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原来是大明朝
白狼王在邀请赵毅。
至于它到底想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赵毅在它的动作中没有见到杀气。原地踟蹰了片刻后，赵毅攥紧右手中的烂木棒，跟在了白狼王身后。白狼王回身看了一眼赵毅，眼中尽是戏谑。
“狗日的，不是说建国后不准成精么！”赵毅心中骂了一句，随后又莞尔一笑，现在指不定是什么年代。唐?宋?元?明?说不定是更远一点的汉隋，甚至有可能是太古时代！
一想到自己可能来到了一个茹毛饮血的年代，赵毅心中就阵阵发寒。自己的同类可千万别是一群手里挥舞着棒槌的“棒槌”啊。
白狼王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一路带着赵毅往忘川溪北面走去。路上有不少狼尸，有白狼的，同时也有灰狼的。赵毅见到了一匹正在等死的白狼。这匹白狼趴在地上，头颅已经破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顶盖延伸到了右眼。右眼框里，原本应该闪烁着狠辣光芒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丢在了刚才的战斗之中。
它看见狼王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致命的伤痛却在一点一点地抽离它的生命。
狼王走到那匹伤狼身边，舔舐着它的伤口，就如同君主安抚自己的子民般。伤狼安静了。仅剩的左眼中，缓缓失去了生机，伤口的血已干涸，体温也慢慢消散，可是狼王依旧在舔舐它的伤口，直到很久后，才仰天长啸，声音中尽是凄凉。
赵毅长叹一声，随后喃喃道：“这就是战争。”狼王闻言，听懂了一般，回身看了一眼赵毅，眼中满满的全是嘲笑。仿佛是在质问赵毅：你们的种族每一次征伐都血流漂杵，凭什么跟我说这就是战争？
不管狼王是否在质问赵毅，总之…这就是战争，从太古的爪子、牙齿到现代的导弹飞机，战争的形式一直在变，但本质从未改变，都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同类。无关仇恨，无关利益，仅仅只是因为族群罢了。
白狼与灰狼两个族群本不止十几匹的数量，忘川溪应该是它们最后的决战场。
离开了伤狼的尸体，白狼王的步伐似乎更慢了，每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歇息片刻。赵毅能感觉得到白狼王的伤不轻，但究竟是什么力量致使它不停向前，而非停下治疗？
终于，在这条路的尽头，赵毅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窝白得如同雪团一样的小狼崽，蜷缩成一团，趴在一个隐蔽的草窝里。白狼王快要失去神彩的眼中重新迸射出了光芒，激动地跑了过去。
草窝被打理得很干净。自然界里可不光只有人才会享乐，既然这群狼可以像人一样战争，又为什么不能像人一样，为自己垫一床干净而温暖的干草呢？
白狼王跑向干草窝时，眼神都快化了。
然而…这个草窝早已凉了很久。
一窝小狼崽，全死了！
白狼王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悲伤地绕着草窝转了好几圈，突然双目猩红地盯着赵毅！
这一刻，赵毅的后背一阵发凉。那白狼王对他…动了杀心！
狼是一种聪明的生物，知道自己要死了，知道自己死后小崽子们很快就会步入后尘。于是乎，它找到了一个可以代养自己孩子的生物，哪怕这个生物不是自己的同类也不要紧，只要自己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就好。
可是当它发现自己孩子早已死去这个事实后，先前找来的那个奇怪的两脚生物就失去作用了。既然失去作用了，为什么不杀了他给自己的孩子陪葬呢？
就在没了部族又没了孩子的白狼王即将疯狂时，忽然一声稚嫩而脆弱的“嗷唔”，打破了僵局。白狼王明显怔了一下，随后疯了般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有一匹通体雪白，但眉心处却竖长了一道红色印记的小狼，正虚弱地躺在草中，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赵毅松了口气，以他瘦弱的身躯而言，即使手里有一根木棒也万万不是狼王的对手。
狼王跑到剩下的那头小狼崽身旁，很自然地趴了下来。小狼崽似乎也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连滚带爬，精准地找到了狼王的**，开心地吮吸着很久都没有喝到的奶水……这还是匹女王大人。
看着在吃奶的小狼崽子，狼王抬起头细细地为它舔舐干净，将毛发上沾染的草根、尘土全都清理掉之后，就将脑袋埋在了腹部，搭在小狼崽的身旁。
赵毅站在旁边过了很久，最终才确定——狼王已经死了。
它死了，而且早就该死了。只是对狼崽的眷恋致使它从忘川溪一路走到了这里。很多有文采的人将这种行为统称为母性。他们用了很多华丽而伟大的辞藻去形容、修饰母性的伟大，但是怎么用都不够。赵毅久久不语，朝着狼王的尸体长鞠一躬，然后抱着喝奶喝睡着的小狼崽，顺着狼踩出的路走向了另一边。
既然人家的母亲以饶自己一命为代价，让自己照料它的孩子，自己又怎能食言？况且它还给自己留下了些不错的玩意儿。
在干草窝旁不远处有个树洞。虽然隐秘，但是顺着狼踩出的小路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了。
这树洞应该是狼王的“宫殿”，里面还算宽敞，地上还垫了厚厚的干草。在“宫殿”的一角，堆着狼王的收藏品。有残破的小匕首，有几颗宝石，甚至还有一把寒光凛冽的短剑！
“这是狼还是龙？怎么都喜欢收集亮闪闪的东西？”赵毅笑着从狼王的收集品里面挑出了一些自己能用的，比如两块金子，比如那几颗宝石，比如一袋铜钱，再比如那把锋利的短剑。
短剑拿在手里沉甸而厚重，看样子放在狼王的巢穴里有一段时间了，剑鞘上尽是灰尘，但剑身却没有半点锈迹，赵毅将它拿在手里，轻轻一剑就斩断了随意从收藏品中挑出来的那把匕首。
“好剑！”赵毅效仿古人，嘿嘿地赞叹了一句。能锻造出这种工艺的短剑，想必至少也得是唐以后了。剑上有小字两枚，曰：破军。
字是好字，幸好赵毅没穿越前对书法颇有涉猎，看得懂这字出自元末书法家张绅之手。
“忘川溪清初便枯，看来…现在应该是大明朝！”
大明朝，风雨大明朝！多少英雄豪杰，多少文人志士！那句“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被抓走了帝君就改立，总之绝不和亲，绝不投降的大明朝！
赵毅将剑别在裤腰带上，又从狼王的“宫殿”里找来一大块布料把小狼崽子包起来带在胸前，斗志昂扬地迈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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