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门上的影子
客栈房间，气氛骤然沉重。
燕长空眸光幽深，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水月。
然而此刻的水月却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动静。
他心下稍安，眸光幽幽，死死地盯着水月许久，才转身离开。
只是燕长空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水月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这时周一仙已经倒好酒，冲着燕长空说道：“说起来，我们也已经有三年没见了吧？”
燕长空在他对面坐下，举起手中酒杯，同周一仙一饮而尽。
他略微停顿了片刻说道：“我如今拜在青云门下，改名叫做燕长空。”
“我过去的名字，还希望你能够保密。”
周一仙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就说为什么那个拿着斩龙剑的家伙，会叫你燕师弟？”
“原来你竟然改名换姓，拜入了青云门中。”
他看了一眼燕长空郑重的神色，笑着说道：“放心吧，不论你这家伙有什么阴谋诡计。”
“看在你我自幼相识的份上，我定然不会同其他人透露你的姓名和过去。”
燕长空举杯，诚恳地说道：“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多谢了。”
周一仙摇了摇头，同他对饮，而后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
“不仅形体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
“若不是我看人只看骨相，当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万人往。”
燕长空听到周一仙再次提起自己过去的名字，他不由得低下了头，眸光中有冰冷的杀机流转。
他借喝酒掩饰自己的情绪后，故意问道：“在空山山上，你第一次见到水月师妹之时，为什么神色会那般奇怪？”
周一仙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你这位师妹的面相当真是太过奇怪。”
“明明是已然横死之相，却又有生机接续。”
周一仙提起此事，依旧感觉有些不解。
“可奇怪的是，那股生机却又与她的身体格格不入。”
“我本想仔细查看一番，没想到她的。灵魂深处竟然有一股异气阻拦。”
“那异气呈黑紫色，形状如蛇，我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身体发寒。”
周一仙说着，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水月，低声向燕长空说道：“你这位师妹身上恐怕有古怪。”
“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燕长空听到周一仙的这番话后，不由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思索了片刻后，轻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次还是要多谢你了。”
“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水月师妹她恐怕就危险了。”
周一仙笑着说道：“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见外？”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酌。
燕长空与周一仙一番畅饮，直到很晚，周一仙才离开。
只是离开前，他似乎是喝醉了，有些含糊的说道：“你这家伙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面相竟然也变得如此古怪。”
“命数一片虚无，无过去，无未来。”
“简直就如同幽灵一般！”
周一仙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燕长空的耳边炸响。
这一刻，他的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丹田气海的青虹剑几乎要破体而出。
随着周一仙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燕长空的脸色徒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独自坐在桌前，轻轻磨砂着手中的酒杯，许久都没有说话。
只是那宛若琥珀般透亮的酒水中，倒映出他那无比森冷的眸光。
“这个人，绝不能再留了！”
燕长空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水月，盘膝坐在一旁开始修行太极玄清道。
经过空桑山一行，他的修为已经达到玉清第五重，距离第六重也已经不远了。
这样的修为进步，哪怕遍数青云近千年的天才人物，也显得有些太过可怕了。
有时候，超越常人一步是天才，可超越常人十步，甚至是百步，那就是妖孽。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样的修为一旦暴露，一定会引起青云门中各位首座和长老的注意。
燕长空对此早有计划，因此只是不断参悟天书第一卷和第二卷，与太极玄清道功法进行互相印证。
时间缓缓流逝，夜深了，四下变得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燕长空的眼睛忽然睁开，一丝冰冷的杀机闪过。
他缓缓起身，轻轻的推开房门，向隔壁周一仙所在的房间走去。
“吱！”
房门轻轻关上，可房间中的水月，却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房门的方向，脸上露出来无比复杂的神色。
燕长空关上门的一瞬间，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他如今的精神力强大的可怕，就连直觉也变得异常敏锐。
察觉到有些不对之后，燕长空的精神力顿时破体而出，向四下查看。
然而已是深夜的客栈，静悄悄的，除了窗外的晚风不时呼啸，附近便只有周一仙那家伙震天的呼噜声。
燕长空心中一松，正要继续向周一仙的房间走去。
可他的精神力却在瞬间，看到了水月睁开的眼睛。
这一刻，两人虽然没有碰面，却仿佛对视在一起。
燕长空的身体徒然僵住了，他站在原地，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片刻后，水月的眼睛缓缓合上，似乎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燕长空心思急转，没有再向周一仙的房间走去，反而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走到水月的身旁，轻声问道：“水月师妹，你醒了吗？”
然而水月却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缓和而悠长。
燕长空死死地盯着水月许久，心中有各种念头一一浮现。
他轻声叫道：“芷若，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这一世，我也一定要你再做我的妻子。”
虽然是无比柔情的话，可在这样漆黑寂静的夜里，对着一个熟睡的人，却显得无比诡异。
尤其是，在燕长空轻声低语时，在他的房门上，有一道影子静悄悄的附着着。
似乎在注视着房间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