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一课目，轻功。冯怀亘欲显能，居蹬腿身，纵身跃上三丈余高的红墙，疾走如飞，又一“燕子穿云”般飞在大殿屋顶脊瓦上、行走如履地……释能则一记漂亮的“旱地拔葱”，身子犹如“蜻蜓点水”似的飘而升，轻轻落殿檐“倒挂金钩”，紧“鲤鱼打挺”翻身一跃，脚尖轻触屋瓦，飞升落在屋脊饰物雄虎背上，一“白鹤亮翅”……莫不拍手叫。

  这一比试，主判宣布不分高下。继续下一关比试──

  二课目，膂劲。冯怀亘上场就双手拎起石锁，也就翻飞舞动，飕飕地风声灌耳膜……释能一上场，几虎步走到一副三百斤的石担，凝神敛气，双手紧握石担，一声吼，石担高举头顶，现了“霸王举鼎”的气势。紧着他将石担抡起，双手旋舞。见担两端的石磨盘转旋舞如风，包裹着他不见身影……莫不喝采不迭。

  这一课目，主判，仍分秋色。

  三课目，兵器。紧握环刀的冯怀亘，手执铜头棍的释能在场上，两人距几步之遥对视：一个是年少英武的佛门弟子眼射睛，一个是霸气逼人的朝内悍士睛透冷气。在副判挥手、声出“始”时，冯怀亘双手握刀腾空而起，饿虎扑食般地以“泰山压顶”之，刀烁闪间朝释能脑门而来。可释能毫无惧色，有招应对，身稍后一仰，右脚一弓步，双手举棍，出“头望月”招予以破。来我往，二人如风车般地搏，刀、棍碰得丁当作响，有百余。时释能祭出“仙人”“风卷残云”等招，冯怀亘刀法慌乱渐显败势。他心暗，若败，岂在皇上面有颜面？再则……还是胜为要，后到时再说……他忽收刀于左手，身子一侧，右手伸腰间……这时际，释能眼十分，迅急收棍，对冯怀亘掌，说声“阿弥陀佛”，不比试了。实释能已暗察得冯怀亘有诈，欲掏暗器伤人。对于他来说，防暗器不在话下。为何歇手？他，客人是进寺的香客，何必给人下不了台。冯怀亘也，对方已识破己之阴招。再说，若出暗器，有二判等观识破的风险……于是他就顺坡下驴，对释能一拱手，声：“谢、承让了。”

  这一关主判一头雾水，怎裁定呢？是释能占上势，却不比试了，主动退下。

  玄宗也同众人一样，瞧得分，关释能是居上风。他也同众人一样，距离较远，未瞧得冯怀亘欲暗器的端倪来。时玄宗有心袒佑冯怀亘，再说宣布冯怀亘败北也有扫大唐之面了。于是，他呵呵一笑：“主判人，我观二人关试比兵器之术皆精娴熟，不分高下……”

  陈玄礼这主判也为大唐面，也揣度了玄宗后半截话，急宣布：“局二人斗搏，手！”

  场上众上虽有窃语，总欢喜收场。

  智圆观场比武，已了释能功夫的长进尺寸，更心了何必与客官论争输赢，自是恪守佛要之理，也就一声“阿弥陀佛”欢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