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已退四围一圈，仍坐桌吃酒食的人众，时还盯着场中央的植玲花，可眨眼工夫，唯见一团白影如风疾，瞬没了人迹……好阵儿工夫，尔等才将时惊愕万分、张着的大嘴巴，纷纷给闭上，皆不由自主地赞“嚯，轻功夫了得”“这女子厉害……”

  十二三里，就是人快跑，也得要香多的时间，何况还要爬坡跳涧，攀岩登壁，才能上山到半山腰的无底洞……这时见场中半截香，乘着微风，红亮亮地在燃，缕缕青烟，打旋儿不断地上飘绕……人众大多无望地俄而吃酒挟菜，忽而顷刻又望一下燃香――“嗒”又一节香灰头掉下了地……完了、完了，燃香离地有拇粗高了……众眼又往寨门远望去……没见植女子的人花影儿来……

  时座上尚瑶，心中也竟得起来，不怕嫩蹄子凶，还是斗不过我玉面刹！哈哈、哈，时当众面，还夸下口，就半枝香工夫，要打来到广场，到时候怎场？……

  当大家不抱何希望之际，听寨门处传来一女子的尖脆声气：“我来了！”几双眼睛，“唰”地投――寨门楼垛口上，又见一雪影一闪，“唿”一声，从鸿威厅房顶上凌空跃下，降至场中央。

  “嗒”燃香头掉了后一节；“滋”的一声，燃香地烬了。

  倏间，场上人大声惊呼：“呀，来了唷！……”

  时已将剑摆桌上、植玲花笑话的尚瑶，不却见其在半截香工夫间，倒还凭其的上乘轻功本，连跑带飞地到了比武现场。心中倏地一惊来，寻这场我等雌儿对决，自己切不可小觑的……

  际，人众一瞧俩站在场中央，又是等模样？

  这尚瑶，乃个头上髻斜插金钗，玲珑身段绯红锦衣装，衬出蛮腰拴翠色绸带，双脚蹬皮革短靴，三尺青锋握手中，似飒爽霜威一丽小娘……

  植玲花，端是额头彩凤饰画，抓髻红锦束带，青丝散发溜肩，身段窈窕皆著素纹锦衣裤，勒鹅黄丝绦凸显柳腰，一双缎面软靴套著在脚，左手二尺剑、右手亦持二尺丁拐，如英姿勃发一个艳姣娃。

  得天色渐暗，夕阳斜晖退去，韩忠站在场中央，大声：“山寨火把！”

  一霎时，数喽啰脚步声促，举得火把片刻间插满广场四周，火焰如昼，照得山寨一片亮堂。

  广场中两女子隔距三四丈远，脸面对，四目圆睁，身肢绷紧，械横握，一场风云对决，将拉开帷幕。

  “比武开始！”韩忠站在两人中间大吼一声，疾退圈外。

  尚瑶亮，左手领诀不移，右手剑扬天，“达摩捏诀”，势如青松独立傲霜雪；植玲花型，侧身“骑马蹲裆”，右手丁拐擎过头举，左手短剑紧握腰间，模样肃冷威杀透寒气。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理谁都懂。

  时际，二人屏息敛气，步移身挪，转着圈子，斗着耐性，窥视着对方的风吹草动。真够耐烦的，所以都不出招，皆寻是瞅准对方破绽，好一招奇出，抢占机，……

  “快打呀！”“磨蹭啥？”……场上人众可等得不耐烦了，纷纷高声哄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