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问题
弥漫着寒气的病房内，晓深森打开了灯。
和上次偷偷进来不同，这次算是在医疗部研究主任的许可下进行探访，米洛在晓深森的注视下来到晓凪沙的病床前，看着这个至今昏迷不醒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米洛转过头看向晓深森，试着问道：
“夫人，能让我为凪沙缓解一下压力吗？”
“哦你打算怎么做？”
晓深森闻言，兴味盎然地望着他。
“冒犯了——”
得到许可，米洛嘴里嘀咕一声，然后从被子下面握住晓凪沙的手——
冰冷的气息似锐利的尖刀一般，沿着米洛的肌肤缓缓滑动，伸出的双手前臂上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米洛深吸了口气，接着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上，形成位于灵力层面的“灵性视野”——顺着输送给晓凪沙的灵力，米洛“看”到了凪沙体内的灵气状况。
属于凪沙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之中，来自隔壁古城的冰寒灵力尽管庞大，却难以有效的利用起来，大部分只能被当做有害的“诅咒”排出体外，少部分才和凪沙的灵力一起消失在少女的灵魂深处。
注意到这种情况，米洛将自己输送过去的灵力提升了活性，令其在灵气的层面上发热，接着和古城的冰寒灵力交汇——一冷一热，米洛尽力控制着它们不产生排斥反应，而是化解冰寒灵力的寒意，让它们可以被利用。
过往积蓄的冰寒灵力开始“化解”，得到了来自外部的大量灵力支持，凪沙自身灵力的消耗终于缓解了一些。
晓深森注意到凪沙的呼吸缓和了一些，忍不住上前触碰她的额头：体温上升了一些。过度适应者的异能也让她确认了凪沙状态的回暖，一直隐晦紧锁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
另一边，米洛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将“灵性视野”投向少女的灵魂深处。
如果能够将少女通灵能力一直发作的原因——疑似第四真祖灵魂的东西移除，少女才算是真正安全下来吧……
“欸……”
良久，米洛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很遗憾，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米洛看向晓深森，叹道：“虽然想直接将强迫凪沙通灵的灵魂移除，但我能力有限，根本找不到他。”
“哎呀，没关系，能为凪沙稍微消减些痛苦，我就很感谢你了。”
晓深森依然一副邋遢大人的模样，但话语中却不难感受到她对女儿的感情。
“对了，夫人，凪沙目前的状况很难一直维持下去，你能帮我开个探视凭证吗？这样我好每天过来为凪沙梳理一下灵力。”米洛问道。
“当然可以。”晓深森立即说道，然后她看着米洛，忽然露出大叔一样的笑容，“哼哼，不过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家凪沙这么上心吗？萝莉控？”
“萝莉……”米洛心气一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啊！我只是对没能保护好他俩有点愧疚而已。”
——虽然原因不止于此。
“欸？真可惜。”晓深森摇头晃脑，一副遗憾的样子，“我还想着凪沙醒了之后撮合你们一下呢。”
“……”
收回前言，这女人真的喜欢自己女儿吗？
“您女儿可是连小学都还没毕业啊！”米洛仿佛重新认识了晓深森一样，忍不住用了敬语地说道，“就算是开玩笑，不觉得也太过了吗！”
“这有什么？我可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怀了古城喔。”晓深森边说边一副怀念的表情。
“啥？”
米洛不由得目瞪口呆，同时也对晓牙城的人格有了新的认知。
“别看凪沙小，她可是个美人胚子哦，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嘛……”晓深森俏皮地眨了眨眼，在看到米洛脸色发黑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哼哼，不逗你了。探视凭证会给你开的，凪沙和古城就拜托你了。”
“……”压下直接走人的冲动，米洛叹气道：“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们的。”
“谢谢。”
晓深森眯眼一笑。
……
离开医院，回到那月家的米洛先是用厨房储备的食材做了料理。
因为要等那月做完工作回来再一起享用，米洛将做好的料理进行了保温，然后开始对今天的特训进行复盘。
为了方便进行复盘，米洛从训练场的监控室取来了当时的录像，将u盘插入那月家的电视上后，仿佛精心制作的电影一般的画面开始播放——
“嗯，第一次遭遇袭击时的应对应该还算可以……但是，如果当时袭击过来的不是幻术做成的魔兽，而是那月的使魔、锁链，亦或者笹崎老师的分身，大概一开始就败下阵了……要考虑应对突然袭击的手段。”
“隐身被发现……被发现的原因不明，但大概率是神仙术的范畴。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精修咒术迷彩之类的隐身术。”
“这里，是笹崎老师的真方二十四掌……就算不以‘仙姑’作为假想敌，在面对复数敌人时一样有可能陷入无法回避的全方位攻击之中……也就是说，需要考虑移动、或者闪避的手段……”
“那月的使魔炸弹集群……当时用咒符紧急生成层积型结界挡住了，结果导致后来干扰牵制那月的时候咒符不够用——啧，这种情况下咒符怎么用都嫌少啊……”
米洛纤细的眉毛时而皱起，时而松开，几乎一帧一帧地看着视频。
他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还用咒术做出幻象，模拟特训时的状况，以“不同的应对方式”来重复验证自己的能力。
米洛不会妄想第一天就能获得巨大的进步，将自己所能发现的问题一一列举出来，再逐一寻求其“解”法，这才是更符合实际的做法。
等到复盘结束，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注意到房间里的灯还没开，米洛活动了下身体，起身将视频关掉，拔出u盘，就要去打开灯。
“收获如何？”
忽然，那月的声音从米洛身后传来。
一身黑裙的年轻魔女静静地坐在单人高背沙发椅上，她似乎已经坐了有一段时间，直到米洛的复盘结束后才出声。
“那月，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开个灯。”米洛略显惊讶地说道，然后他一边走向照明开关，一边回答道：“收获嘛，至少知道了自己现在欠缺什么，之后想办法解决那些问题就好了。”
那月脸色平淡地点了点头：“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到时候别嫌我烦就行。”
“我可是你的老师。”
米洛嘿嘿一笑，南宫那月高傲地撂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