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之 緣过浅渃 荒凉谁可语20

  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这样的浅渃让李谦想起了,自己要她到纳兰莫言身边时,她一脸的平静的说道。

  “假如,主上得偿所愿,希望答应浅渃一个要求。”

  本以为一个侍婢所求的不是钱财便是身份,便问她要求是什么。

  那时的浅渃微微一笑,她的眉目好像润着一层柔光,周身的淡黄色的衣衫云一般的散开来,可是倘若凝神细瞧,便能发觉她眸底不可度测的深渊。看到这里,李谦倒有些不安。

  “浅渃不要荣华富贵,亦不要青史留名,更不要宠惯后宫,我只要在主上功成名就时还我自由。”

  当时靖安侯并未给她明确的答复,她的特别自己一直挂在心上,知道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所以他并未强求,现在看到她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掌控,所以才开口答应。

  “如果这次你能说服凌云公子为我所用,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浅渃不可置信的看着靖安侯,当初自己提这个要求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没有一个主子喜欢一个不好把握的人,只要有所求便会容易操控,她自然知道靖安侯的野心不一定会达成,无论结果怎样,她都打算提早脱身。

  “浅渃谢主公成全。”

  “嗯,回去吧,记着守住自己的心。”

  浅渃从靖安侯的书房出来,并未回去,找出那条小船,滑置到湖心,身处在一片清莹如翡翠的湖畔,湖中养着水草游鱼,湖面上漂浮着片片莲叶,莲花有的尚未绽放,雪白的花苞紧紧闭合着。偶有柔风吹过湖面,为周围带来凉爽的湿意。

  浅渃到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之所以选这里,完全是这里很静,不会受人打扰,靖安侯的话回荡在耳边,守住自己的心,她的心的确失了,被那恰似无意的温柔扼杀了,虽然知道他心中的人自己永远不可能代替,可她依然愿意沉迷下去。

  浅渃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莫言也是在这里用哪种宠溺的看过她,当时虽认为是错觉,和那眼神仿佛可在脑海中,深入骨髓。其实那天对墨香第一次未说真话,她这几天真的放下了所有戒备,全心的信赖了莫言。

  浅渃从湖畔出来时,天色已经微暮,湖面上笼罩着一层暗色,而在暮色之中,莫言笔直的站在湖边,双臂环胸,身姿挺拔如剑,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也同样的笔直。

  两个人就这样远远的望着对方,四周静的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莫言走近,看到她的衣衫有些狼狈,似乎还能看到已干的血迹。

  “你受伤了”

  浅渃用手抚了一下脖颈上的血迹,微微一笑。

  “不曾,这血不是我的”

  看出浅渃并不想解释,莫言懒腰抱起浅渃,运用轻功,片刻便到了沐雪阁。

  房间里已经摆好的沐桶,一层花瓣撒了薄薄一层,浅渃转身看了一眼莫言,莫言只是无声的一笑,便退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浅渃给自己快速的洗好澡,穿了一件白底黄花的薄衫,走出来时便看到在竹林青石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莫言。

  月色正好,月光铺撒在竹林的绿意之中,青石台的十九路纵横棋盘上,漆黑与雪白的棋子杀伐从容,莫言半边身子倚在青石台边,深沉的眉宇之间有一丝慵懒的倦意,他手边放着一杯香茶,略微有些苦涩的茶香弥散开来,冲淡竹叶的清香。

  “公子怎么自己跟自己下棋?”浅渃把手帕铺在了青石上,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持白棋随意的放在了一个空格处。

  “原来你会下棋”

  看到浅渃放棋的位置,莫言思索了一下,持黑子走了一步棋。

  “花娘曾经说过,’天地奥妙,万物伦常全在围棋之中,若能将围棋下好,这一生便拥有了运筹帷幄的智慧。’所以我从小便学”

  “看你的棋走的如云流水,不见进攻却控制了整个棋局,这种暗藏杀意的方法果然高明,可见那位花娘定是位奇人,她对棋局的见解真是透彻见低。”

  浅渃低下了头,嘴角微微一笑,白子一落。

  “可惜我还是输了,可见你的心思的确是比我深”

  看出她故意忽视掉他对那个花娘的兴趣,便知道浅渃她并不想对那个花娘多透漏什么,便顺着她的话说。

  “你已经不简单了,仅仅输了我一个半子,这可是我赢得最费心思的一次。”

  浅渃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心想又过了一个月了,时间还真是快的令她心慌。

  这是几个黑影突然从暗处落在他们面前,浅渃不知道他们是靖安侯府的暗卫还是外来的闯入者,所以只能不动声色的看着。

  站在最前面的人对着莫言施了一礼,开口说道。

  “公子,皇上派我们前来救你出去。”

  莫言淡定的起身,拍了拍身上微皱的长衫,转头看了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同样看着他的浅渃。随后对着立在那里的人说。

  “我们走”

  那立在他们面前的男子同样把目光锁在浅渃身上。

  “这靖安侯府建的极其复杂,不知姑娘可否能带路。”

  浅渃微微一愣,便了然于心,大内侍卫若不认路,怎会贸然出现,他们这是不放心自己,又不能名问自己的身份,所以才用了这样一个借口。

  “当然可以”

  靖安侯府建在山峰顶端,前面是平原,后面是悬崖峭壁,浅渃并未带他们走前门,毕竟去前门要经过李谦的住处,那里是暗卫最多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从后门出去,再想办法迂回到前门处。

  借着月色刚好看到沐雪阁对面的朱红色楼阁,楼阁的二楼有一盏灯永远的亮着,浅渃边带路朝后门走,边朝那个亮灯的轩敞浅浅一笑。一只不起眼的蝴蝶朝窗飞去,片刻那盏从未灭过的灯突然灭了。

  浅渃的所做的一切,都尽收莫言眼底,可他只是对着浅渃的背影深深看了一眼,一切便了然于心,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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