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羊入虎口

  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着实吓出了求凡一身冷汗,他急忙回身打量。只见在他身后一丈开外的地方立着一名身穿灰袍,坦胸--露--乳--的汉子,这汉子长得尖嘴猴腮,极为消瘦,干巴巴的胸膛紧贴着骨头,没有半两肥肉,袍子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挂在了一根竹竿上。尤其是那一双如桨大脚,比常人大出了不少,光秃秃的露在外面也没有穿鞋子。在这汉子身后还用铁链捆着一名男子,与这瘦竹竿相比他身后的这名男子长得十分英俊,即使受制于人也难掩丰神俊雅之姿,男子的道袍破败不堪,上面血渍斑驳犹如落梅,定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求凡见这瘦竹竿和那个矮胖子穿戴相同便知不妙,起身打了个哈哈,“你俩也是过来看热闹的吗?那这个地方就让给你们了,我该回家了”。说完立即开溜。

  瘦竹竿见求凡要走,欺身上前堵住他的去路,阴测测的道:“来了容易,想走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是谁派你来监视我们的?”。

  求凡连呼冤枉,开口道:“好汉不要误会,在下只是附近居住的猎户,并不是什么密探,因为抓鸡迷了路所以才绕到了这里,眼下太阳就要下山了,我还要回家吃饭哩”求凡扬起手中野鸡,故作镇定道:“有空来我家吃饭啊,我爷爷烧的野味可好吃了”。

  求凡刚迈出两步,瘦竹竿猛然一击飞脚,将求凡踹到在地,冷笑道:“少他娘的骗我,这里位于中部州与北部州交界,方圆千里尽是高山峻岭,离此地最近的城镇少说也有七八百里之遥,道爷在山中转悠了数日都没发现一个村落,难道你是驾着云彩飞来的不成?”

  求凡心中猛地一沉,看来要想从这瘦竹竿手中逃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求凡一手揉着胸口,一手抓住快要跑的野鸡,苦着脸道:“谁说有村镇的地方才能有人居住?我自幼和爷爷生活在大山里,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野蛮人,你凭什么踢我”。群山绵延千里,大小山头不计其数,求凡就不信这瘦竹竿都一座一座的查探过,顾才会有此侥幸一说。

  瘦竹竿眼中露出一抹狐疑,想想也是,这几日为了抓捕这个紫火宫的余孽虽说是去了不少的地方可并非将这群山走尽,这里虽然远离人烟,但物产丰盈,与世无争,即使有人在这里生活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求凡见瘦竹竿心有所动,既时又趁虚而入,神色悲伤道:“在下与爷爷自幼相依为命,如今爷爷病重只想吃上一口这野鸡肉,为了能尽一点孝道,我这才出来打猎,孰料竟一不小心迷了路,还望这位好汉行个方便,放我回家”求凡言辞恳切,说到深处更是挤下了几滴眼泪,极是感人。他久困地牢,无事可做时常用这种可怜的把戏来哄骗飞鸾和那个哑儿,每次都能以假乱真,这回首次在陌生人面前施展倒也惟妙惟肖,看不出什么破绽。求凡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瘦竹竿,如此情深意切他就不信这家伙不放他走,至于那小姑娘只能再想办法搭救了。求凡看见瘦竹竿身后的男子嘴角噙笑,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伎俩。

  求凡心中咯噔一跳,难道他要拆穿我吗?

  正在他提心吊胆等着瘦竹竿能放他过去时,瘦竹竿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只见他笑的前仰后合,手中的铁链也跟着发出簌簌的声响。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不停的拍打地面,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让人发笑的事情一般。

  瘦竹竿笑了半晌,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惊锋道:“这野鸡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就能治好你爷爷的病吗?你那老不死的爷爷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死了也不足惜”。瘦竹竿由笑转怒,恶狠狠盯着求凡道;“天下的父母长辈都是遭天杀的混蛋王八蛋,要是让我遇见了你那该死的爷爷定然一剑结果了他性命,免得叫你受累”。

  原来这瘦竹竿和那个矮胖的光头是一对孪生兄弟,一个名叫铁脚,一个名叫铁头,二人因为样貌丑陋从小便被父母遗弃,终年靠要饭乞讨过活,后来二人阴差阳错拜了一位散仙为师,才算衣食无忧,否则早就冻死在大街上了。长久以来的怨恨早已使他们的性子变得阴毒狠辣,恨不能将他们的生身父母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每碰到别人家的父母带着孩子游玩或是赶路时,这两兄弟都会设法将他们擒住,要么在父母面前残忍的杀死他们孩子,要么就在孩子面前活剐了他们的父母,将这些年他们所受的苦难悉数发泄到别人身上,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求凡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铁石心肠,未等他再做狡辩,铁脚一把擒住他的衣襟然后头朝前脚朝后直接将他夹在了自己腋下,牵着俘虏大步流星的返还营地。想着一个老人在木屋中孤独的饿死,然后发臭,腐烂,任由蛇虫鼠蚁啃食他的身体,铁脚心中就涌起一阵阵快意。

  别看这铁脚骨瘦如柴但是这一身的气力却是大的吓人,求凡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堵石墙压在了身上,连喘气都有些吃力。惊锋的拳头捶在他的身上如同搔痒,眼见这瘦竹竿软硬不吃,求凡只好听天由命了,他现在的肠子都悔青了,非要逞什么英雄救美,这会好了英雄没做成反而成了狗熊,不仅没救出女孩,就连自己也搭了进去,真是倒霉透顶。

  铁脚回到营地,一把将求凡扔在了地上,只摔的求凡七荤八素,痛叫连连,连手中的野鸡都被摔飞了出去。女孩见到求凡有些小小的惊讶,看到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铁头打量了一番铁脚身后的男子,甚是满意,又看了一眼求凡,发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并非修士,眉头一皱道:“铁脚,你抓这个没用的废物有何用处?”

  铁脚紧贴女孩身边坐下,眼中淫光大盛,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娇美的小姑娘生吞活剥。

  铁脚一颗贼心都放在了女孩身上,头也不回的道:“这小子在外面已经监视了你许久,说不定是哪个师兄派过来的探子”。

  铁头神色狐疑,摩挲着光秃秃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同门的师兄弟都在忙着抓捕紫火宫的余孽,为什么要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来监视我们,再说,我们有什么可令他们监视的?”

  铁脚一不留神险些说漏了嘴,急忙改口道:“或许是想知道咱们抓了多少火云宫余孽,我们可要小心行事,免得让那些王八蛋浑水摸鱼夺了咱们的功劳”。

  求凡不知道什么探子,也不关心什么紫火宫,他只知道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夜长梦多。“两位好汉,在下确实是附近的猎户,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离开吧”。

  铁头冷哼一声道:“管你是不是探子,先一刀结果了你再说”说罢,扬起手中尖刀就要对求凡痛下杀手。

  求凡见大汉恶狠狠的扑向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盯着寒光闪闪的刀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骤然间停了下来。

  “且慢”就在这紧要关头,那名气度优雅的男子挡在了求凡身前。

  “杀了他虽然容易,可是未免有些可惜”男子淡淡的道。

  “为什么这么说”?铁头神情疑惑。

  “此去神都还有万里之遥,这一路之上的衣食住行总归需要有人打理才是,此子看上去乖巧机敏正好可以充当仆从,这样一来也省去了两位道友的后顾之忧”。

  求凡如梦初醒,男子的用意求凡自是心领神会,见他称呼二人为道友,瞬间明白这一高一矮的汉子还有眼前之人都是修士,惊讶之余,急忙开口道:“回禀仙长,小的从小就在穷苦人家长大,什么洗衣做饭,打水扫地都是样样精通,小的一定会将两位仙长服侍的舒舒服服”。

  铁头想了一想,觉得他说的确实在理,这一路劳顿都是他和铁脚亲力亲为麻烦的紧,况且他俩还没享受过被人服侍的待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舒坦一回,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到了神都没准还能卖个不菲的价钱,当真是一举两得。

  “好吧,姑且留下你的小命,要是服侍不好道爷,定将你剥皮洗净烤着来吃”。

  见铁头放过自己,求凡弯下身子连连称是。

  铁头一脚踢在求凡的屁股上,险些将他踢个狗啃屎。“不开眼的小混蛋,还不去看看虎肉烤没烤熟?”

  求凡快步走向火堆,表面唯唯诺诺,心中却早已将这两个混账王八蛋的祖宗骂了个遍。

  铁头处理完求凡一事,大步走到铁脚近前,见他正在摩挲着女孩的长发,不由得怒气横生,抬手将铁脚的手掌打掉,厉声道:“你他娘的放老实些,这小丫头要是卖到梅花坞可是能换一大笔金子,要是被你污了身子可就他娘的一文不值了”。

  铁脚似乎对铁头的警告置若罔闻,直勾勾的盯着女孩,淫笑道:“我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水灵的,这皮肤好像一碰就能出水似得,真是看的我心痒的很”。

  铁头大喝一声,将长剑抵在铁脚的手臂上,恶狠狠的道:“要是你小子再敢碰她一下,老子就砍了你的脏手,让你一辈子都摸不了女人”

  铁脚见铁头面色不善,心头的燥热霎时全消,急忙赔笑道:“小弟哪敢不听大哥的话,只是一时过过嘴瘾罢了,万不敢越雷池一步”。

  铁头冷哼一声,抬脚走到被缚的男子身前,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根奇形怪状的钉子,道:“项道友,我们都是修行之人,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将紫火宫的祝融神火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可好?”铁头把玩着手中的断魂钉,冷笑道:“如果项道友冥顽不灵,可就怪不得在下无情了”。

  面对铁头的威胁,项青川无动于衷。

  铁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咆哮道;“铁脚你去将这断魂钉打进他的督脉之处”。

  铁脚掂着手中的断魂钉,神情有些不愿,“大哥,督脉掌管一身之阳经,具有调节气血的功效,要是贸然打入断魂钉恐怕他承受不住,况且此人的内丹已经粉碎,任脉之上也打了这断魂钉,要是他死了,我们不好向师傅交代”。

  铁头冷静过后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太过极端,可是这项青川着实可恶,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问不出祝融神火的下落,铁头恶气难消,一把夺过断魂钉,将之打入项青川任脉所在。

  项青川的任脉已经有了一颗断魂钉,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使他体内的每一条经脉都在饱受凌迟之痛。饶是如此,项青川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铁头碰了一个大大的软钉子只好冷哼一声,败兴而回。

  求凡的心弦绷得紧紧,当真是对那个姓项的修士佩服的紧,他一边烤肉一边思量,一定要寻个机会逃跑,这两人乖张暴戾,没准日后就会因为一件小事打杀自己,他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糊里糊涂的交代在这里,他还要到灵界学习仙家法术好为小孤村冤死的村民报仇,还要找到二虎,还要见找飞鸾·········总之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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