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我们结婚吧
人疯起来，是最强的状态，俗称变身。</p>
林烟三人都没想到结果会这样！</p>
谁知道屠红霞在病房里哪里搜出的刀子？还这么偏激地逼着警察将她打死！</p>
“我听，打眉心，可以没有痛苦。那么我拜托你，开枪吧！”屠红霞眼泪滚出来，掉进弯起的嘴角。</p>
她神色如此凄然，却多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艺术美感。</p>
“你为什么想死？”林烟道。</p>
“因为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一切，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未来我已经看不到，也没人牵着我往前走……爷爷得对，人啊，不能犯错，一错，就注定要付出代价去弥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一具肮脏的身体……这身体不要也罢，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弥补。求你开枪吧！五，四，三……”语无伦次后，屠红霞开始倒数。</p>
付世君冷汗涔涔，举起的枪杆也都上下颤抖，他紧贴扳机的食指，也僵硬之极。</p>
他不想看着女警被抹了脖子，但也不想让屠红霞被自己打死。</p>
林烟却更为冷静，因为枪和决定权不在他手上。他只立刻打断屠红霞继续数下去，因为屠红霞已经把接下来的动作寄托在数字上面，只要不让她继续数数，就可以让她暂停糊涂。</p>
林烟道：“你觉得你的灵魂可以弥补什么？弥补你的贞操？弥补那些绑匪对你的侮辱？真的可以么？”</p>
“我不管，我只求一死。”</p>
“你求死可以从天台上跳下去。”</p>
“我没勇气。”</p>
“我可以推你下去！”</p>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p>
“不管相不相信，你都要按我的去做。因为我救了你，就要你报恩。”林烟道。</p>
“等来世吧，来世我再报答你。”</p>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p>
“……求你了，别再了，我头好痛！”屠红霞露出痛苦的表情，低下头。</p>
林烟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两个女人一起扑倒在地！</p>
慌乱间，女警脖子被划开一道细微口子，惊得她浑身寒毛都冒了起来！真如那传中的灵魂出窍一般！</p>
面对死亡的时候，这世界绝大多数人都会，尘世间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此。</p>
林烟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刀片，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手套再一次帮忙抵住了刀刃对皮肤的破坏。是时候去买一双新的了。</p>
屠红霞半坐半躺，规模一般的胸脯急剧起伏，披散的刘海也往后坠落，露出她悲伤的脸颊。</p>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林烟实在难以形容。</p>
林烟原本想甩她一耳光，但在这眼神仰视之下，又莫名地心里一软。</p>
屠红霞眼角滚下一滴泪水，在脸颊上形成两道湿痕，那是一种另类的伤口表现。</p>
林烟夺过刀，用手背在她脸颊上轻轻一贴，拭去了泪滴，动了动嘴巴，还是道：“人生可以在乎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别死。”</p>
“我这样孤独地活下去，一年，两年，一辈子，真的有意思？”屠红霞悲伤之后，又怨毒地看着林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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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孤独的……”</p>
“不会？”屠红霞冷笑道，“难道还会有男人愿意跟我一生一世过下去？他要知道我有过这几天经历，他会那么大度？你根本想象不到，我这几天，遭遇到了什么！那都是一些畜生，混蛋！”</p>
“谁不会有人跟你一生一世过下去？这世界非处女结婚的那么多，难道将来就没幸福可言了？你不努力争取，幸福怎么可能到你手上来？再你这也只是被迫害，怪不得你。”</p>
“真的有么？那我问你，你愿意要我么？”屠红霞双眼中爆发出自林烟见过后前所未有的光彩。</p>
“这个……”林烟不知如何回答，在他心底深处，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以以诸多借口比如没感觉比如已经有女朋友这些搪塞过去。但最根本的原因，林烟不得不去承认，还是因为她这场特殊的遭遇。</p>
同情可以，爱情，林烟思想高度太低，无法真心诚意地做到。</p>
虽然林烟只犹豫了那么一呼吸时间，但屠红霞眼睛里的光彩还是如流星一般，不可抵抗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纯粹的黑夜，化不开的沉寂，浓缩着对生命产生的胆怯。</p>
林烟叹了口气，正准备回答她的时候，她已经摇摇头，站了起来，往昏黑的病房里面走去。</p>
付世君本想什么，却也只跑过来扶起女警，憎恶地扫了病房一眼。</p>
女警这才找到依靠似的，抱住付世君抽泣不已。</p>
像电影里那么能打的女警，现实中会有这么容易出现么？</p>
这女警明显不是“哥”，而是妹。</p>
“我们还是去过我们的国庆节吧，去她娘的人民公仆，我今晚不干了！”女警娇嗔道。</p>
付世君一面应付闻讯而来的值班人员，一面检查女警伤口，还好只切割了一，没什么大碍，甚至不用任何处理，都不会有什么问题。</p>
付世君却还是屁颠屁颠地去找了伤药，温柔地擦拭在她脖颈上，然后贴了含量少得惊人的云南白药创可贴。</p>
女警心理素质比一般女人还是要强很多，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能够从容地面露微笑。</p>
林烟见状，道：“要不，你们出去走，我进去看着。喂，别用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刚才要不是我神勇，还不出大事啊！”</p>
付世君还想拒绝，可女警此刻却是一不理智，明显情绪化地不管身份工作，用力掐他的腰以作比较晦涩的暗示。</p>
付世君毕竟年轻，脑袋一热之下，居然了头。</p>
两人飞快地跑了出去，在外面花园路灯下面牵着手往前走。而林烟则是思考了一下，钻进病房，开了灯。</p>
看着无穷无尽的黑暗虚空，女警问道：“如果刚才我死了，会不会真有灵魂，往那寂寞的天上飞？”</p>
“哟，居然感性起来了？”付世君心想，忙道：“别想这个了，那女的神经病来着！”</p>
女警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怪他不配合自己话题。</p>
气氛尴尬了一会儿，付世君忽然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一红色盒，在女警惊愕的神色下，转身，单膝，跪下，伸手，捧住盒子打开——</p>
“我们结婚吧！”</p>
“……你怎么现在才？”</p>
一开灯，刺眼的光芒刮得屠红霞肩膀往中间一缩。她坐在地上，头靠着床。</p>
她的神情，在林烟看过去得时候，居然很正常，不悲不喜，也不麻木。</p>
看到林烟进来，她的眼神也能够自然的扭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被她遗忘了一般。</p>
只是，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把林烟难住了：“为什么我家人都不要我了？”</p>
林烟只好道：“不是不要你，嗯，可能是在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p>
“哼，你也是个骗子。”屠红霞不屑道。</p>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林烟无辜道。</p>
“就这句。”</p>
“你从哪里看出我这句有骗你？”</p>
“因为真正的原因我知道，你的这个，是假的。”</p>
“你知道原因还问我干什么？”</p>
“为的就是撕下你虚伪的面具，揭露你骗人的本质。”</p>
“……话还有水平嘛！”林烟故意调侃道，又问道：“那你，真正的原因是什么？”</p>
之前屠红霞之所以那么偏激且充满勇气地冲出来袭警要挟自尽，很可能就是因为她被林烟和警察晾在病房里面太久，自我调节不成功导致。</p>
这也没办法，心理专家吃香得很，这大国庆的，一时也找不到个可靠的过来。指望她家人过来开导，现在都还没到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