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那还有假？”辜一忖，“都在为丁拐帮事，还上上下下在一起……”

  “那我问你，是不是心过心的兄弟？”

  “这……？”

  “所以，我这时间，一读《春秋》，就起古人关圣人读春秋……就起我对你不如关圣人，还是啥兄弟喽？”

  “怎这般说？是兄弟就是兄弟噻，这还有假？”

  “虚妄、虚妄也！”马还会作，说时离座，就将书恭敬地摆到祖神龛上，转过身来复又座下道，“这我得供奉起，让它在我这里好好显灵一下……听齐月讲，你宅中供奉有天玄女娘娘像，你神灵天地人间，难怪会走得顺当，出道又晚，端你入绿林，就是个生子，却你入丁拐帮猛一下就坐上了金水分垛三垛主的显赫置，行事也斩获不少……这我看来，不是你运气好，是祷拜神灵，心诚则灵的结……”

  “对，这还有差！我也如此的。”辜颇自得一答。

  “哦，我还是说我兄弟之间称呼为啥是‘虚妄’？在我一读《春秋》，又联到关羽之死，张飞急着报仇、刘备也急着出兵东吴……这是生死之的哥们……我由此就量自身在对待你辜上，平间嘛也称之为老弟，可我的事，就缺少兄弟间的那个‘’字……如一起那晚到你贵宅第，我为兄的、得好糊涂啊！”马道这，故沉吟良久，吐，“我悔，悔对不起你喽！”。

  “哎，马哥，你咋这样子动感情的？……”

  马顿刻还眼儿红了起来，倒显出万般愧疚不已神色，言：“那时节，我拿着利刃，对着你喉咙，讨要银子……般不饶，凶神恶煞……至是悔不当初，覆水怎！我若早读《春秋》……就不会把‘仁义值千金，钱财如粪土’这句挂在嘴边上的话，给抛到爪哇国去了，也不会冒犯贤弟喽！我这几日也，我也读了这种那样的书不少，为啥《春秋》就使我有了过自新的初衷了？我反复琢磨，脑壳烂，有所感念的是——”

  “是啥子？”

  “这本关圣人读过的书，可能已将他一生的义薄云天，春秋大义的魂灵附在上面了，不然怎会使我年半左右之人，幡然醒悟，有所偶得……”一阵道，他还起身一拱，赔个不是，一坐下又唏嘘良久，自责不已。

  “哎，大哥，不说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辜也不是犯错在吗？……”

  “你错了，却还错！”

  “这我错了？”辜一时愕然道！

  “你还装！”马笑道，“前时儿你亲自登门我家，虽口说是给齐月解闷，送只那等贵的鹦鹉来……你以为我不晓得，爱口失羞，又不明说，但应是你心里怀的是悔过错，有‘负荆请罪’之意，来给我马大哥赔礼，是，是不是？”。

  这是颂人好话的嘛！不如顺水推舟，辜马上尴尬一笑，道：“恰如哥老倌这般说，这是应当的。”

  “辜老弟，既然我供神龛这本附有关羽魂灵的《春秋》，助我洗涤灵魂，裨益于我，我我这当哥的也不吝啬，让你也跟着沾，得这神书庇佑你……这好事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