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殇
秃头老者，面带痛苦之色，对空中跪在地上，这一刻，所有人惊，所有人震。</p>
那君蒙表情木纳了，任他如何阴险也有心中真情，便是这父子之情，几十年来，一直如山如竹的老父，此刻，为了自己跪拜人前！</p>
这一刻的木纳，换作目中更为浓深的恨意，君蒙在剧烈挣扎，在这封冰之中无力挣扎。</p>
“老秃头~~”坤火面上尽哀，这究竟是谁错，爱子无错，可无错之人受这等惩罚。</p>
即使铭起，也在这一刻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这份情深，已从老者一跪之下，冲击到铭起心头，即使心如铁石，亦颤动了几分。</p>
秃头老者跪地埋首，顿了一刻，便磕头在地，这一刻，秃头老者再老了几分，魁梧的身躯，一瞬变得佝偻，如是暮迟老人。</p>
“我愿以我性命，换我儿生死！”秃头老者嘴中一股坚决，更有一股爱。</p>
话落，秃头老者手中出现一团焰火，铭起目光一凝，便知此人意图，可此刻身躯已不在灵便，月影亦是无法施展。</p>
坤若身旁，几名大汉，几乎全全扑出，要去阻止这一幕惨剧。</p>
可是，皆已太迟，秃头老者并无半分犹豫，一口吞下这朵血红生原炎。</p>
双目一睁间，道出一句“莫忘放我独子！”</p>
化刚落，其身躯陡然白烟升起，同时向外一膨胀，继而便听一声暴鸣，秃头老者得身躯已爆开，主已亡，那朵生原炎自是一同爆开，将片片血肉，焚烧殆尽，留下一缕缕白烟，在空气之中散发焦灼之味，散发悲然。</p>
“爹！”君蒙声嘶力竭，呐喊出声，一切皆已太晚，其眼角，两股血泪涌出，不止下落。</p>
扑飞出得几名大汉顿下脚，目中皆哀，一至交，就此殇。</p>
天空之中，铭起表情虽冷漠，却目中亦染起半分哀色，深吸了口气，落回地面。</p>
“我要杀了你！”君蒙满目血泪，双目血红，挣扎着欲要扑向铭起，却无能为力。</p>
“你父之死，皆是由你而起，若非你心中狭窄，阴险狠毒，绝不会生出此等事来，今日你父已亡，以命抵过，走某也并非无情之人，今日权且放过你，希望你好自为之。”铭起冷道一句，抬起间那封冰全全破碎。</p>
君蒙一脱困，立刻手甩诸多暗器，奔向铭起，满目愤恨，狰狞。</p>
可其经脉多出要害皆被铭起冰封，无能加持，铭起只是轻晃身形便将这毒器躲开。</p>
那君蒙扑到跟前，便拳脚挥来，可他如何是铭起对手，右腿一攻，留下残影，重重击在君蒙肚上，顿时君蒙口喷黑血，夹杂内脏碎片，向后踉跄数步。</p>
铭起只是冷面，嘴中淡道“我说过，今日不杀你。”</p>
君蒙满目皆是难消得怨恨，难泯的怒火，双拳拽得死紧，目中闪过一丝理智。</p>
“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丢下这具狠话，君蒙也不管剩下十五人，一人转身面前皆是阴沉，目中全全隐忍，便跑走。</p>
坤火带着几名大汉，将十五名受创得炼器师搀扶起，坤火勉强一笑道“老杂种们，我这女婿总比老秃头那混蛋儿子强吧。”</p>
这二十余人皆是好友，不过感情轻重罢了，此刻坤火如此一言，十五人中一人哀叹一声“老秃头太鲁莽了，你那混蛋女婿也是一样令人讨厌！”</p>
前番战生死，此刻如至交，这便是铁域的炼器师，全不同外界修能者。</p>
“走己！”</p>
坤若小跑上前，毫不顾忌，便搂住铭起的胳膊，欲将铭起搀扶。</p>
“不必！”</p>
铭起再度拒绝，抬起手，从坤若手中挣脱，带着满身鲜血，向巨石中走去，每一步，便会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看得坤若心中生疼，就是这么一个对自己无情得男子，更无情的夺去了自己的心，可即使他无情于我，我却越痴心与他的男子。</p>
回到巨石之中，铭起立刻几步跨入自己房中，静坐在石床之上调息，若那是秃头老者攻击自己，或许，真得暴露一些东西才能取胜。</p>
…</p>
三日过去，铭起从石床上跃起三日调息，这才痊愈。</p>
三日之中，坤若倒是端茶倒水不断，不过铭起只是充耳不闻，闭目调息，一旦动了半分接受的念头，便会落下情根在心头，日久，铭起本心必会崩碎，变得不再是铭起。</p>
一出石门，便闻敲锤之声，铭起投目去，路水正满头大汗在煅器，三日前的种种，对他是莫大刺激，谁不愿似铭起那般一人战十五，以力挽狂澜之势战败对手，可是他未有这实力，此刻心头萌生执着，便执着在这超越铭起之上。</p>
铭起走到自己的煅器台旁，坤火依旧躺在那摇椅之上，不过面上不在那般悠然自得，有了三分落寞，毕竟那秃头老者亦是挚友，却由自己门徒而死，谁人能若无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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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气，铭起抬手，生原炎从炉中飘出，落在能器之上，旋即，便是一锤落下，再复一锤。</p>
三息便百锤过。</p>
这锤锻，稳心之事，荒废三日定会退些，铭起挥锤到九百锤时，顿时感觉难度大增，不比三日前。</p>
刚锤满九百锤，便被霸气沦陷心神。</p>
四下不断得锤击很快将铭起从霸道中挣脱，目光一凝再度挥锤砸落。</p>
刚过七百锤，坤若手捧一叠黑衣近前，笑餍绽开“走己，这是你衣服，我已为你洗净。”</p>
铭起充耳不闻，若是过去，铭起还会方面拒绝，此刻言语也无。</p>
坤若却不见颓馁之色，她知，铭起越是如此，定是心头铁石越在不稳。</p>
美眸之中显出几分欣喜，坤若退到一旁去。</p>
…</p>
铭起这一煅器，便是七日七夜，七日七夜之中，铭起就思一事，火便是火，究竟是何意。</p>
霸气只需稳守心神便可，可这火便是火一句，铭起如何也摸不出端倪。</p>
倒是日日受生原炎创伤，铭起觉火亲切了几分。</p>
待铭起挥锤砸到九白三十八锤，心神顿时失守，铭起整个心神一震，灵魂一痛，回过神来，知这已到极限，需要休息一阵。</p>
这便挪开步子，回到房中，石室之中，一尘不染，反倒是四下堆满各种物品，多是食物，平日坤若送于铭起得各种食物铭起未接受，坤若亦不收回，全全堆在这房中，幸亏每种食物食材皆不平凡，否则此刻定已霉臭。</p>
铭起望了一眼桌上放了许久的冰蚕被，当初幕幕便涌现，却又被铭起硬生生压下。</p>
坐在石床之上，便思起一张娇颜，这是刺雪，似只要想起刺雪，无论坤若做何，铭起这心便如冰如铁，不动半分。</p>
这便是本心，情的本心。</p>
思了片刻，铭起渐渐入定，恢复已受创的灵魂来。</p>
…</p>
不知不觉，来这铁域已两月过去，月圆缺过两次。</p>
铭起煅器越发迅猛，已可一口气突破九百锤，再慢慢被霸气影响，直到九白六十七锤，心神沦陷。</p>
火便是火，火的本质依旧未曾悟透，却与火得轻切之感，更重了三分。</p>
…</p>
就在这每日煅器，参悟中，又一月过去，铭起只觉距离与感悟火便是火二字之差一线，却总是无法触碰到那一线过后。</p>
煅器亦受到阻碍，定在九百九十九锤处，难在突破。</p>
反倒是路水进步极快，短短几月，从能皇三段，一跃到能皇五段。</p>
坤火亦渐渐从老秃头之事中挣脱，恢复以往的本性，终日摇椅轻摇，对路水指点东西，受坤若端茶递水，过的好不自在，不过多了一点便是每日必会痛饮一番，喝得泠酊大醉。</p>
这一月，铭起对坤若，再不言不语，任坤若如何，铭起只充耳不闻，冷漠以对。</p>
为此坤火没少口骂于铭起，不过每次却被坤若阻止。</p>
…</p>
一月又过，铭起坐在床上，并未调息，只在暗思，这九百九十九锤，铭起已能一气呵成，不断半分，不受半点霸气干扰，可这一千锤，每次砸出九百九十九以后，收锤再砸时，霸道超过突然暴增数倍，一瞬攻落铭起心神。</p>
“这一千锤，果真难以达到。”铭起心底暗叹一声。</p>
心底又再暗思：我这九九百九十九锤皆一气带过，霸道已难侵心，唯独这千锤，莫非还需某种契机？如今再去煅器定依旧无法突破这千锤，究竟需要何？</p>
霸，何为霸？</p>
突然铭起心头升起困惑，目中一瞬被困顿之色充满。</p>
“我这千锤已炼三月，自问对霸也算有几分了解，可究竟何是霸？”铭起目中困顿之色更浓。</p>
闭目只见，想起当初蒙宗蒙云幕幕，那双瞳之中，霸道之气与自己所感觉到自己所释放出得霸气全然不同，当然是在本身霸气优劣除外得不同。</p>
铭起总觉自己霸气之中片刻什么。</p>
一思之间，又思起那地蒙的霸道，回想之中，这股霸道，与蒙云得霸道又已共同之处，这一处铭起却也不知。</p>
但这两者共通的一处，却是铭起霸气之中缺失得一部分。</p>
究竟缺何？</p>
铭起心中自问，霸道之气，乃由心生，心生霸道，便可凝气。</p>
“不，绝非如此，否则不会仅仅极少数人拥有霸气。”铭起否定了心生霸道，便能凝气得想法。</p>
当初蒙云，地蒙二人目中究竟共同是何，铭起目中皆是思索，又皆是困顿。</p>
思却无果，越思越是如此。</p>
许久，依旧无果，铭起脑中皆是苦恼，索性不再多想，躺在石床之上，透过遥望夜空，此刻，月正圆，圆似玉盘，在星空之中洒下一片冷意。。。。。。。。。。。。。。。。。。。。。。。。。（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