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登月许可证
睡眠很纷乱……断断续续……沙发上不小心睡着……醒来突然很想要喝个糖水……据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感觉好像又降温了，路上氛围跟心情挺搭……冷冷的、静静的……时间问题结果甜点还是没有用到……又一个人的电影……什么是永远？永远也许不是谁能一直呆在谁身边……而是谁能永远不会在谁心里离开……你若是等过一个人，便会相信，为了那一刻的到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累了，晚安。
醒来，头昏脑涨，夏城的后脑勺因为专注于思念而变得沉重、麻木。
“飞船已经进入环月轨道，请落实降落位置。”
飞船进入登月24小时倒计时。这么快！
夏城按下了自动降落。
“飞船降落月球的过程预计耗时七小时二十四分十六秒。乘客朋友们，请回到原位，系好安全带，等待降落。飞船现在开始变轨，飞船即将降落月球。”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出一个嗓音粗犷的男声。
“喂喂喂，那个什么号……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你们！”他的语气显得十分粗鲁。
“听见了，您是月宫吗？”夏城问。
“我们已经监视你们两天了。”
“我们正在降落。”
“降落！你说什么呢？你们这是非法入侵好不好，你们已经严重违反了月宫安全法，我不能给你们提供登陆港口。”
“我们是从航天中心过来的。”他的说法令夏城感到非常吃惊，情况不妙。
“中心并未通知我们。”
“但我们确实是从你们的军用基地起飞的。”
“报上飞船号。”
“这……等一下哈。”夏城环视了一下船舱，并未看到任何关于飞船名字的信息。
“我们的飞船叫什么名字？”夏城问智能中心。
“我不懂你的问题。”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夏城又重复了一遍。
又是同样的回答。
“尽快报上飞船号！”月宫方面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
“呃……没查到，”夏城无奈道，“但我们真是从航天中心出发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
“看来你们的飞船也是非法的，恕我们不能接纳，抱歉。”
“可我们都已经上来了，而且燃料也快用完了，难道让我们飞回去，你们做得也太绝了吧。”夏城急了。
“我也是执行命令，抱歉。”
“我们要向政府投诉。”目前夏城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
“航天中心送你们上来的时候，应该给你们每人发一张月宫绿卡。”
“他们没给。”
“不过按规定，这种绿卡一个月前就已经停止向非军籍公民发售了。你们被骗了，最近一个月像这样的偷渡案件已经发生过好几起了。”
听了他这番这话，夏城都不知道现在的他们与下面的战争受害者相比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妈的，最后还是被这厮摆了一道！”他越发觉得幽灵和那个军阀太可恨了。
“祝你们顺利。”月宫方面道，“再见。”
“等等，”夏城突然想到了小丽，“我这有一个合法登月者，请你们尽快批准她登月。”
“她有绿卡吗？”
“没有。”
“登月许可证呢？”
“也没有。”
“那不成。”
“她哥哥已经在月宫里了，希望你们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让她登陆。”
“我们只认证儿，抱歉。”
“我们的燃料快没了，到时候我只能让飞船自由落体，掉哪我可不敢保证。”夏城只得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大概是去通报上级了。
“报上她的身份证号，我现在联系她哥哥。”那人突然道。
小丽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
十分钟后，耳机响了。
“小丽在吗？我要看到她本人。”
夏城提示小丽打开显示屏上方的摄像头。
“好了，”对方道，“我们要让她哥哥确认她的身份，在这段时间内请不要挂断信号。”
船舱里又静了下来，夏城却心急如焚。
夏城突然想到了鲭鱼小姐。
“不好意思，我想麻烦您帮我打听一个人。”夏城试探着问道。
“他（她）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鲭鱼小姐的女孩。”
“鲤鱼的鱼？”
“对。”
过了一会，那人答道：“我们这有十二个名字里带有鱼的，还有两个是男的。”
“她不超过20岁。”
过了一会，他开口道：“20岁以下也有5个。这是她的姓名？”
“不确定。”
“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是想让她给你做担保吗？”
“那倒不是……”
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嘲笑夏城，其实夏城这样做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踏实一点。他说得也没错，即便证明月宫里确实有鲭鱼小姐，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现状。这样做不仅毫无意义，而且非常可笑。
夏城的耳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男人，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无名号，无名号，你能听见吗？”
他们的飞船总算有个名字了。
“请你转告小丽，她可以登月了，我们马上派飞船去接她。”
“小丽，你获准登月了。”夏城侧身对小丽说。
“那你呢？”小丽的脸上并未露出高兴的样子。
“我再想别的办法。”
“那我也不下去了。”
“会有办法的。”
“我不信。”
夏城关掉了视频信号，压低声音道：“待会我会强行登陆的，大不了关几天。”
看着小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夏城又道：“相信我，到时候还指望你把我赎出来呢。”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我还是希望和你一起降落，大不了一起坐牢。”听她声音像是哭了。
“这样可不行！”夏城解开安全带，来到她座位跟前，抱着她的头盔，盯着她泪汪汪的大眼睛，尽量挤出一点笑容道：“你必须走，机不可失，要不然捞我的人都没有，你哥哥肯定不会救我，但你一定会，对吗？”
小丽点了点头。
这时，耳机又响了：
“移民局的飞船马上就上去，预计五十分钟后与你会合，你的飞船要保持现在的速度。”
在等待飞船对接的时候，小丽突然问道：“鲭鱼小姐是谁？你女朋友？”
“怎么说呢……”她显然听见了刚才夏城跟月宫方面的对话，“其实比女朋友还要复杂。”
“她是你妻子？”
“我没结婚。”
“你们有小孩啦？”
“我们连手都没碰过。”夏城越说越觉得尴尬了。
“这也叫复杂？”小丽瞪着一双大惑不解的大眼睛道。
这下夏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了。
正想着，飞船上的警报突然响了，电脑显示飞船对接成功，他在船舱里也感到了一阵震颤。
舱门开了，那边飞过来一个穿宇航服的男人。
“谁是小丽？”他问道。
“是她。”夏城解开小丽的安全带，把她推了过去。
那人牵着小丽的手飘了出去。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小丽回过头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就像你上一次救我那样。”夏城也大声回应道，他不想让她为难。
舱门关上后，船舱又陷入了死寂中。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幽灵扮演的就是蛇头的角色，他实际上就是让他的游客们像难民那样硬闯月宫。月宫当局无法像对付偷渡客那样把他们遣送回去，就只能让他们蹲监狱，估计蹲一段时间就都放了。最后，游客们到了月球，他也拿到了钱。
“对了，”夏城这才想起来，“飞船现在到哪了？”
小丽走后，夏城心里反而踏实了。他打起精神，决定放手一搏。
“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夏城问智能中心。
“正在做绕月飞行，”电脑答道，“已经绕了三圈了。”
仪表盘显示飞船在离月球表面九点八英里处进入了一条低轨道。
“燃料够吗？”
“还能再飞三个小时四十八分五十三秒。”
夏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可以摘下头盔吗？”
“按照正规航班，全程都可以不戴头盔，但这个航班是低成本运行，开启的是节能模式，所以不可以。”
“你知道现在蓝星上的情况吗？无名号。”
“完全不知道，先生。”
奇怪！谁能做到这种屏蔽水平？
“用代理服务器也不行么？”
“我们这没下载那玩意。”
“”
夏城最后一次把通话频率从星辰大海公司调到了航天中心，他试图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碰巧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电脑还是显示线路忙。
“中心，中心……”夏城直接用语音继续不停地呼叫，但始终没人回应，看来那个小镇真的已经从蓝星上消失了。
好了，现在可以完全放弃蓝星上的希望了。
耳机里突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非常清晰。
“无名号，无名号，你们现在已经进入航天管制区……立即终止降落行动，马上离开。”
夏城没搭理他。
“月港已经关闭，如果继续降落，我们将会采取果断行动。”
夏城从食物箱里拿起一管“牙膏”，又放了回去。
“十分钟后你们还不上升轨道，我们就将发射飞弹。”停了一会，他又威胁道：“否则一切后果自负……”但他的语气显得底气不足。
夏城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