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这太凉，”韩忠下身披的战袍，：“尚夫人，我适才出寨，得袍，我、我给垫上，凉着了！”说着，将袍在手中又一折叠，铺在石上，“尚夫人，请坐！”

  尚瑶一坐下，边抻着绣裙，边着实生的感动，笑：“忠弟！人说十个男儿粗心，依姐来，就是剩下的细心男儿，”又一拍身边石，“站在里作甚，也坐呀，怎就老般生分样，尚姐不会吃了的。”话间，玉手一拉住韩忠温热之手，“坐下哩！”

  “尚夫人――”

  “忠弟，叫我什尚夫人的，昨日我不是说过，要我俩处一块，得叫我尚姐姐的，怎搞忘了？”

  “唔。”

  “忠弟要什？让姐给打岔了！”

  “噢，尚姐――”

  “这叫就对哩！”尚瑶手儿拍得欢。

  “……刚才，上问我，倘若官军真招安我等丁拐帮弟兄，我思什？”

  “是这一问？”

  “嗯。”

  “不是，我在鸿威厅上，对招安也拍了掌……”

  “不，忠弟，不是这样的，自打入了山寨，我就细观察着呵……我可挂碍……可今夜心中话儿，对当面说出，可別怪姐唐突呵！”

  “什‘唐突’？我韩忠有这慧心爽姐姐，沾上的顾，是我弟一辈子也之不得的哈！我有哪得不对？姐给我校人生的罗盘，心我岂能拒之千里之？说，弟决不介！”

  “不呀，得都对，勤练功夫，恤喽啰，不沾女色，不烂杀无辜……这，就是尚姐姐欣赏、佩服，也是钦赞的地方！”尚瑶认真地，下话中一转，“我了。一则里，我观在山寨，虽也尽心尽力，未有半点含糊。要在义中，不是栾无忌、还是姐排下的务，有着落，有音……姐暗地里，瞧却是面多没笑容，似怀壮志未酬的急焚、忧虑、迷惘之神色……”说到这里，尚瑶柔软愫，就迸发出来，睛闪泪水，语含滞噎讲，“心中苦闷不堪，可憋屈在心里，到时会憋坏身哩！有啥吐的，不是话，还是糟心，姐今当着面，在叨一遍，藏着掖着，对我言。欢乐，姐就愉快，痛苦，姐也心疼……忠弟，这行？”

  韩忠闻下肺腑之言，也生出感动，遂起身面对尚瑶，上一个深施礼，言：“忠弟，就谢个姐的殷殷叮嘱、拳心顾爱！”

  “谢啥哩，说间儿又见了……来，坐下、坐下。”尚瑶娇嗔，上说，“二则是，今日间也许与竺青、杨芝昭几头目虽对招安有所附，可说话听声，锣鼓听音。尚姐可不是傻子，鸿威厅上，时言大庭广众下说甚‘忠君报国，戍边卫疆，拯救百姓，报效我大唐朝廷……’，乍一听来，面思大为不错，我女人生敏感，听言，却感心中似有思……忠弟老实言，对山寨投奔倪金大人，究竟有什疑虑，给姐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