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赫
一剑笑，集市。
“哦~！”
绯姬瞪圆了绯色的眼睛，第一次来到这种乱糟糟的地方，让她感觉分外新鲜，随手抄起一大根萝卜就对君垂哇哇大叫。
“你看呀君垂！这个东西真是又长又粗啊！比你那个还粗好多！”
君垂尴尬地要死，尽管他知道绯姬是在拿慧茶剑在比较，还是感觉到附近的人都在用暧昧的目光注视他们，这种目光简直让他想找根地缝钻进去。他赶紧伏下身子小声道:“女孩子家说话文明一点……”
话没说完，绯姬已经拿着萝卜走出好远，留下君垂和摊主愣在原地。
“……抱歉，萝卜多少钱？”
君垂无奈地问摊主。
“……送你了，兄弟，回家炖汤补补吧。”
很有男人味的摊主用怜悯的口气安慰君垂，“记住，男人不能说不行……”
君垂心说我真想把萝卜摁你脸上！
集市喧闹，每天都有来自一剑笑各个地方的特产，以及被吸引而来的人。君垂攥住绯姬的胳膊，强制着不让她乱跑乱碰……百竹四家里在这里也有一定的摊位，比如君家的青口蛇竹也在这里销售。
“所以会有摊位，门店，拍卖场等等各种可能买到药材的地方。”
君垂不停地碎碎念，绯姬东张西望，一副我不想听你说话的模样。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隐隐能看到远处庞大的拍卖场，简洁的建筑斑驳破旧，透出悠久而古老的气息，想来已是有很长的时间。
“君垂，你看那边。”绯姬抬起手，遥指不远处拐角的一栋小楼，木质的招牌歪歪扭扭地写着药房二字。
“打扰了。”
君垂推开门，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药材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一片昏暗，这是因为药材需要阴凉的地方储存。
“呜哇……这味道，真是有些想睡觉啊。”绯姬捏住鼻子，绯色粒子在发梢里冒泡。
“欢迎光临。”
一个中年男人慵懒地坐在柜台后。他穿着袍子看到君垂两人进来，懒散的打声招呼，“伤药、灵液、止泻散，请问需要点什么？”
“您好，我需要一点特殊的草药。”君垂眨眨眼，“中和琉璃衔玉膏的副作用。”
听到琉璃衔玉膏几个字，男人忽然一愣，他本以为这个毛头小子只是感冒发烧需要一些家用药物，没想到却是需要御草药。他细细打量君垂和绯姬，狐疑地问:“小子，你当真是说琉璃衔玉膏？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除淤血、生骨肌、补元气，是快速修补身体的灵药。”君垂照搬玖酒原话，“但是副作用很明显，差点让我酿成大错。”
“琉璃衔玉膏里有一味蛇衔芝，那是一味撩情的药物，却也有治疗的医效，所以某些不行的富家子弟会用这个治疗自己。”男人侃侃而谈，“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你想治疗伤势的话，大可以用一些药效温和的草药，比如翡翠浆果，既能治皮肤烧伤，又能缓解胃部灼烧，何必非要用烈性药呢？”
君垂挠挠头，“实不相瞒，我这伤是昨天在百竹峰被一头森巨蟒所碾压造成的。但我有诸多琐事在身，必须在五天内彻底治愈伤口，不然无法参加家族选举成员的莲花祭，很多事也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莲花祭？”男人似是想起什么，“莫非你是百竹四家的族人？我记得百竹四家之一的君家有一个一年一度的祭典，君家的内力也是从莲花里提取精华来修炼吧。”
君垂点点头，“正如所言，我是君家首领次子君垂。”说着从背上取下慧茶剑，剑柄上有一个镂刻的花纹，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君”字。
“原来是这样。”男人点头表示理解，“琉璃衔玉膏的确有一个特性，虽然副作用强烈，效果却也是极快的，想来三天内就可以治好你的伤口。这样吧，我给你开一个方子，你在使用琉璃衔玉膏的时候同时服用这个，应该就可以中和掉大部分副作用，你且等我写给你。”说罢拿出毛笔和纸张。
“君垂！”
绯姬忽然一凛。
与此同时，药房的木门传来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木屑纷飞，灰尘弥漫，足有绯姬头部大小的拳头突兀地出现在空中。君垂回过头，看到三道人影站在门前。
“老板…早啊。”
嘶哑的嗓音说道，露出一张飞扬跋扈的刀疤脸。他上身赤裸，从胸肌到腹肌上纹有一条扭曲的黑龙，整个人充满了爆炸般的肌肉，像是哪里的地下拳击手。
一剑笑并没有法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百竹四家各自有各家的家法，星星点点的小村庄有他们自己的规矩，但总有一些地方没有平衡，比如，集市。
这里有层出不穷的小门派，有每天相互抢占地盘的地痞流氓，成型一点的，比如**。
“您怎么又来了……小店已经交过保护费了啊。”
男人干巴巴地笑笑，拭去脸上流下的冷汗，这帮瘟神又来了。他无声地对君垂挥动手指，在柜台后面有一个后门，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
刀疤脸冷笑一声，突然爆喝一声:“你觉得那些够吗！你把大爷的保护当白瞎了吗？那么一点钱怎么够！”
刀疤脸的声音如雷贯耳，君垂下意识地哆嗦一下。男人也被这一声吓得打颤，赶紧从柜台里掏出一把碎银，胆战心惊地想递给刀疤脸。
“站住。”
刀疤脸制止了男人，“今天来，大爷我不要钱。”
“那您……要什么……呢？”男人小心翼翼地的问道。
“大爷要大量的回春丹，有多少来多少！”刀疤脸双目虎瞪，喝道，“你要是表现的好，一年之内绝不再来要保护费！要是没有……”他冷笑两声，拳头按地啪啪作响。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有！回春丹有！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去！”话没说完，男人连滚带爬地去了库房，留下君垂和绯姬站在原地。
“你们还在这儿搞什么？”
刀疤脸忽然问了一句。
“等着拿药，我的药还没给我呢。”
君垂回答。
他其实心急如焚，此刻跑路才应该是上上之策，他能从刀疤脸身上感到强大的内力波动，远比他的实力强横。可绯姬一副无悲无喜的表情，他实在不好一个人逃之夭夭，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
“哟~我就说这声音好耳熟啊……”
刀疤脸后面忽然传来一个优雅的男声，娇滴滴地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头从刀疤脸强壮的臂弯后面露出来，接着扭出整个身子。
“这不是君家二少爷吗~真是巧了，这种地方都能见到你这个小鬼。”
娇滴滴的男音说道，从刀疤脸身后走出一个身着长裙的男子，他翘起兰花指，俯视着君垂。
“秦赫。”君垂冷眼相待，“不知是哪阵风把你这秦家二少爷吹来的？你终于决定治好你的娘娘腔了？”
秦赫，斩天水秦家的次子，与君垂一样，同属于百竹四家。秦家位于一剑笑的最北方，南部与令家隔斩天水对视。
十年前，斩天水大涝，秦家作为避水台的北侧首当其冲，家族内的强者大都死在那一次山洪之中。
令家在高坡上没有太大的损失，君家、淳于家则是山脉阻挡和距离的原因，只有秦家无论是生命还是财产，都折损了非常多的数量。因此，秦家一度要沦为二流势力。
“讨厌，人家可是个男子哟~”
秦赫娇嗔道，一双桃花眼对着君垂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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