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当我跟着杜淼穿过一条长而幽暗的楼梯，我们停在一个摆满洋酒的卡座前。杜淼一边将两颗圣女果丢进面前的杯子，一边将我介绍给周围人。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最好的姐妹，肖儿。”

  下一秒，一个光头跳了起来。

  “哎呀，三水姐的姐妹，就是我张凯的姐妹。我啥也不说了，先干为敬……”眉飞色舞的将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光头顺手拿起一瓶啤酒递过来，“来！好姐妹，一口闷！”

  说来赶巧，他说这话的时候，舞池的灯光刚好旋转过来，五颜六色的光芒碰上了他锃亮的光头，我顺势被晃了一下眼睛，于是我下意识后退两步，不巧，刚好躲开酒杯。

  气氛有些尴尬，见状杜淼凑过来，她推了光头一把，“姐妹！姐妹！谁和你是姐妹阿！”

  气氛有些缓和，光头哈哈两声，随即扭头对我挑挑眉毛，“三水，你这小姐妹可比你好看多了。”

  “去你的！”拍了光头脑门一把，杜淼骂道，“臭！告诉你，这可是我亲妹妹，你要敢对她下手，我就把你小腿锯下，切成三段喂狗。”

  “哎呦！三水，你看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像一样！”光头冲着杜淼一顿嬉皮笑脸，随即扭过头又对我抛了几个媚眼“小妹儿！有男朋友没？”

  尴尬的笑笑，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右眼皮用力抽dong两下，我刻意往旁边挪了两下，试图跟光头保持一段距离，他没注意到我的动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好在此时四周的灯光暗下来，音乐也停下来，半秒后，一声猫叫压过了他的声音，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一根柱子旋转着升了起来。

  然后，在那根柱子上，我见到了一个身着皮装的裸露猫女。

  那是一个开始，在她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骤然冲破黑暗的那一刻，燃爆全场沸点的同时，点燃了一切的序章。

  ——

  在往昔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舞蹈可以露骨的让人如此面红耳赤。

  那猫女趴在地上，她的腰身很细，腿很长，炫目的灯光晃来晃去，她浓妆下的双眼内涌动着无光的暗涌。

  “看这儿小屁股扭得，活儿一定差不了。”

  “哈哈，小猫，来！让大爷抽一鞭子。”

  “啪”的一声，不知是喝多还是怎么，舞池里某个胖男人忽然扯下脖子上的金链，猛然在“黑猫”屁股上抽了一下。

  音乐依旧轰鸣，舞步依旧凌乱，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不满，争吵，咒骂……然而，下一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啪！啪！啪！”抽打依旧在继续，舞蹈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我看不下去就“腾”一声站了起来，谁知正准备上前却被杜淼一把拉了回来，

  “你干嘛去？”

  “你没看到那个女生被打成那样了吗？”

  “哎呀，你管她！来来来……”杜淼将我按回座位，递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喝点这个，可好喝了，刚调的！”

  我推开酒杯，“不是……她……”

  “又不是打你瞎操什么心……”

  “可是……”

  “别可是了，再说你以为是白打的啊，不信你看看……”杜淼冲我翻了个白眼，随即用下巴指了指舞池，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晃来晃去的灯光中，那胖男人在猫女胸口塞进了一叠红票，然后，我清楚看到那女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靠！”暗暗骂了一句，我坐回到沙发上，

  刮了刮我的鼻子，杜淼冲我耸耸肩膀，“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