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危机四伏
矿车的移动速度很快很快他们就将那些黑蛇甩在后面不见踪影，白晓和宋英杰暂时安全了。隧道的墙壁上装有源矿石来充当照明物，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矿车在移动的摩擦声。
“杰哥，他们不会遇到危险吧。”楚大风他们不像白晓和宋英杰拥有远程火力压制能力，也不知道有没有摆脱那些巨蛇的追击，白晓有些担心。
“你可千万别小瞧他，他的共生体状态你也看到了，单挑一只不是什么大问题。龙晴那小丫头手里小玩意多得很，没问题的。”
宋英杰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还是很惦记邢柒的安危，只是不想跟白晓增加什么心理负担罢了。
“队长的共生体状态好像跟你们的不太一样啊？有点吓人……”白晓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楚大风在共生体下就跟一头野兽一样能双手掰开黑蛇的大嘴，为白晓争取到了很宝贵的时间。
“嗯。共生体是每个源者与生俱来的，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种生命体。而大风的共生体有缺陷不像我们的这么稳定，他的共生体捕在食过程中会无差别的吞噬他的体内细胞。”
“无差别吞噬？”白晓不太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
“共生体的机体比人的机体要强大很多，但是只能依靠人体供给的能量生存。我们口中的共生体捕食，就是让共生体吞噬掉我们体内的源力，从而强化源武器的伤害。”
“但是楚大风的共生体会无差别吞噬他体内所有的东西，包括细胞和血液。虽然强化的效果堪称完美，但是每一次使用都会对他身体造成极大的负荷会缩短它的寿命，他现在的年龄现在才30岁而已。”宋英杰坐在矿车中泛泛而谈，给白晓讲解一些源者世界的基础知识。
“队长才30岁吗？”
宋英杰的话让白晓吃了一惊，楚大风的岁数看上去差不多将近50，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看上去年纪很大而且行事作风也极像那些中年大叔。
但现在告诉白晓他才30岁，这样的落差换谁都很吃惊。
“已经不小了，我们源者的寿命都比较短，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估计他再执行任务执行个两三年就该退休了。”宋英杰苦笑着，他最为清楚任何力量都是来之不易的。
源者固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这力量的代价如同燃烧生命，对于自然界来说这很公平。可是对他们来说，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承受这样的命运，他们没得选择。
白晓感觉宋英杰语气有些黯淡，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矿车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这条隧道似乎很长很长永远没有尽头，隧道墙壁上的源矿石散发着柔柔的蓝光，让人仿佛感受到置身于海洋。
“那个……谢谢……”
沉默了很长时间，宋英杰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谢我？”
“谢谢你救了邢柒。”宋英杰摘下头盔认真的看着白晓，目光中却带有一丝不安的闪动。
然而白晓却摇了摇头蜷缩在矿车里，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隧道。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从我引起，包括你能接受这次任务承受这么大的损失。”
“你引起的？”
“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料？”白晓突然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吗？
“你不是青火学院应届毕业生吗？”宋英杰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疑问道。可是看着白晓迷茫的眼神他就知道我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显然对自己口中说的那个学校一点不知。
“难怪一路上你什么东西都不懂，不是正常手续调派过来的新队员啊？”
“什么是青火学院啊？”
“按照人类社会的概念来讲，青火学院相当于人类社会中的大学，每年都会给源阁输送一大批毕业生来补充源者队伍。我们大部分人都是从那毕业的。”
“齐麒死后我们小队缺少成员，于是源阁就把你分配过来了。”
白晓听的一愣一愣的，看来他们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是从青火学院毕业的，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八家的后代？你姓白，那么……”说到这里宋英杰表情突然僵硬了…”
“我说我原来就是个普通人你相信吗？”白晓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疲惫。
“一切都太突然了，我被迫接受了这份力量。”说着白晓露出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妖异的黑色纹路，深深浅浅的颜色并不均匀看起来很斑驳。自从他那天醒来之后就发现这个印记一直跟随着他，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些恶心的源力和超长的体能变化。
“也就是在那件事情中你和森林熊小队产生恩怨了吗？”宋英杰隐约感受出了森林熊小队对白晓的恨意以及敌视，可是他们又是怎么产生关系的？
“廖光带队闯入了我居住的学校，我因此失去了我的家人和亲人，从那一刻起我就与他们不死不休！”
“廖光……青霞市？”宋英杰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白晓。
白晓沉默着没有搭腔，这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如果那天他第一次见到那辆面包车就能察觉到危险，如果那天他没有离开学校一直陪着小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宋英杰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如果按照白晓所说，那么当天晚上他也在场，包括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白晓是在围剿廖尺的时候。
宋英杰听过一些小道消息。执行红影计划当天晚上廖光在地下仓库里和另一个神秘人发生了战斗，而且他当时亲眼看到从地下仓库里爆发的那道蓝光。而且当时刘璇并没有进入地下仓库，等他过去的时候廖光已经死亡了。
围剿廖尺的那一次行动玄风小队也参加了，他亲眼目睹了一个男孩召唤满天的源武器乱剑刺死廖尺的恐怖场景。当时的距离比较远而且又有曲影屏障保护，他并没有看清那个男孩儿的样貌，但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就是他做的。宋英杰天生身体感官就比其他人要灵敏，白晓注射恶魔之泪的时候他就感觉有一丝熟悉。
矿车在不停的行驶着，中途他们遇到好几个中转站以及被开采的源矿，有的被那些冬眠的巨蛇和昆虫占领，有的已经废弃完全没有开采价值。一路过来他们大概经过了四五个源矿，宋英杰根据经验判断这只是那个源矿的外围，那个源矿本体应该在更深处还未被挖掘。二战时期的源矿开采技术并不十分先进，就算以他们源阁现在的实力来开采源矿，那四五个中小型源矿也够给他们开采半年的了，更不要说二战期间上帝之手分部的开采能力了。
这也算得上是这些天来唯一一个好消息。
“哗哗……”突然宋英杰好像听到了水声，前方有可能有地下河的存在。
“咔嚓……噗通……”宋英杰刚刚起身准备查看一下前方的情况时，矿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白晓急忙拉手刹，可是矿车剧烈颠簸过程中刹车起不到任何效果，白晓有些着急猛地一用力居然把已经生锈的手刹给掰下来了。
好在他们正前方是一个小型湖泊，矿车随着铁轨笔直的进入湖泊中溅起两人高的水花。高速前进的矿车也减下速来缓缓沉入水底。宋英杰扑腾两下浮上水面，却没有发现白晓的身影。
“咦，人呢？”宋英杰环顾四望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脸色微微一变想到了什么：这家伙难不成不会游泳？
宋英杰扎了一个猛子回到水中，正巧发现了在水中奋力上游的白晓，可是见他扑腾的那么厉害，却只有往下沉的份儿没有上浮一点点。宋英杰实在是觉得白晓这个样子有些可笑，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旱鸭子，随即游了过去将他拖上岸。
“呼……多谢！我还以为要掉下去了。”白晓躺在碎石满地的岸边心有余悸的说道。在他坠入水中的那一刻，赤灵ai自动将战甲的所有出口全部闭合并释放氧气供白晓呼吸使用。
白晓本来就不会游泳，加上赤灵战甲的重量那么大，他进水里就跟往水里扔一个石头差不多，根本浮不起来。
“你难道没有学过游泳吗？”
“学校里没有开过这一门课程……”白晓挠了挠头感觉有些尴尬，他并不喜欢拖别人后腿。
“看来得背你游过去了，也不知道这水里有没有暗流。”宋英杰目测了一下积水的宽度觉得可以，要背白晓过河。
“你趴在我背上抓好我腰。”
“哦哦。”
随即白晓趴在宋英杰背上抓着他腰上的战术腰带，两个人涉水过河。这水流没有宋英杰想的那么湍急宋英杰游动速度很快，很快就又到了水中央。
白晓看着这河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祝佛寺地底下的那一条河。当时自己也惊动了一条黑蛇，但是却不敢过来。那条河水流也不湍急也不深，但是他就是不敢过了，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难不成这水底还有什么东西不成？白晓突然来了丝兴趣将头埋入水中观察起了水中世界。
就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叫血液回流。
昏暗的水中白晓看到一只巨鱼张开大嘴朝着自己的腰部咬过来。隧道里源矿石的荧光穿进水中，巨鱼锋利的牙齿反射着荧光宛如水中星辰。
那一瞬间白晓吓得血液倒流根本来不及提醒宋英杰，一脚将他踹开两个人分离。巨鱼腾出水面咬空锋利的鱼鳍划过白晓和宋英杰的盔甲，一个瞬间将宋英杰胸前的护甲划成两半，同时也在白晓胸前的战甲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宋英杰还没明白白晓为什么踹自己一脚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从水里跃起，只感觉自己背部一轻护甲脱落坠入水中。刹那间吓得脸都白了掏出源武器就对着鱼腹开了一枪。
顿时绿色恶心的鱼血喷出染了宋英杰一身，同时白晓失去浮力在水中急速下落，下落的过程中他感知到了两个微弱的源力反应朝自己游过来而且速度极快，那个源力感应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大。
难道水能削弱自己对源力的感应吗？
“建议开启水下推进系统。”
“赶紧开，你说的算。”这个时候白晓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没有想到这套战甲居然装备的这么完善。
赤灵ai噗嗤笑了一下眼瞳中闪过一串串数字。赤灵战甲的后背和腰部部分别分弹出两个闪着蓝光的推进涡轮，白晓下落的身体瞬间停止。
“哇哦，怎么方便。”白晓感觉自己好像在水中飞起来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重力，甚至连平衡都不需要控制。
“白晓你怎么样！”耳麦传来宋英杰焦急的声音，由于白晓下降速度有点快而且水里光线很暗他已经找不到白晓了，只能通过通讯频道来和他进行联系。
“还有两条，杰哥你先上岸我去把它们引过来。”赤灵ai听了白晓的话后操控着战甲潜入水中，白晓根本不会操控所以由他这个人工智能来代为操作。
昏暗的水中两条巨鱼发现了白晓的身影加速跟上，速度居然比赤灵战甲的推进速度还要快。赤灵ai在不断的演算着，但物理速度就是这样无法改变，他已经无法等宋英杰上岸再引这巨鱼了。
“杰哥，要过来了。”
“没问题！”
白晓腾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接近岸边的宋英杰转身抬枪，眼瞳瞬间化为莹蓝。白晓腾出水面后两条青黑色体型庞大的巨鱼张开大嘴紧随其后。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连串子弹的洗礼。
“嘭嘭嘭……”子弹倾膛而出在半空中将两条巨鱼打成了骰子，腥臭的鱼血溅的哪里都是，水面上顿时泛起了一层青黑色的油花。
紧接着白晓坠入水中离那两条巨鱼远远的，可是紧接着他额头青筋暴起，还有一个源力反应就在附近离他们很近——朝宋英杰去了！
“杰哥！”可是已经晚了。
此时白晓就是宋英杰的眼睛，他即使感官再灵敏也不可能感知到源力的存在。
“哗……”宋英杰刚刚完成射击准备收枪，突然察觉到水流的异动，一个青黑色的背鳍从自己旁边的水面浮出。
一只布满锋利牙齿的大嘴不由分说的咬向宋英杰的腰部，宋英杰大惊下意识的将源武器伸出卡住了巨鱼的大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宋英杰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把巨鱼推开，锋利的牙齿瞬间咬破宋英杰腰上的护甲刺进他的皮肉，鲜血溢出却让这畜生更加兴奋，它不急于将宋英杰置于死地，反而拖着他的身体朝深水里游。
宋英杰惨叫一声被拖进水里，他想抽出源武器来对抗这只大鱼，但是武器被他那张大嘴卡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那种肌肉的撕裂感是最恐怖的，他的右半边腰已经没有知觉了。
白晓见状再次潜入水中，还没等他发话赤灵ai再次操纵赤灵战甲，手臂部分突然弹出一根锁链精准的勾住了巨鱼的腮部，将它狠狠的扯了回来。
白晓见状不由分说的抽出腰后的刀刃砍了过去，拼命的的将刀刃刺进鱼腹中，划开一道道裂缝，腥臭的鱼血溅的到处都是染绿了赤灵战甲的外层。
巨鱼挣扎着扭曲着身子想要挣脱开，但是锁链缠得紧紧的白晓一刀一刀的刀刃划开它的腹腔，很快巨鱼就松开了嘴彻底死了。
白晓不敢在水中停留片刻抱着宋英杰就往对岸游，宋英杰腰部一直在流血，白晓不清楚他的伤势到了哪种地步但必须马上处理，血腥味一散开可能会引来比这些巨鱼更可怕的东西。
两个人刚刚上岸水中一阵翻涌，那四个漂浮起来的尸体被拖回水里紧接着水中响起了令人惊悚的咀嚼声。
“怎么样？”白晓拖着宋英杰将他靠墙安放，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已经算好的了，我的护甲碎了。”宋英杰上毫无血色，腰上一直在流血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有可能会休克。白晓小心翼翼的将宋英杰腰上的那些碎片拆下来，他的腰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巨大的咬痕而且腹部肌肉被撕裂了，皮肉分离。
白晓有些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背包里有药你帮我拿出来。”宋英杰看着白晓慌张的样子心中五味掺杂，自己这个前辈居然三番五次的麻烦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实在是感到惭愧啊。
白晓拿到药后发现那是那些熟悉的粉末，这个东西他用过效果很好，有很强的止血功能。白晓手忙脚乱的将那些粉末撒在宋英杰的腰上。金色的粉末很快被他吸收，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血就不流了。
之后宋英杰对着自己注射了一支吗啡来止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白晓扶着他一点点站起。
“这里不能久待，我的血腥味很快就能把一些源兽引过来尤其是那些绞杀藤，前面应该有中转站我们先去避一避。”宋英杰虚弱的指导着白晓，这个时候也只能靠他的经验了。
白晓扶着宋英杰朝中转站走去，所幸这隧道是一条路，没走多远他们就走到了中转站。可是中转站里有很多藤蔓，白晓他们一来那些藤蔓就开始动起来，显然是宋英杰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这些藤蔓。
中转站里有一些废弃的木材，白晓在上面浇上特质燃油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围成一个小火圈，那些藤蔓就在火圈外围不敢再靠近一步。
这些中转站是供那些日军来休息和居住用的，白晓找到一些勉强能用的破布单给宋英杰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看来我们不能停太长时间啊。”白晓看着隧道里开始越来越活跃的藤蔓脸色不太好看，这些东西对血腥味极为灵敏，当时在诸佛寺自己只不过额头磕伤而已还做了包砸，这些藤蔓就能找到自己还差点把自己给拉走，想想都感觉可怕。
“中转站里肯定有矿车我去找一辆，不然我们两个人的移动速度太慢了，早点和队长他们会合，早点安全。”白晓建议道。
“好，辛苦你了。任务完成后，请你喝酒！”
“到时候你可要教我啊，我可不会喝。”白晓咧了咧嘴笑着说道，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丝焦虑的神情，可其实他和宋英杰都明白现在的处境到底有多么糟糕。
白晓举着火把准备进入站内寻找矿车的时候，突然感受到正前方传来一个远离波动。
“有东西过来了……”白晓看着前方黑洞洞的隧道喃喃着，眼神中充满了疲倦他已经很累了。
“抱歉。”宋英杰叹了口气，也许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引来的。他的实力确实已经到极限了，他只是一个丙级源者对抗不了这些凶猛的源兽。
“没事，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白晓突然乐观的冲着宋英杰笑道。他还有恶魔之泪，他还能再战斗，怎能在这种地方死掉？他还要赎罪，他还要出去了解那些事情，怎么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我有一个办法，但只有一次机会。”宋英杰从自己的腰带里拿出了一颗猩红色的狙击子弹，仿佛里面蕴含着恶魔的血液。
“这是由噬灵块打磨出来的高纯度噬灵子弹，无视一切防御，但只有一发。”说着宋英杰将子弹填入了枪膛，整把枪都早颤抖，畏惧着那发子弹。
“要赌吗？”
“那我压你了！”
“哈哈哈！”宋英杰狂笑着。
白晓站在他身前二十米的地方握着炽天神枪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有一次机会，他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他必须集中精神，在巨蛇攻击他的瞬间撬开它的嘴让子弹打进去，就像楚大风那样。
虽然很危险和困难，但他必须搏一搏。如今他的左臂已经不灵活了，也不知道晶体化到哪种程度。
凝神中，一股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白晓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和思维变得更加清晰和迅速，自己眼中的火焰摇动速度似乎变慢了，而且他能清楚的听到藤摩擦墙壁的声音。
“呼……”
白晓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等待着。宋英杰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射击。
“来了！”
黑洞洞的隧道里，一双红色的蛇瞳渐渐逼近，白晓也睁开了眼睛。一双水晶般的蓝色眼瞳如同寒冰，锋利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