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凡辜混子行乞到柳府之际，柳心地忒善良，从未寻过“人心不古”这词，觉得人可怜，总怀着菩萨慈悲心肠，不曾去这混子确无力去养自己？还是个懒惰成性的恶人喃？一句话，混子不三番来讨饭，还是三番寻乞化，总是嘱咐门丁，不要厌恶他、慢待人家……叫门丁千万、千万得引至厨房里，饱、让缺缺碗装满；有时门丁按照主人的吩咐，得他身穿破烂拉塌之衣，端又从府中，得干净衣服给换上……混子上门，还嚷着要银钱。柳主家，又支遣账房生给了几多银两，才将发得走。不，不作施舍，辜混子胡搅蛮缠，白门不息，搅得主家人不得安宁；夜晚，还身裹条烂棉絮，横躺门檐下，就恶着不走！纯粹成了一条死乞白赖的癞皮狗！

  谁，混子当讨得有点钱时节，又去赌，几轮下来，输得精不说，还欠下赌坊许多银两。后，赌坊头可没好心肠，干脆将混子所赌、所欠老两账一计算，硬夺了茅草房等物，方才抵了赌债。

  遮风避雨窝彻底没了。辜混子好栖在一石桥洞下，裹着草席，着蚊虫蛇蝎诸多毒物的围攻，冒得风雨霜雪的侵袭……等贱人，该倒霉！暂不混子之景况。

  且言某日，年约三旬余的丁拐帮三头领、在金水县云顶山寨作分垛垛主白燕，坐于“丁拐厅”首座的虎皮椅上，皙白的脸厐一抽，娘娘腔问：“大小头目哟，现我领栾大头领之令，要尽快创达万人的喽啰队伍，凡自荐发现捆绑的来，皆可入扩编序列，充当我山寨一员！”

  座上一小头目一揖：“禀垛主，现我见金水县一混子，在某桥洞下见一赌棍，身体壮实，可否？……”

  “怎不可，今日将他引来见本座！“

  “末将遵！”

  未几，小头目，将辜混子带进厅来，作揖：“禀垛主，在下将辜荐给丁拐帮！……垛主裁定！”毕了。小头目扯下在旁的辜混子衣袖，踹上一脚，声如蚊蚋：“跪耶！”

  “垛主，我、我叫辜，自、自愿入伙丁拐帮！”已扑咚跪下的辜混子，鬼眼暗地一瞄，厅上猖神般的大小头目眼中绿吓吓的贼，心惊肉跳地哆嗦着嘴巴。

  自以后，辜混子跟着这帮山匪，舞刀弄枪，昼伏夜出，家劫舍，凌辱妇女，胡吃猛饮……心中也认为不辛苦行乞，挨饿冻了，且今换作了个山匪偏闹得吃穿不愁，逍遥快，确是桩好买卖！……后凭贼绩，白贼还扔给他一个小头目帽子戴上。自他是耀武扬威，恶胆是撑得愈来愈大，恶行是的越来越多。

  一，辜奉白燕之，带上几喽啰，夜潜入金水镇劫一商户人家。

  在灯下，见家一对老夫妻膝下，有恁吓得躲在屋角、浑身发抖的十岁之漂亮女儿，便动了歹心。俩夫妻跪在他面，伏地磕头和捣蒜般地罢了，又起劲拱作揖：“好汉，银钱尽可去。、害我夫妻俩女儿呐！已许人家，请多多积德，行行好，高抬贵手，饶了！我等就是下辈子牛马，也要好生报答……千万给饶了……”咚咚，又一阵猛地磕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