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购买开天青龙

  鹿角道者走入二道观中,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人,心中奇怪,这南阳山下百姓富足,这道观也是宽广灵秀、风水佳好,为何没有一人来拜观游玩。走进道观正中大殿,却见这道观不供奉什么仙皇、道祖,反而只见一供桌,上供了一个黑色木制的“二”字。“二道观,只供奉一个二字,不知何意。”鹿角道者仔细看了片刻,也琢磨不住什么来,如此站在堂上许久,那两个字似乎有异样魔力,让他脑海里一片空洞,也挪不动脚步。此刻,听到后院又一阵呼噜声。

  鹿角道者走向后院,见那院中一青石板上,有一白衣道士正睡得香甜。那道士年不过二十,睡觉也透着懒样,呼噜声极缓,有气无力的呼。见也无其他人可问,鹿角道者只得叫醒这青年,于是乎站在其身旁,施礼道:“福生无量天尊。”叫了一声,那青年毫无反应,于是,鹿角道者又叫了一声,那青年还是睡熟。无奈何,鹿角道者轻轻拍了拍青年肩膀,如此拍了十几下,那青年还是继续呼噜。道者心说,这毕竟人家地方,也不好强横叫醒,只好坐在一旁等候。

  等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黄昏,也不见白衣道士醒来。此刻,那黑虚无子在山上收拾了一片菜地,才回了山门。见其穿着黑衣道袍,扛着水桶、铁锨等物,精神饱满而来。鹿角道者起身相迎,却见那黑道袍青年与白衣道士样貌一般无二,心中揣测这应是黑白虚无子。当即,鹿角道者施礼:“福生无量天尊,阴阳鹿角道士见礼了。请问,道者是此二道观之人否?”那黑虚无子将水桶铁锨往一旁一扔,果然气恼反问道:“福什么福,生什么生,无量天尊搁哪呢?”鹿角道者一阵愕然,有些意外。那黑虚无子捡起水桶里的萝卜、白菜,继续问道:“福什么福,生什么生,无量天尊在哪里?”阴阳鹿角道者只得回答道:“我等道者,自有问候规矩。这不过是敬语,希望对方有无量的福德,表示尊重而已。”

  黑虚无子恼怒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屁规矩。表示尊重,那我不说这屁话,就不是好道士,不尊重你了?”鹿角道者只得道:“当然不是。好与坏也没有具体衡量的标准,各自修行的法也不同。请问,道友是否为二道观道修?”那黑虚无子一摆手:“我不是,谁爱是,谁是!”说罢,端着菜去厨房做饭去了。黑虚无子跟了过去,问道:“您不是,为何在此做饭?若不是,可否告知二道观修者去哪里了?”那黑虚无子一边刷洗锅灶,一边冷道:“这里是厨房,我是做饭的,我怎么不能来。你也不是二道观的人,你也不做饭,你不也来了。”鹿角道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也是这个理。那不知可否告知此道观中黑白虚无子在哪里?”

  那黑虚无子摆手:“我不知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可要打你了。”鹿角道者急道:“稍待,我有关乎苍生的大事,需要见黑白虚无子两位道修。请——”说到这里,鹿角道者只觉天旋地转,头晕脑胀,飘飘然被打出了二道观。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鹿角道者醒了醒神:“好厉害的人物,竟然一拳将我打出山门。这道观就这两人,一白一黑,脾气古怪,八成就是黑白虚无子。看样子,不摸清楚他们的底细,此行不易。我还是去山下先找当地人问一下详情。”

  到了山下镇子上,鹿角道者询问了不少百姓,对黑白虚无子有了基本了解。原来,那两个青年果然是二道观的黑虚无子和白虚无子。那白虚无子如同鹿角道者所见,其整日睡觉,少有清醒。而黑虚无子脾气怪异,喜欢刨根问底,而且总是说些胡话,一般人与他交流说不上五句话便被打出来。而听说两人的师傅,倒是一个仙风道骨,脾气和善的道士,只是已经消失了多年,而且到底消失了多少年,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准确时间。

  探析了二道观的事,鹿角道者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回到二道观。即是不容易沟通,鹿角道者也得尝试沟通,借诛仙阵事宜不敢耽搁。再次回到道观,后院之中见到黑白虚无子正在吃饭。那白虚无子嘴角有饭,却趴在桌子上睡着。而黑虚无子正喝着小酒,咂着滋味,一边敲打着筷子,哼着小调。阴阳鹿角道者听了几句:天上神仙真无聊,地下小鬼太难看。我在人间最欢乐,五界凡事不扰心。春天看桃花,夏天吃水果。秋天赏风月,冬天睡暖炉。思春春便归,念雪雪飘回。风吹身清凉,意动心荡荡。美人如雪,幻中存。仙情若水,镜中身。……听了一会儿,前面还有点意思,后面便是一些粗俗糟乱的民间段子。

  来到当场,鹿角道者稽首:“道士有礼了。此番前来,非为打扰,只是天下灾劫在即,希冀道友借吾十八架诛仙阵一用。若得功成,自是功德无量,那时节鹿角道者必虔诚感恩。”那黑虚无子一瞪眼:“滚!吃饭的时候,也来打扰!”鹿角道者:“哎,那我等候道友饭毕再谈!”刚说完,眼前一黑,天地又旋转起来,道者又被打飞出去,这一次直接吐血,缓了一会儿身体才复原。鹿角道者起身,道:“看样子,需要找到二人的关节,不然白挨打不算,耽误了大事,有负青天道士所托。”

  鹿角道者盘腿坐下,清心定神,想到:“这黑白虚无子,看似不羁,实则是相当厉害的高人。所谓阴阳平衡,既然活在世间,便要有他们各自的天命。二道观,黑白虚无子,黑为阴白为阳,阴阳为二,难道这道观供奉的是阴阳道化。原来如此,敢供奉阴阳道化,难道这虚无子是入道的祖师。如此说来,这二道观更不简单。可是,为何要留下黑白虚无子,看顾这一间二道观呢?看这黑白虚无子的实力,怕强来不行,看他们也不是讲理的主,只得用些外道方法了。对了,看那黑虚无子种菜做饭,也喝酒唱歌,必也是有所喜好。而白虚无子只好睡觉,如此可从此处着手。嗯,有了!”

  有了想法,阴阳鹿角道者踏云飞行八千里外,来到大陆东南雨瓜山。雨瓜山山雾浓环聚,千万瓜果遍布,高垂洒落、攀爬山牙、水中葫芦、树上天瓜,阴阳鹿角道者看一眼,随手扯了一个瓜。不多时,一粗布麻衣老头扛着锄头跑了来,远远喊道:“谁让你摘我家的瓜啦!偷瓜贼,找打!”来到当前,鹿角道者施礼:“三杯老人,又见了。道者摘瓜,只为见前辈,并非偷瓜。”那老者认出来者,笑道:“原来是你呀,一别三年,道者修行之路,如何?”鹿角道者点头:“放下执着,不着名相,道者依旧在路上。此番前来,有一事相求,还请一谈。”老头一笑:“那家中叙话。”说罢,老者脚踏祥云生,灵风化仙境,二人不动身,已入了老者仙府。

  那仙府祥云瑞彩,绿水挂川,有石殿三间。二人坐中院石桌,有老者子女烹茶。二人饮茶一杯,金三杯老者,道:“不知,这三年道者有何奇遇,可说来老汉一听?”阴阳鹿角道者:“恕罪。此番前来,还有要是。天帝灭世在即,吾等修者自当替苍生挡灾。有青天道士主事,我等为助力。吾要取一法宝对付天兵,奈何遇到阻拦,不得不来前辈此处求一物。”金三杯抚须笑道:“哦,我老头可无法宝助你,不知要何物?”鹿角道者:“吾上次来雨瓜山,听前辈提起浮屠之事。那上古大神浮屠因误饮醉浮屠,而大醉三年,导致人间灾祸。那醉浮屠为酒中仙宝,而前辈祖上传有一葫醉浮屠。我欲行使,恐要醉浮屠才可,不知,可否将醉浮屠赠我。”金三杯闻言,迟疑片刻,抚须道:“这!确是为难。醉浮屠乃我家传数万年,老汉每百年只用一滴为用,便可造出千坛霖华酒。若是给了你,那这醉浮屠岂不是从此绝迹。”鹿角道者言:“吾知晓此事为难,只是苍生更急。若前辈愿舍,鹿角道者可遍寻三界,替前辈再寻醉浮屠。”

  金三杯老者思考片刻,还是摇头,说道:“天下苍生固然重要,但醉浮屠也不可轻失。祖上有遗训,我族可灭,醉浮屠不可断。恕我不能借。”鹿角道者道:“醉浮屠不过死物,即使保存万年,又如何。不知,前辈先祖为何有此遗训?”金三杯笑道:“其实,祖上曾经传下醉浮屠的酿造之法。只是,后代人无福,皆不成功。而欲造醉浮屠,需进迷罗宫。进入迷罗宫者,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制造成功醉浮屠,要么神魂尽毁。自一万三千年前,折柘老祖成功酿造一壶醉浮屠,后世子孙再不能功成,而为酿醉浮屠死去子孙千万不止。所以,这一万年我等也要保护这唯一一壶醉浮屠。”闻言,鹿角道者道:“那不知,可否让我前往迷罗宫,酿造醉浮屠?”

  金三杯急摆手道:“不可,不可。这迷罗宫近乎死地,这一万年来进入的仙神道祖,不计其数,最后也不能成功。你虽修道有成,但也比不的佛道之祖,若是进入,怕也难逃毁灭。”鹿角道者:“人固有一死,即便神魂尽散,我真灵融入苍生,修者也必见光明。请前辈勿要推辞,让我进迷罗宫寻醉浮屠酿造之法。”金三杯点头道:“看你意志坚定,怕也说不动。那你便去吧。”

  金三杯带鹿角道者来到仙府后一处院落,那院门石砌,上有迷罗宫三字。金三杯道:“你自己进入吧,进入的人,没有出来过的,故而我等也不知内中详情。切切珍重。”鹿角道者点头:“若我十日不出,请前辈前往道冢将诸事告知青天道者。”说罢,鹿角道者一步踏入迷罗宫。

  鹿角道者踏入迷罗宫,霎时间,一片空无的虚空出现。瞬间,整个人在虚空不断下坠,一种空洞、失足的感觉爬上心头,不知下坠多久,大概一个时辰或是一天或者更久,眼前突然一片刺眼金光,睁眼时周空出现一片黄色沙海。此刻,鹿角道者身体似乎还漂浮在虚空,唯有双眼能观,而那空间黄色沙海,开始抖动扭曲,画出奇怪花纹,不多时猛地红、蓝、黄、白各种颜色崩入眼中,磅礴的色彩如同溪流成长为大河、大海冲入鹿角道者眼中。眼见撑不住,鹿角道者咬定决心,伸手将自己两颗眼珠挖了出来,霎时间天地安静下来,那些色彩不见。

  然而,此刻有一声崩碎声响传入耳中,仿佛天地第一声,紧接着风声、水生、畜声、石头敲打声、海浪声,一种一种声音开始进入耳朵,如同色彩一样,那些不同的声音逐渐狂躁,冲入耳中。鹿角道者心知若不停止,自己也将死去,当即将两个耳朵也戳聋了。此时,空间出现一声笑,炸开脑海,虽然眼瞎耳聋,鹿角道者却看到脑识之中出现一霞纱青年,那青年面容俊俏,呵呵一笑:“你这道士决心不小,挖了眼、戳了耳朵,也算赢了半数来此的凡夫。你来此何干?”鹿角道者施礼:“无量天尊,鹿角道者为救苍生,特来寻浮屠醉酿造之法。”那青年呵呵一笑:“不是我小瞧你,凭你的道行,不足以成功。放眼整个人界,还没有谁能制造出真正的浮屠醉。即是,与你相知的道祖道一剑或者那青天道士,目前也没有资格酿造此酒。看你是个诚心的修者,以后或也能成就道果,我放你回人界去吧。”

  鹿角道者闻言,稽首道:“无量天尊!既然来了,便不打算空手而回。即使,没有道一剑和青天道士的修行深厚。我鹿角道者也有决心,百死不退。”“你有这决心,但也不知进退,白送死罢了。既然,你想要浮屠醉,那便给你机会。迷罗宫的秘密,你继续探究吧。”说罢,青年消失不见。一瞬间,鹿角道者浑身感觉剧痛无比,莞尔有极乐无比,莞尔极郁无比,一瞬,鹿角道者发丝尽白。猛然一震,鹿角道者直接震碎身躯,拔出魂灵,定心抱元。而此刻,鹿角道者陷入死劫,若他收心,则将永世留在迷罗宫不得出,若不收心,则抵御不了迷罗宫可怕的攻击。而另鹿角道者心怕的是,自己的金身极速崩碎,道心也渐渐瓦解。

  眼见,鹿角道者命殒之刻,忽一道金光杀入,霎时间鹿角道者回神,睁眼却见四周草木飘摇,面前只是一片山林。那林中有一巨石,那石头上刻有“醉梦岩”三个字,而那石头上有一壶酒,上写“醉浮屠”三字。鹿角道者抬头,稽首施礼:“不知,哪位大神解救在下,还请告知名号,道者日后必铭记于心。”却听一声清笑:“呵呵,拿着醉浮屠回去吧。我是道一剑的朋友,受他指点才来救你一命。醉浮屠,又名罪浮屠,为罪业之罪,为始至罪业,也是源生之罪业,是人界一切生灵的本源来历,故只要是五界众生皆不能抵抗其力,即是佛道祖也是徒劳。酒即是罪,不是救赎,只是沉沦,所以,莫要再尝试酿什么醉浮屠。这酒有生即有,不可尝,不可染,才是善法。”鹿角道者闻言恍然大悟,稽首道:“多谢尊家指点,吾明白了。”

  鹿角道者出了迷罗宫,金三杯老者大喜,连忙询问详情。鹿角道者回道:“内中果然厉害,吾也差点无命,辛一高人搭救。而醉浮屠酿造之法虽然不得,却自内中得了一壶醉浮屠。也算不枉一趟。”金三杯老者大喜:“啊,可喜,可贺,能活着出来也算大喜事!如今,得了醉浮屠,也算是道者诚心所致。”鹿角道者:“此番多谢前辈相助,待日后有机缘,必然来谢。”老者笑道:“好,你好生修行,日后老汉还要向你请教修行。”不敢耽搁,鹿角道者拿了醉浮屠,又去了一万里外寻巫山青女。

  那青巫山坐落仙宇大陆东南瘴地,那里遍地妖邪,阴阳鹿角道者踏空而至,落入巫山青云顶,冲着山顶喊了一会儿,那青女化作一只巨大青色凤凰鸟赶来。眼见,鹿角道者那青女化出人形,冷笑:“鹿角道者,你又来此作甚?”鹿角道者稽首:“青女,此番有要事来求。前番路过,听闻你仙洞里有上古大神遗留游仙枕,不知可否借我一用?”青女冷笑:“哼!你这道士口是心非,前番不是不答应与我合修,今日反来借枕头?也是小人。”鹿角道者急道:“非也,非也,且莫误会。此番详情不必说,只是借你游仙枕,去解一桩难事。用完即还。”那青女摆手:“借你不难,只是,那枕头没了。”鹿角道者:“没了?不知何意?”那青女双手抱怀:“嗯,那日我梦中将它藏了起来,结果,再也寻不见了。”鹿角道者奇怪:“你的意思,在梦里把它藏起来了?结果它不见了。”青女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你想要那枕头,唯一的办法便是入我的梦里寻找。”鹿角道者心中疑虑:“若真是被藏入青女梦中,那我若进入寻找,未必能轻易脱身。”青女笑道:“怎么了,不敢进我梦里寻找?怕损失了你的道行?”鹿角道者稽首:“好,那我便入你的梦中寻找。”

  说罢,二人去了青女修行的洞府慈光洞,入了洞中,见的金光明敞,石具一新。鹿角道者见状,稽首道:“无量天尊!三载不见,慈光洞又复齐整,道者有过错也。”青女摇头:“嗯,你先学佛,后学道,然后学人,现在反而不佛不道不人了。说话,全是令人厌恶的废话。”鹿角道者点头:“嗯,当初种种,今日种种,皆是心头种种。青女,你。算了,还是开始入梦吧。”

  鹿角道者有心劝说青女修道,但是又觉得繁话聒噪,还是他日再寻机会吧。想到此处,鹿角道者忽有心思,不想飞仙去仙界了,本想着去仙界寻道一剑一类的高人继续精进道法,如今,却想着若是留在人间,或许能渡化更多如自己往日一般的痴人。青女躺下石榻,鹿角道者也一旁躺下,点燃渠游香,很快入了梦中。

  入了青女的梦中,鹿角道者神识开明,见内中空无一无,如同入迷罗宫那时。正正奇怪时,忽然周空一片幻彩闪烁,紧接着如同迷罗宫那一幕,所有的颜色开始不断往脑识冲入。鹿角道者心神一乱,当即感觉自身要炸开一般。“不可能,这是青女的梦,为何好似回了迷罗宫。为什么会这样!”鹿角道者惊呼。危急时刻,忽听得一声轻叫:“鹿角道士,醒来。”迷障破灭,回神才看,是处一片光风皓空。见青女坐在崖边,正在看远方景色。

  那青女回头,道:“刚才,你把我们都拉入你的梦里了。好像有什么令你困扰的迷境,成了你的魔障。若不是我叫醒你,把你拉回我的梦里,你怕已经死了。”鹿角道者:“昨日,迷罗宫寻浮屠醉,遇了可怕的事,至今不能忘怀。”青女道:“嗯,万灵有道存为纲,你的魔障太大,若不及时除去,你必道行尽散。趁魔障还可控,将它消灭吧。”鹿角道者:“嗯,待诸事毕,我便探究此事。话说回来,你的梦境似乎改变不少。只不知游仙枕,会被你丢在何处?”青女一笑:“你猜?”鹿角道者环顾四周,见那方梦境无穷无尽远,远比三年前青女那数里地大太多,回过头来,道者:“无量天尊,原来如此。青女已经抛弃了游仙枕,抛弃了前尘过往,而入了圣境,是我眼拙。”那青女:“我已入了太虚,游仙枕只是凡尘梦中一梦。知晓,你终有一日会来寻,所以留此一梦,鹿角道者,他日仙界再会。”说罢,那青女不见,独留鹿角道者梦中。鹿角道者稽首:“无量天尊。一别三载,青女已然入道,而吾还在梦中。”说罢,鹿角道者身手入怀,却从中将游仙枕取出。

  从梦中回神,鹿角道者自石榻上起身,一旁果然多了游仙枕。将枕头取走,鹿角道者环顾慈光洞,稽首施礼退出。待鹿角道者离去,那巫山青云顶,轰隆崩塌,慈光洞至此不在。

  得了两件宝物,鹿角道者再次回到二道观。那黑虚无子正在打扫庭院,见鹿角道者回,举扫把要打,鹿角道者打开酒葫芦,笑道:“莫打,我可是带好酒来的。”那黑虚无子闻到酒香,便停了手,皱眉道:“咦!好酒。”鹿角道者掏出两个两个酒杯,两包冷菜,笑道:“来,边喝边聊。”黑虚无子坐下端起酒杯,一仰脖一杯酒下肚,只说了一口:“好酒。”见状,鹿角道者放下心来,若是常人闻一下也要醉三年,喝一杯至少睡三百年,这黑虚无子一杯下肚脸不红、气不虚,可见道行不浅。于是,又给黑虚无子倒了一杯。

  那黑虚无子连喝了三杯,脸上才见红晕,此刻,眼睛也开始迷离。鹿角道者趁机,问道:“立定日将至,天下灾祸难避,道者此来只为借十八架诛仙阵,不知可否告知?”那黑虚无子一把将醉浮屠抢过,咕嘟嘟喝了几口,看鹿角道者:“嗯,好酒!什么诛仙阵,不曾听过,去问白虚无子!”鹿角道者见状,只得起身去后院寻白虚无子。

  来到后院,见那白虚无子果然还在呼呼大睡。鹿角道者将游仙枕,放入其头下,然后也躺在一旁。不多时,鹿角道者进入白虚无子梦中。霎时,红血刺目,腥风涛海,遍布空间。鹿角道者惊叹:“这什么梦,尸骸成地,雪聚成海,只有可怕的死绝气息。难道,这便是白虚无子便困得原因。”此刻,一血衣霸道得的青年,披斩石山血海,一步冲来,喝道:“来者何人?”鹿角道者:“阴阳鹿角道者,求见白虚无子而来!”那青年露出狰狞恶面,大刀劈来,一面喝道:“几百年了,竟然有人主动送死而来!太好了,让我杀个痛快!”

  对方强悍,鹿角道者不敢大意,当即凝全身佛力,同赞浩力与那青年大战!猛然间,那方梦境天翻地覆,现实世界,二人也吐血。三招对上,各自退步,竟不分胜负。鹿角道者道:“如此打斗,我二人将同归于尽,不如让我替你开解,除你心魔可好!”那白虚无子哈哈大笑:“你怕死吗?那杀你更有意思!我师傅都不能除我心魔,你算什么东西!”说罢,那白虚无子更加癫狂,刀卷如潮血煞,运动整个空间力量,厮杀鹿角道者。

  如此,打斗数个时辰,不分胜负。鹿角道者身负十八金刚丹,仙佛难敌,而白虚无子是杀道修罗,不灭难毁。如是,鹿角道者叹息道:“原来,脾气暴躁的黑虚无子内心才是圣人,而白虚无子内心反而是恶魔。如此,争斗下去,岂有胜算,用人眼看的世界毕竟不真,无量天尊!”说罢,鹿角道者一步退后,盘腿坐下,完全放下抵抗。那白虚无子不知鹿角道者所想,一刀将其斩成肉泥。一瞬间,鹿角道者身死魂灭,灵识却与梦中白虚无子合二为一。舍身成仁,鹿角道者与梦中与白虚无子合一,不断以念力,驱散白虚无子杀性。如此,梦中经历十三年光景,那片血海消失,化为镜海明境。

  白虚无子解脱,心念一动,将二人皆从梦中解脱。鹿角道者起身,白虚无子打个哈欠,笑道:“想不到,你这道士能闯过这一关。当初,我因一句话的错失,师傅罚我在杀戮苦境修行,不想我在内中沉沦不解脱。亏得你有此苦心,才让我二人解脱。”鹿角道者道:“一切皆因缘,若非吾学有佛王轮转功德法,怕也死在梦中。既然道者清醒,不知可否借我十八架诛仙阵?”白虚无子笑道:“诛仙阵?不知道,不曾听师傅说起。不过,我师傅乃是三界第一神通算法,既能算到你会来,想必是有的吧。你是听谁说这里有诛仙阵?”鹿角道者:“青天道士。”白虚无子点头:“原来是那个小道士。他几年前曾来过,而且经过师傅德炼丹房,研究过师傅留下德《玄黄经》。既然他曾见过,那想必诛仙阵就在炼丹房了吧。你跟我来吧。”

  鹿角道者跟着白虚无子向炼丹房走去,一面问道:“哎,青天道士也来过,他是用什么办法和你二人交流的?我可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取来浮屠醉和游仙枕。”白虚无子笑道:“他和黑虚无子投脾气,黑虚无子是个杠头,但是杠不过青天道士,所以,只能认输。而要唤醒我,只需要黑虚无子愿意才行。你看不出我二道观的关节,所以采取了十分笨的办法。不过,正因为你的笨,我才得以解脱。”鹿角道者稽首:“是啊,修行之道,我还差得远。或许,青天道士让我来取诛仙阵,便是要考验我,也让我帮你脱离苦海吧。”

  两人来到后院炼丹房内,只见一黑色不过三尺大丹炉,竖立一石桌上,而那丹炉旁正放着一个黑色簿子。白虚无子随手捡起,看了一眼,回头递给鹿角道者:“呵呵,这青天道士心眼真多,他几年前便故意把诛仙阵放在桌子上了。只是,我二人几年不曾来炼丹房了,故而不曾察觉。”鹿角道者将簿子收好,稽首道:“此番,虽有磋磨,好在功德圆满,待诛仙阵用完,吾自还回。”白虚无子笑道:“不用还了,我看了一眼,此十八架诛仙之阵,乃是变、杀、离、钝、盖、隐、降、罚等十八种下仙法术铸成。变字诀当头,此阵用一次,可杀仙灭神,但是用第二次就不灵了。这样的阵法不值收藏。”鹿角道者点头:“那多谢,鹿角道者告辞。”

  回到道冢,在大殿中将诛仙阵交付道者。道者收下,问道:“此番,可遇难否?”鹿角道者:“确实是难,好在不负使命。”道者一笑:“道者费心。那便休息吧,至于,你心中魔障到了仙界,自然有人替你解开。”接下来,道冢山上诸多高人互相演习功法,备战仙界大军。而道者日日聚敛心神,准备最强道体,对付天帝爪牙。随着时间推移,道者身上圣气越发巅峰,玄一也不敢靠近。而仙凛峰与九蟠山,早挤满了人间修者。

  纪元庆历,139826年,七月二十一日午时,每二十一年一次的立定日,终于再次来到。而此番将是青天道士与仙界司天殿的第一次正面冲突,不知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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