喷泉正不断的向外推送汩汩清泉,巧妙的是这看似是一座普通的喷泉,实则不然,看那泉水倒影的却是万千世界,并不是那枯燥的屋顶,而那龙头喷泉的水也是有一种异香,洒在空中呈现七彩颜色。

  泉水之上,有十数级台阶,台阶顶处一红衣女子凌空闭目而站,正是龙四娘,听得脚步声传来,龙四娘睁开双眼道:“呦!是什么风把我们‘倾城双子’都给吹来了啊?”

  两个黑衣人并未理会她,绕过花坛径往台阶上走,走到最顶一阶,二人还想继续往上,龙四娘右手一伸,“啪”的一声脆响,一条透着红光的鞭子将二人拦住。

  “好猖獗的小鬼头!别以为有老大给你们撑腰你们就能目中无人,这异境中鱼龙混杂,可不是你们这种小鬼头能肆意摆谱的地方!”龙四娘看二人对其置之不理,一下从满脸堆笑转变成厉色怒目。

  合着那二人不是哑巴就是闷油瓶,任她龙四娘这般阻拦却也不回嘴亦不反抗,只是走的更远些绕过鞭子再向上去。

  龙四娘眉头一蹙,疾步就要追上去,再伸手,鞭子像蛇一般游出,直至二人面前,看样子龙四娘欲将他们束缚,哪知鞭子刚打出转弯趋势,便被一把沉沉地握住。

  “婆娘又要使坏!”一个尖锐的男声袭来,正是刚刚抓住龙四娘鞭子之人,看那来人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身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衫,且不说描眉化唇、抹脂涂粉,就光是发间装饰的那朵红花就足以让人心生惊触。

  龙四娘看到此人似乎很是不屑,眼神一瞟便转过头去道:“好你个单一!怎么哪儿都有你!真是晦气!”说罢收了手中的鞭子,走下台阶,径直走出门去。

  单一躬身作揖向二位黑衣人道:“二位跟我来吧!尊上已等候多时了。”虽然身子躬着,但是他眼睛却一刻也离不开二人,眼中净是痴迷的神情。

  二人几乎同时微微颔首,跟随他走上楼梯,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声声琴音伴着阵阵清香从顶楼上悠扬传来,那香味若花若果、似粉似蜜,穿梭在气宇喘息间真真是心旷神怡、沁人心脾。

  再闻那铮铮琴音且在泱泱流淌:忽乘风、忽点水;如婴笑、如佼嬉;或脆声如铃、或沉而如钟;恰似玉露滴磐石、恰似摇橹游水波;令人不觉沉迷兀自却步。

  透过“云山淡含烟”的山水屏障,厅堂之间庭柱林立,左右两排共计十二根,那柱身通体白净,一眼便知是上等玉石;正堂高台处,一素衣男子正抚琴若痴,不闻来人。

  “尊上!‘双子’已到!”单一声音不响却刚好盖过琴声,那男子收了最后一个泛音,仍闭目摇头意犹未尽,过了好一阵才睁开双眼,微笑道:“哦!辛苦二位公子了!”

  看那堂上之人素发垂腰,身长八尺有余,肤色白皙,两道红色的剑眉与眉间一点朱砂特别显眼,笑容甜婉温和,而右边的眼珠似乎隐隐泛红,恰巧两缕青丝正好将其藏匿,此人名叫安如是。

  二位黑衣人躬身作揖道:“轩辕阡、轩辕陌见过尊上!”

  安如是赶忙迎过去,把住二人手道:“二位公子客套了!请二位上座!”说罢,手一引,二人顺势走向两侧座椅,左右各一分开坐下。

  “此次召二位前来,实在是唐突了,不过眼下有件大事非二位不可行,还请劳苦一趟!”安如是仍是一副祥和神态,话语中虽然饱含客套的语气,但是细听便知是命令。

  轩辕阡点头道:“尊上请直言,吾等自当尽心竭力。”

  安如是微微一笑,三下掌声过后,单一从屏风后走来,手上捧着一物,那是一柄细长的五彩长剑,剑柄之上居然是隐隐燃动火焰,正是那七尊之一的“流霞”。

  “流霞!?”二子几乎同时破口而出。

  安如是呵呵笑道:“二位公子好眼力,此物正是‘流霞’,这次便是想让你们去一趟玄境天府!”

  “去天府?这岂不是纵虎归山?”轩辕陌站起身来,一脸疑惑。

  安如是哈哈大笑:“公子安坐!我这原本就是想还回去,但这还有他还的规矩,却不是双手递上便走。”

  沉默片刻,轩辕阡道:“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安如是面色一怔,继而转瞬便恢复,接话道:“不错!看来我今日找对了人了!阡公子带上此剑前去天府还剑,而陌公子则与单一一同前往‘寒幽劫’。”

  “可是‘骨珏’有所异动的迹象?”听轩辕阡的语气倒是兴奋之余有些许惊讶。

  安如是微微点头,笑容更甚灿烂,双子纷纷躬身道:“贺喜尊上!”

  玄境

  秦天猛的从草地上窜起身来,灿烂的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下意识间用手把双眼遮上,过了好一阵才试探性的拿掉双手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绿荫,告别了方才刺骨的冰冷,此时微风徐徐而来,不禁生起倦意。

  秦天见身旁有一条小河,不自觉的走到河边,捧了好几口水喝,突然一声尖叫响彻正片草地,却是秦天恢复神思后看了一眼湖面里自己的倒影,头发根根林立不说,面部焦黑如碳,只剩下那两只浑圆的大眼珠在不停的转动。

  秦天将自己的脸擦洗干净,在将那冲天的发型稍微拾掇一下,这才细细的观察起身边的环境来。

  自己身处一弯山崖之间,前面的小河是山上流下的泉水,这片草地后面便是一座高山,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隐约能见一条索道蜿蜒而上。

  看着眼前的山头,秦天兀自念叨道:“这里就是玄境天府吗?幸好没人发现,也不知风哥他们进来了没有,看来得想办法联系一下他们。”既来之则安之,秦天大步一迈便走上了上山之路。

  没走几步,秦天右肩被拍了一下,吓的他一个激灵,魂源力一念,运起灵传,“嗖”的一声飘的老远。

  “你慢着点!可别摔着了!”

  秦天听声音感觉熟悉的很,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这红衣红袖的正是樊千。

  “哎呦!你可把我吓坏了!”秦天放松的警惕,又道:“你怎么在这里?刚刚你去哪里了?”

  樊千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泛起红晕“嘿嘿”笑道:“我们已经刻印了‘索关’,可以直接进这玄境来,我估摸着你肯定是来这里了,所以我想在这里等等看。”说着樊千看了一眼四周道:“其他人果然都和你分开了?”

  秦天点头道:“是啊!你知道他们可能去哪里了吗?”

  樊千摇摇头道:“这可不好说,过的了‘穿天渡’的人会被遣送到东、南、西、北四条通道口,这里是‘北口’,你从这里来那这条口子应该没人了。”

  秦天兴奋不已:“太好了!那你带我去其他地方找他们吧!”

  看樊千一脸尴尬,嘴角微微抽搐,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秦天疑惑道:“怎么了?”

  樊千再次挠挠头皮道:“这个忙恐怕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天府共有八宗阙,这里是水宗,正好掌管北口,而东口由雷宗掌管、南口由火宗掌管、西口由泽宗掌管,所以其他三个口子我可帮不了你。”

  秦天越听眉头越皱,这一冲动,进倒是进来了,却不想甚是复杂繁琐,又处处受阻,一时间倒没有了主意。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那娄宇是不是也在这里?”

  听见此人姓名,樊千一个眼睛瞪的两个大,连忙用左手捂住秦天,右手竖起食指竖在自己嘴唇上示意秦天不要说话。

  过来好一阵才松手道:“娄宇是山宗的皇尊,居天府之地,这里所有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大人’,你是如何得知他的?”

  秦天一脸不以为然道:“我就是来找他报仇的啊,是他烧毁了我的家乡。”

  樊千不停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焦虑,不停的拍大腿道:“完了完了,这下不完美了!早知道我就不带你们过来了,合着这是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啊!”

  樊千看着秦天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继续说道:“玄境共有两个区域,此地是外围被称为‘空境’空间之内有一片海域,称之为‘灵湍’,海域中间有一座孤岛,那才是玄境的核心区域,称之为‘天府’。天府之内居住这皇尊和侍尊,从卫尊开始只能居住在空境中,空境共有八宗阙,都是由各宗的一卫掌管。”

  “也就是说要想去天府,首先得过了这八宗?”秦天算是听了个大概。

  樊千点头道:“话糙理不糙,想进天府必须有三个以上一卫同时举荐,如果私闯,会被定性为‘叛贼’,一旦戒严令下来,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谁都可以把你屠杀。”

  秦天面色异常的沉静思考了很久说道:“既如此,你且回去吧!免得拖你下水。”

  此话一出樊千倒是愣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

  樊千终是以尴尬的笑声打破了宁静:“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哪里话!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当然不会任由你胡来,我们一卫大人可好着呢,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但是你的目的事关重大,我建议你还是先不要宣之于口,我估计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在,娄宇大人怎么可能和你一个普通人结怨?这样吧,我先带你去我们宗门,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做计划如何?”

  秦天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像是给予了樊千最后的肯定。

  “我们三卫大人终于回来了啊!”正当二人准备朝山上走去时,空中传来一声清澈的话语,那声音像是从天上飘来,虽然遥远但是却听得真切。

  樊千大喊一声“不好!”一把抓起秦天往前跑,不出一里路,一阵白光闪在二人面前,光芒散去,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袭黑色的长衫,肩膀上扛着一柄四尺来长的宽斧,一头黄色的长发,蓬松却不乱,直挺挺的垂至胸前,眉毛粗而长,且练成一线,远远看去像横了一根木条在眼睛上方,黝黑的皮肤倒是光鲜的很,隐隐泛着亮光。

  “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啊?”那男人笑着问道。

  樊千嘿嘿一笑上前道:“我说苗三水,你不去武场习武,跑到这后山来作甚?”

  苗三水哈哈大笑,将那宽斧往地上一种道:“这不感觉到后山有异动才过来瞧瞧嘛!不知樊三卫身边的是何人?怎么会入玄境之地?”

  樊千双手反扣身后,昂头挺胸道:“这是我奉了一卫大人的命令,特地去境外寻来的秦公子,我正要带他去面见大人,误了时辰你可吃罪不起!”说罢便要往前走,秦天见势连忙跟上。

  还没走两步,一阵风声从耳边传来,那柄宽斧直挺挺的横在二人面前。

  “要想过此处!可问过洒家了?!”苗三水冷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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