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大侠、蔡小爷，我说。”尤黑惶恐。

  贼头岂敢倒些“汤汤水水”的毛贼之事，哄哐人众；在睚眦众怒之下，怕颈上蔡飞一刀摁下，身首异处，到幽冥地府去报到。遂结结巴巴，抖瑟着两片嘴唇，将在岳家壩、鹰岩山、蜀郡滋事横行乡野，盗头行凶杀人、助贼官家杀义军、暗抗圣旨破坏筑皇寺……么多恶债歹事，就像黄鳝吐脏汚，倒地一滩腥秽，实臭不可闻，令人恶心呕；又使人见魔鬼心肠，憎恨万分，怒不可遏！

  这又得说，蔡飞缘何要尤贼自诉恶愆，自扇耳，暴其罪行于天化日之下？

  这乃他心得宽泛，虑得是：他与嫂子处对仗二贼，在阳郡地界上，耽怕引起不明看家，报得当地官府，拘传去以白，忖时恐有牵绊，耽搁了时日……说尤贼一吐恶行，黎众进而又认识一层诸恶，得激浊扬，对邪恶有警惕……这等行止该应周全，倒是个令人击节之举。

  朗界，浩荡乾坤。怎容得好人气，恶人横行。众怒难抑心头火，群激愤般盈天。“蔡大侠，快杀了贼头！”“不杀这歹人，天理难容！”……人声鼎沸，呼喝破。

  蔡飞时刻，却十分醒，自己该么，又不该么？径言：“众平人，容我之言……祸贼之罪实在是十恶不赦，凌迟之千刀万剐也不恨，该杀，该杀！但我之，人为蜀郡折冲府营帐、还披个都练使的狗官皮，惩戒刑律自不留，官家断有定夺……眼前这个狗贼官，由我与冠府女侠押到蜀郡，于官府衙堂，由府尹高官审下，作个定夺！我忖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尤贼岂能躲过鬼门关！……

  这厢，下之蔡飞对尤黑又将如何？暂歇描述，得看那处冠若倩战章金子形，也方为笔心执中，免犯得厚薄彼之误，作个补。

  冠若倩见章贼败退，腾疾逃，那容他有喘息工夫，纵身“八赶蝉”截堵住章贼，一招“拨草寻蛇”，撩刺敌下盘。

  章贼举拐棍身来格挡，哪冠若倩时臂腕聚力劲，剑却不动移。

  敌忙抽拐祭棍身，一记朝冠若倩“抽陀螺”招，拦腰斩。

  但就在章贼起一瞬，冠若倩顺势脚倏地蹬开，骈诀领，“欻”地就“风扫梅”。

  一剑银闪，快疾电曳，章贼慌急脚一，凌而起，方躲过斩腿断筋之要招……便忖，不敢与女侠纠缠，否则小难。眼下，还是三十计，逃为上策，遽就身去飘飞，落在房上。

  可他身还未站稳，又冠若倩比他还快，又早候前，站在屋高脊，一句冷声：“看剑！”

  章贼一闪，听得“哧啦”一声，划破其身上包裹，内装银块“哗啦”一声，落房瓦上，“丁丁、当当……”有的还滚落下地。

  章贼心中好惊骇，不是那包银挡得，恐就走上黄泉。

  已落地的冠若倩已见包裹银钱……心中又暗忖，尔等入房去，那时房中椅上，还有另一重包裹，贼怎未，端又去了哪？不得其。不这些，杀章贼要紧。又快飞腾，紧追场上逃蹿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