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大约走得几刻时，仨人遂了干包沟。站在坡处，竺青手下洼处一竹木丰翠，隐有茅房几间的农房道：“那就是章金子，施恶抢劫手镯的农家！”

  不移时，仨人到得此房门前，一阵敲响。

  “嘎吱”，门开，一白眉毛疏，发苍然，粗疤衣的瘦弱老者，昏眼一望尔等：“找我家干甚子？”

  竺青上前一，语言温和道：“老人家，前日阵，你在玉米地边……”

  “哦，是……”老者一揉眼，对着竺青面孔仔细瞅阵，“你就是那个山寨，说帮我找镯子的好汉！……”

  “房舍简陋，若不嫌弃，仨好汉，那就请进去坐坐！”说着，老者手一摆，让开门道。

  进了中间堂屋，老者赶忙从厨灶房中得一壶茶水，捉得几只土巴碗，还带两盘炒黄豆、炒胡豆，了桌上，对着坐间仨人，边碗中倒茶水，边言：“茶水野茶泡，炒豆自家种的，没啥可招待的，望仨好汉多担待个！”

  “老人家，丁拐帮让你担惊怕哟！尚瑶前来，代贼谢罹……”尚瑶离凳就要下跪。

  “不能呀，姑娘！”老者赶忙扶着尚瑶，眼滋滋地道：“不可折杀老夫哟。怎你云鸠岭山寨，还有尔等如此礼义之人，让我老汉开眼嘞！”

  座的尚瑶道：“抢你老妻的宝贝镯子――”

  “哎，姑娘。”老者抢过话头，似不置疑道，“我晓得，你不用慰我老汉，几人的山寨，要弄楚哪个人干的浑事，是大捞针，不用说找那对镯子啰……谁我家偏偏就遇到了灾星，该倒霉的！”说，气咻咻地端起碗茶水干了，又丢几颗炒豆在嘴中，“咔、咔……”地狠劲嚼着。

  一看，这火气突冒的尚瑶，正待下说的刻间，早进内房中寻得老妇的韩忠，搀得老妇在桌旁竹椅上坐下。

  老者瞅顾着老妇人，还气着又道：“你等不，老妻这几天，就刨了几口饭，气得伸腰唤得，还时只抹眼泪，心痛丢了那镯子……自我认识了那好汉……家说，山寨去查镯子去向，就一天到晚倚在门首无数，望你们给找……”道此，老汉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老妻，“老伴，你不要焦急了，这山寨仨好汉天都登门来谢罪……哎呀，就那对镯子给我们没有‘缘份’，命里就该没有这东――”

  “老伯！”尚瑶不能让老者一个劲，不给他人有说话机会似的，立刻断其言道，“镯子，在这哩！”

  “在哪！”老汉立“唿”的一声说了起来，张着嘴，两眼直盯着尚瑶，大声道。

  尚瑶从怀中一红锦包，开，把一副龙凤满绿翡翠手镯，在桌上，道：“老伯，你看是不是你家的宝贝？”

  这时听闻镯子有了着落的老媪，惊喜地到桌边，两眼问：“找着啦，我的镯子！”

  老汉马上将在手的玉镯，递到其老媪手中：“老伴喂，是的，一点不假，山寨好汉给你找来了！说着，眼眶一红，噙满了老泪，对着仨人连连拱作揖不已。

  尔等摆手，起声道：“老伯，免礼咯、免礼……”

  老媪一到这副手镯，竟不敢相自己的眼睛，拿在门口亮处，举起看了又看，一时喜极而泣泪水，扑簌簌而下，……适迷迷盹盹、愁眉苦眼表情，顿时一扫而，双手扣住双镯，怡颜悦色起来，嘴上喃喃对仨人称谢道：“多亏了好汉咯，帮我寻了时出嫁的娘家人给得宝贝，钱多钱少另是事，它可是我的念想哦，咋能没了它！……”

  忽额纹皱起，眼睛生寒道：“那夜来抢我宝贝的人，好狠了，凶神恶刹，眼睛绿吓吓的……吓得我和老头子只喊饶……太恶了……哎……”

  “尔等好汉，你们山寨有这种人，就该剔除出去，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不然让这等横行霸道，欺压良善的恶人在山寨一天，就会败坏山寨声一天……把这个害群之马要好生惩，切不可姑息养奸啰！”老汉愤慨认道。

  “老伯，我是山寨内当家尚瑶。实话告诉你，抢你家镯子的是章金子原是山寨的四头领，就是个混账，现投靠了官军，这笔账，迟早要给他的，这点你心！”尚瑶愤恨道。

  “啥子，这章贼娃子，还当上了官军？”老汉惊疑道：“哼，招此恶人进官军队伍的官儿，我老汉看来嘛，不是他瞎了狗眼，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

  “咦，姑娘！”老媪对尚瑶惋惜道：“你言，是山寨内当家，面善漂亮，不该进绿呀？”

  “你老道得对，我原也是大庄户人家闺女，突家道中落，父故母亡，给江湖卖艺师父练得本领，以为有了本事，误入此道……哎，我现在是悔、悔、悔哩……”尚瑶道。

  “老婆婆，昨儿一听说给你送归镯子，咱内当家执意要来，言非得要亲自给你二老陪罪不可呢！你休要责怪我等内当家，已幡然醒悟，要奔正道……”韩忠插言

  “好、好、好……走正道好！”两老人喜喜欢欢拊掌高赞道。

  仨人见失而得玉镯的二老高兴如，恢了态，谢绝主家留吃午饷的盛情，愉愉快快地返了山寨。

  此暂不表尔等在云鸠山寨如何作为，场景得转述到冠府。

  欲后事如何，待下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