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玄鹤山城再解难

  红尘扰扰事几件,

  谁比行者心无住。

  放野经年寻无处,

  不动如来是吾乡。

  行路难,行路单,行路磨难多孤单。若得三宝随身护,穷尽南山亦不殚。一宝,曰:法随心住,人必安。二宝,曰:善随人往,人必安。三宝,曰:人随天住,人必安。——

  道者三人,与鸿泽梦野行半日多。玄一拉着玄天,飞跃腾挪,急里沼泽地,欲往寻城镇找些美食。沼泽地中,野怪丛居,蟒精遍布,鱼鳖虾鳝都成精怪,不时窜出夺命。玄一不想耽搁,携风带玄天飞空。又恰逢天降大雨,水如漫天,一色猛灌,天地成水帘盖顶,分不出南北左右。只让二童,成了落汤鸡。此刻,蛟龙蜂拥而出,潮水扑杀,连贯升天,如千万龙腾逐日之势,死命追杀!

  玄一背着玄天,搏杀妖物与半空,只逃窜九天苍穹,也逃不出雨水包围,更躲不掉穷之不尽的蛟龙,可谓八方水兵乱围杀。最后,弄得全身精力耗空,八极大刀卷刃,九天定元塔也不济事,费尽十分神能,躲入数十只蛟龙口中,移形换影,化万灵造出排天大阵,激发身体龙血之能,才总算闯出升天。若不是当初吃了那恶龙的龙肝,得了水下异能,怕也逃不出。

  出了沼泽地,道者正在岸上等候。二人浑身泥泞,急冲冲跑去,玄天回头怕道:“师傅,好多蛟龙呀!我刚才都被吃了好几次,幸亏姐姐厉害,硬生生把我抢回来了。师傅,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不救我们?”玄一喘息不止,回头白眼道:“弟弟,你是不是傻?那阵大雨明明是师傅搞出来的!他还会救我们?”道者:“玄一,你怎么闯不出小小雨水?一个时辰,才行过百里,看样子为师高看你。”玄一擦了擦脸上汗水,道:“哪有!我是故意的,我想和蛟龙玩玩!”“一只蛟龙也没打伤,只是逃命,也差点失败!还跟师傅嘴硬。走吧,已经到了玄鹤山城,吃饭去吧。”道者。闻言,玄一紧皱眉头,拳头握紧,恨恨道:“我修行怎么这么慢!如此,又让道士小瞧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呦!”“你自己好玩,不努力修行,还喊什么怨!”道者。

  出了沼泽地,走了几里,见一城郭,巍峨雄伟。城门处,有兵甲看顾,凡出入城中,皆需通行证件。道者三人来到,有一白袍小将,胸口绣一“盟”字,出面拦住三人,道:“哪里来人?非仙门之人,入城需缴十两银,取护碟方可入内!”玄天挠头:“什么情况,这城是你们家建的呀,凭什么进城要交这么多钱?”小将鄙视三人衣着,高傲一哼:“不错!此乃吾人灵盟所建,凡我人灵盟辖地百姓,皆受庇护。尔等流人,若要入内也得交钱,不然滚远点乞讨,莫干扰我地清净!”

  玄一从腰间逃出一锭金子扔过去,不耐烦道:“不就是三十两,赶紧拿去!你姑奶奶我要进去吃饭,今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然非打你一顿,饿死了,赶紧进去大吃一顿!”玄一和玄天急匆匆跑了进去,道者在后面领了护碟。

  寻了一家客店,玄一二人跑了进去,拿出一大块金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喊道:“来人呀!把你们店里所有好吃的,全都上来!”店小二及掌柜的走近,打量一番,也是稀奇,哪里来的小孩,浑身脏破,却拿得出金子,莫不是什么来路不正!二人正在商议,道者自外走来,又坐一块。掌柜的中年人与小二,小声道:“这三人衣着破烂,哪里像是有钱之人!咱们这地人灵盟法规严格,若是不小心收了贼来,怕惹祸上身。你速去报官,我先稳住他们三人。”小儿点头,快跑了出去。

  玄一见状,恼道:“掌柜的嘀咕什么呢?你是不是看我三人衣着不华,以为我们是贼呢?还让小儿去报官?心眼也太多了。本姑娘不管你搞什么名堂,只赶紧把菜上来,让我吃好,定有打赏!对了,再留两间上房,烧一锅洗澡水来!本姑娘待会儿要洗澡!”掌柜一愣,紧着哈腰点头,拱手道:“好!好,好。小客人不着急,饭菜马上来。”

  三人坐等,道者看玄一,道:“玄一,你哪里像我徒弟呦,分明是山上跑下来的小土匪?”玄一笑道:“师傅,你念你的经,我跟你可不是一路!我只要吃好喝好,把性子耍开了,才自在呀。”“自在?怕一会儿,有你不自在的时候。”道者一笑。“嘿嘿,那也不怕,有师傅替我顶缸,我怕什么嘞!”玄一笑道。“合着你师傅我,唯一的用处,即是替你挡灾呀。”道者。“那不然嘞!”玄一一笑。

  不多时,饭菜上了满桌,二人放开了吃,各拢了七八碟在怀里,扑在上面猛吃,只听碗碟作响,一个菜盘子皆成了空。“掌柜的继续上菜,上菜!”玄一头也不抬,大声喊道。一旁掌柜的,眼见两个小娃三口吞了一只烧鹅,吾口吃了三个猪腿,吓得额头汗出!食客们也纷纷起身,看的目瞪口呆,“哎呀,这是人的饭量,还是猪呀!”“掌柜的上菜!赶紧的呀,少不了你的饭钱!”玄一又催促一声。

  掌柜的不敢耽搁,急匆匆往返厨房几十趟,厨房菜品吃的差不多了,只累的浑身大汗,更吓得双腿打软!只玄一的吃饭,怕三头牛此刻也不够吃!一会儿桌子上数百个盘碟,垒的小山状!“姐姐!我吃不动了。你怎么吃这么多呀?”玄天早吃的动弹不得,看玄一也是佩服。玄一打个饱嗝,咂咂嘴,笑道:“哈哈,吃了个八分饱吧!”掌柜的吓得差点跪地,急擦汗道:“小姑奶奶,你这肚子里莫是藏了什么无底洞?我店里的食物,被你一个人就吃了大半了。再吃,可真的没东西了。”玄一笑道:“不吃了,不吃了,留着点肚子,晚上再吃些好的。”

  此刻,掌柜的双腿抖索,嘴唇颤抖,伸手道:“那,那饭钱?”玄一将桌子上金块扔过去,掌柜的的接过来,颤抖道:“这不过四两金,本也不够呀。”玄一闻言,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二斤重元宝金砖,扔过去道:“这够了吧!”掌柜得接过金砖,面色转喜,连连道谢。玄一笑道:“洗澡水准备好了没?本姑奶奶,要洗澡了。”“准备好了,准备了,楼上请!”掌柜的点头哈腰,请道。

  此事,三人正起身,门外转来一群官差。官差各持刀兵,黑衣制服,胸口一同绣一“盟”字,看来是人灵盟子弟。小二领着来,指着玄一三人,道:“这就是那三个人。”当即,官差中领头这,豹眼长须,跨宝刀威风赫赫一壮汉,雄武近前,冲三人当头一喝:“着,从速招来!你三人哪里流寇,敢来此放肆!”玄一是个不能惹的主,见状,运气魔力,震声一喝:“呔,哪里来的小鬼,敢不跪拜你姑奶奶!赶紧跪地请安,不然打你满地找牙!”

  一声差点掀翻屋顶,震得众人退步。那豹眼大汉也吓一跳,恼道七窍生烟,拔刀一指,怒道:“原来是魔物!敢闯人灵盟之地,找死!”此刻,道者上前,取出护碟,奉上道:“尊驾息怒,吾三人自外地来,入城时手续齐全,非是流寇。不知如何要受盘查?”豹眼大汉看也不看,一刀劈碎护碟,喝道:“管你什么人!既有魔气,自当死来!”

  “嗯!找打!”玄一暴怒,八极大刀随手捻来,怒劈豹头大汉。霸道一刀,震慑众人,大汉举刀相迎,却难抵挡。道者一旁,拂尘一挥,玄一摔倒在地,大刀也脱手。“哇,师傅,你干嘛呀?”玄一摔倒,感觉自己元功皆失,抱怨一声。“果然是魔者,结阵!”豹眼大汉吓出一身冷汗,回头一喝。见十几位人灵盟子弟,皆从怀中掏出一黑色七层宝塔。

  宝塔显出灵阵,产生庞大威能,将三人尽数压住,动弹不得。“师傅!真是坑徒,不坑到底不回头呀!”玄一动弹不得,也是无奈。官差们用降魔锁锁了三人,即将三人押走。半路上,玄一看道者,嘟嘴道:“师傅啊!咱们好歹也是超先天的高人了,这么锁着满大街转,不觉得丢脸吗?”道者:“脸在哪里呀?”玄一闻言,白了道者一眼,不说话。玄天,挠挠头:“脸不再脑袋上吗?”“脸在脑袋上,那怎么能丢呢?”道者。“师傅,姐姐说的丢脸,指的是尊严呀?”玄天。“尊严?那尊严在哪里,你指给为师看?”道者。“呃!我不知道呢。”玄天。“真是油盐不进的道士!我怕,总有一天会被师傅气的英年早逝!”玄一仰头道。

  三人被带着,来到玄鹤山成后水霄山上。灵盟(人灵盟)之官衙,即在山上水霄阁中。入了山,见山四围水瀑,有数百水瀑,高百丈自顶垂下,落日山间。而瀑外有铁索架桥,悬挂高空,千丝万缕攀成路道。“啊!好漂亮的瀑布,好漂亮的铁索桥呀!好美呀!师傅,师傅,你快看呀!这么多瀑布呀,好像在仙境一般呀!我要在这里多玩几天!太美了呀!”玄一趴在铁索边,左右四面看,欢快的大喊大叫,肆意的奔跑,左右官差拉也拉不住。

  “赶快走!看什么看!简直就是小疯子!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等倒了大堂,打你们皮开肉绽,再判你们斩首示众,看你得意!”豹眼官人,恼怒催促道。玄一被推的烦了,掐腰喊道:“急什么急呀,又不着急回家娶媳妇,你找什么急呀!都要死了,还不让人看个高兴!你怎么这么坏呀!”

  走了二里铁索,上了山顶,豁然开朗,见山顶有十数多湖面,波平入镜,水色如玉,天空之景,亦投射一清二楚,好似孪生之色。而湖水中央,有玉阁琼楼数十座。“哇,如此清澈的湖水,真是天地造化,自然美神!啊,如此景色,与玉宇琼楼对映,顿显人工之浮华。”玄一又是一番慨叹。

  三人被推着走进中央亦楼阁,上书“水霄狱司”。走入内中,有黑衣武者二十名,各持铁棍,威武站立。而堂中早有十数人,排队等候问案。而此刻,高堂之上,金色官座上,见端坐一白衣青年,其气不俗,披发如墨,眼眸邪冷,尽显不羁轻狂。而其人,手持一卷,头也不抬,似乎在读书。观其气态,有些不羁轻狂。

  等了不多时,那判官书生也不抬头,只言一声:“来者,何事,报来!”当即,有差官压上前头两人。见那二者,皆年不过三十,虽锦衣绣服,却早衣衫破损,灰头土脸,一个胳膊上染满血红,令一个也是满脸染了糊涂红,好似与人争执过。原来此二人,因其父亲新丧,为争家产打架,故而被官差押来。二人跪拜,争相抢话,无论左右,只说对方不是。见其兄长者,肥头大耳,眼金灵光,似商贾狡黠面,扑通跪拜,连哭喊道:“哎呦,仙官作主!吾本良善,本分为人,苦心营作十数年,才挣得一番家产。奈何有此不良之弟,其性凶悍,不思苦劳,专好吃懒作,如今父亲刚丧,竟要抢我家产,一言不合跟打伤与我,请仙官为吾作主。”另一青年,瘦面尖嘴,也不遑多让,跪拜伸冤,苦道:“哎呦,仙官大人,莫听他瞎狡。吾才是苦人,受他毒害太深。吾身体瘦弱,自幼多病,故将家事交付兄长。吾父亲受累一生,前日作槟,吾兄不但不招抚亲弟,反而霸占全部家产,更找一般恶奴,一同对付与我。可怜,我孤家寡人,上无父母照拂,下无伸冤之处。如今,来到仙官大人面前,请大人作主,还我公正。”

  二人苦诉,说什么他不孝,说什么他懒惰,说什么他心肠坏毒,说什么他为商狡诈,只吵嚷半日。见那堂上青年,眼皮不抬,也不问话,忽一拍面前堂木,淡淡道:“来人,将此二人各拿下打二百铁棍!若是有命,日后再闹,还打二百铁棍!”当即,来了两个黑衣武者,各拽了一个去,来到阁外用铁棍打起脊背。那二人大呼冤枉,喊了半日求饶。铁棍加身,砸筋断骨,只打的二人吐血,不多时,只余半条命,被抬着扔了出去。

  后面众人见状,个个胆寒,不知,这判官什么来头,怎么不问案,直接就一样打了。此刻,后面又上去两人,乃是两个道士模样。那二人一般四十左右,皆长须玉面,衣蓝衣道袍,有些气派。那二人回头看了看外面挨打的两人,也是有些胆怯,不过其一者,觉得那二人挨打,乃是兄弟不睦,大不孝之罪,自己却是有理不怕,于是上前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大人容禀。吾乃山秀道士,乃福居山弟子。此人为胡蛮道士,为灵扬山弟子。此人两年借我白银二千两,说好半年归还,却不曾兑现。去年,又从我观中偷走玉宝珍珠衫两件。如今,吾观种少衣却食,他囊中颇丰,却不肯归还所借之物。请大人评判。”另外一道士,却道:“大人,休听他言。吾何曾借他银钱,何曾拿他什么宝衣!他又没有字据作证,也无旁人目睹!他乃是缺衣少食,欲讹诈我也。请大人作主。”

  那道士又急道:“你这个胡蛮道士,当真不要脸面!你那时来借,怕丢了脸面,与静室借钱!我看你也是一观之主,也不曾要字据,如今,却来狡辩。我那宝衣藏在卧房,只你见过。后来丢失,今日又听山门子弟说,你那里却多了一件,还向人炫耀,难道不是偷我的?”“谁偷你的!难道天下就你能有宝衣,我自家就不能有!你自己丢了钱,丢了衣,别诬赖好人!”胡蛮道士也争吵起来。

  争吵多时,见那青年眼皮也不抬,也不问话,忽又拿起堂木一拍,淡淡道:“来人!将此二人拿下,各打二百铁棍,若是有命,还敢吵闹,再打二百!”一般情况,那两个道士也急了,只喊冤枉!那山秀道士吓得喊不要钱了,那胡蛮道士吓得喊愿意还钱,然而,却不顶用,一样拉出去打了二百铁棍!只打的二人脊背血肉模糊,满脸苍白,趴在地上,气也断了半截,也一样拖走,扔了山下。

  如此问案,后面几人可着了急了,如此,前去伸冤,除了二百铁棍,怕得不到好处。后面,第三对,乃是一对年轻夫妻,不过三十岁,却对眼仇恨。原来,那妻子彪悍,那丈夫花心,一个牙尖嘴利,手爪狠辣。一个爱风流红尘,浪徒子。两人家世较好,也算般配,只婚后一年,即大开打,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如今请来,是为了和离分家产。这一对不信邪,咬着牙上前,又诉说冤情,一个说丈夫整日酒肉,花丛流连。一个说妻子彪悍,不懂柔情,只打骂过日。见那判官一样,待二人说完,一拍堂木淡淡一句:“拉下去,各大二百铁棍。若是有命再吵,再打二百铁棍!”

  那二人一般跪地磕头求饶,皆认错来,只是,一样无用,拉下去打了半死。那青年体弱,只一百铁棍便呜呼哀哉,升了天了。那女子倒是活下来,也成了痴傻,被扔下了山。看到这里,后面要告状的众人,可算死了心。当即,几对人纷纷跪地求饶。见那判官一提堂木拍下,还未说话,却听一小孩,拍掌大笑,抢话喊道:“哈哈!都拉下去各打二百铁棍!各打二百铁棍!正是!世间冤仇是亲家,有理无理皆失礼。二百铁棍打命去,地狱枉作糊涂魂。”

  众人一愣,那青年抬头一瞧,看到玄一掐着腰站着中间,指着一群人大笑。“嗯?拉出去,打!”那青年看一眼玄一,眉头一皱,道。即有官差,把那一群人都拉了出去打。唯有,道者三日留在堂中。而至此,那青年判官也不问案,只低头看书。

  三人站了片刻,不见堂上问话,好似看不见三人一般。玄一大声对玄天,说道:“弟弟,你看这人不是瞎子,就是聋子。也看不到我们,不知道怎么混上来的?”玄天急道:“姐姐不可乱说。人家是大官,掌握咱们生死。以前也看过当官的审案,都喜欢装腔作势,显得自己很厉害。这样犯人心虚,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更容易招供。此乃,计策也。”“哦!弟弟,你蛮懂得嘛!那你以后也可以当官呀!嘻嘻,累死了,先躺会儿!”玄一笑嘻嘻,直接躺地上了。“我刚才也吃的撑得慌,现在也累了,我躺你边上!”玄天也躺下了。

  如此,那青年一抬头,气的书本一甩,喝道:“大胆贼人!敢堂上放肆无状,来人,先打他们二百铁棍,杀杀他们的威风!”玄一急跳起来,喊道:“别打我!大人,你可别打错人了。我才四岁呀,不懂事!你要打,先打我师傅。这样才像话嘛!”青年闻言,道:“说的有理,来呀,先打这道士!”道者稽首:“无量天尊!道士,有何错?尊驾,不曾问案,不曾明了我等身份,怎就口称贼人?如此,岂不是乱打好人。”

  “口才倒是不差,本官要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便是冲你敢于本官叫板,也该打你!给我打!”青年一拍堂木,喝道。当即,上来两个官差要拿道者打!道者脚步一点,地动山摇,满堂官差东倒西歪,哪里站得住!那青年也是惊讶,不知道者带着降魔锁,锁住元功,竟还有此本事。道者一笑:“呵呵,你是一地之官,有庇护百姓之责,也有赏罚之权威。但若因在上位,而放弃职权,忘记初衷,放性寻私,则是不智也。”

  “你这道士,倒是贯口的。既如此,本官即审你个明白。豹厉,他们所犯何事?”那豹眼官差,禀道:“大人,又“方好”酒家小二来报,此三人衣着破烂,却些大量金银与酒家吃喝住店。怕是城中混入贼人,故而请我们去勘验。我等前去,发现此小娃身有魔功,定是邪类,即擒来大人审问。”那青年书生闻言,一拍桌子,喝道:“原来如此,即是邪魔之辈,何须审问,直接斩妖台送他们一程!”

  道者道:“量刑需依法,不可擅为。此处为人灵盟管辖,当按照灵盟律条判罪!大人,不知可否容道者也辩解几句?”青年皱眉:“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来!”道者:“其一,吾等入城,缴纳三十两银,当受保护。其二,入的城中,我等食宿,皆有纳银,并为赖账。因衣着不华,而遭勘验,尚可。但你之官差,因人衣着不显,即口称贼人,要与捉拿,如此岂是公平?而大人不问案,即按有罪定,呼喝贼人,抓打抓罚,也非公正。人灵盟掌五千里地,治下百姓千万,以律法森严闻名,不知道,大人之罪,如何判?”

  “你道士会狡辩!且不论,吾等好坏。单说你身旁小娃,怀有魔功,即是死罪!这一点你如何否认?”青年书生。道者一笑:“说到此事,还得提及你们人灵盟之律条。我等入城,缴纳银两,买了护碟,你们可不曾说魔者不得入城?而且,据我所知,人灵盟从未有过律条,言有魔气者死罪?难道,大人不知,灵盟七大相,有两位皆是妖族!按照大人说法,七大相你玄鹤山城,也要因身份而即可斩杀了?”

  青年书生大怒,拍桌喝道:“狂妄!相位之尊,岂是你可以谈及!看你巧舌如簧,到有几分见识。不过,我告诉你,来错地方了。在此玄鹤山城,吾即是王法,怕你是大罗金仙,今日吾想杀你,也不留情!来人,将一百五十斤的镇魔锁,锁上三人,送他们去矿场在做苦力,看他们如何猖狂!”

  当即,官差拿来大拇指粗的巨大铁链,将三人分别拷上!玄一和玄天拖着铁链,发现自己魔力尽数被锁,只能依靠体力活动。而此锁有百斤多,二人只能一步一步缓缓移动。“哈哈!这个好玩,弟弟,你看,咱们走的好慢呀!像不像乌龟爬?”玄一大笑道。“是啊!姐姐,好重呀!我都走不动了。”玄天。

  “哼!此镇魔锁并无钥匙,一旦装上,只有死路一条!来人,带他们去矿场,好生看官!”青年冷笑一声。当即,有两个官差拿着棍子,赶三人走路。玄一和玄天走不动路,官差也不耐烦。道者即伸手,一边一个皆抱了起来。“哈哈!师傅,你好厉害!这加起来五百斤呢。”玄天笑道。“五百斤算什么!凭师傅现在的本事,你给他一座山,他也能轻易拿起!”玄一大笑。一旁,官差也是逗乐了,笑道:“三个疯子,都这下场了,还吹牛呢。一会儿,到了矿场有你们受的!看你们这体格,恐怕一个月也熬不住!”玄一摇头大笑道:“这个世界真有趣,吹牛的总有人信!说实话的,却总被当成骗子。”

  自水霄阁,向北走一里路,见山之背,便见山体拦腰而断,后面几乎挖空,成一蓝色石场。石场中囚犯有千人多,均带镇魔锁,在内中砸石忙碌。“哇!这么多囚犯呀,从哪里搞来的?一个玄鹤山城有这么多犯人吗?好漂亮的石头!弟弟,下面肯定好玩,咱们这趟没白来,或许还能挖到什么宝贝呢!”玄一兴奋喊道。“宝贝?姐姐,你想多了吧,来这里可是做苦役的。”玄天。

  入口登记处,一凉棚里,有一蓝衣官服青年,见其面颊纹青色龙纹,眼瞳金光,手玩一把金标,躺一虎皮榻,一副凶煞样。三人来到,豹厉上前,礼道:“狱玄掌大人,此三人皆是司掌大人发送来的死囚。这两个小童,身怀魔气,不是善类。请大人看管发落。”“既如此,直接扔入矿场,还废什么话!”青年眉头一皱,冷道。三人即被带入矿石场中。

  三人进入场中,场中犯人皆回头看来,眼中尽是同情。而此刻,玄一二人却喜不自胜,入了石场,满眼蓝色宝石般的石头,身体更有水泽加身,虽不能飘起,却身入悬空,包裹温柔棉花之中一般。“哇哈哈!好好玩!师傅,我感觉我飘起来了。”玄一试着蹦了几蹦,兴奋的大叫,不停的跳了起来。道者:“此乃水灵之地,故遍地水元矿石。不过,此物对人体有侵蚀之害,即是修者,长期在此,也必身体重毒而亡。”“啊!这么可怕呀!那咱们不是危险了?”玄天担忧道。

  此刻,玄一看着远处,指着一堆树枝般的蓝色冰晶状物,道:“师傅,你看。那里堆了好多死人呀,他们死的好奇怪,浑身蓝汪汪,尸体都凝结了一层蓝色晶体!应该就是被水元侵蚀而死的人吧!”“嗯,正是如此。”道者点头。“正是可恶,把人害死,连尸体都不搬走,如此,咱们正是进了狼窝!”玄一怒道。“既然这么可怕,咱们是不是要想办法逃跑呀?”玄天。“跑?现耍耍再说,咱们可从没当过囚犯,这下子有的耍了。”玄一笑道。

  此事,两个守卫官差,拿着长鞭走来,呵斥道:“还不快干活,敢偷懒有你们好受!看见其他人没有,拿着东西去砸石头,每日砸一袋水元矿精,免遭皮肉之苦。若采不足一袋,罚鞭二十,不准吃饭!”当即,三人从地上各捡起一把金色小锤,背了一个小布袋。玄一笑道:“师傅,我们去砸石头了!看谁砸的多呦!”说完,拉着玄天,快快乐乐去砸石头了。

  玄一来到一旁,看着眼前蓝色石头,用锤子使劲敲了一下,石头碎裂,内中流出一些细如沙砾的蓝色水元矿精。玄一捻起一瞧,笑道:“这么点,这什么时候才能砸满一袋子呀!”回头看玄天,又笑道:“弟弟!我负责砸,你负责捡!待会儿,我砸累了,再换你!”玄天使劲点了点头。见玄一拿着两把金色小锤,胳膊抡圆了用力,面前的石头,如同豆腐一般,迅速崩碎!周围人群看来,个个惊讶,想不到这两个小少年,如此神力!

  眼见,玄一和玄天锻炼起来,道者一旁,也自砸起石头来。近旁一老道,主动凑过来,小声道:“嘿嘿,小道士,你们从哪里来,怎也被关在这里等死?”道者道:“前辈有礼。吾三人路过此地,也并未犯什么过,只这地判官厉害,无由来发送了来。”老道点头,唏嘘道:“都差不多。好心提醒你一句,入了此地,生死难出呀。此地,乃灵盟坐下,有四大元王镇守,玄鹤山城之主乌龙锋更是天阶武者(灵盟武者等级,近忽先天,弱与先天。)判你三人来此的判官,乃是书邪剑赦,剑法超群,更有通天背景。而此地狱玄掌名漂凌,一手神镖,可十里杀人。如此阵势看顾,入了内,必死无疑。你看,吾在此处两年,见内中已经死了近三百多高人。”道者点头:“前辈,能活两年,想必也是道法不凡。”

  老道一笑:“呵呵,吾不过化神期,比不得高人。只是,本修水阴之功法,故而不怕水元侵蚀,能残喘度日罢了。”道者一边敲打,一边又问:“不知,此地由来,又因何诸位修者陷入此地?”老道一叹:“倒霉呀!那是两年前,老道在靖尘宗作客,忽遇灵盟袭击。当时,灵盟十大将之一的开天虎也杀来,其手持神器紫雷鞭,强悍无敌。靖尘宗一夕被灭,残余修者尽数抓来此地砸水元矿石。老道也是那时流落至此。”“哦,原来如此。不知,靖尘宗如何得罪灵盟,要落得如此下场?”道者。

  老道又道:“靖尘宗有弟子,名刑三暴,身怀五行遁术,可遁地、穿山等奇术。但其为人不良,害了不少人命。灵盟即以此为借口,攻伐靖尘宗。不过,此事明眼人皆看得出,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老道关入此地多日,日日采伐水元,才想明白此种关节。小道士不知是否知晓,灵盟之中有一大人物,也修水系功法!想必此水元矿精皆为其所用。而那靖尘宗乃修炼沙化之术的宗门,修炼高级可化身沙尘,不受五行束缚,正是水系功法之克星,也即是那位大人物正是克星。想来也因此,引来灭门之祸!”

  道者点头:“原来如此。只是如此大事,更有千百修者关押此处,难道这两年竟无人察觉,也无人来救吗?”老道呵呵一笑,笑道者见识少,道:“你这小道士,太小看灵盟势力了。刚才,我说了有四大元王、十大将等等掺和其中。那个人敢来插手?再者,你看这四周守卫重重,生死不得出,哪里传的出消息呢?而且,你看石场中央,那具玉雕?”道者点头,来时已经看到了,道:“好像是一女子被封印其中?”

  老道点头,小心翼翼道:“对!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便是鼎鼎大名的七莲圣母花云晴!近先天的存在,闻名天下的大善人。凭她的实力和威望,也被封印其中。你说,谁还敢来救!”道者点头:“嗯,花云晴又七莲法宝,先天也难敌。如此被封印,怕有情由。”老道道:“花云晴有个小徒弟名化涛,乃靖尘宗宗主只孙。靖尘宗蒙难,其也被关入此地。那花云晴知晓此事,追查而来,便与四大元王和乌龙锋打了一场大战。然而,虽花云晴力敌众人,稳占上风,然而乌龙锋忽拿出神器河神盏,她当即被封印。如今,封印两年,怕花云晴不知死活。”

  二人说了一些闲话,不多时,一守卫见到二人聊的热闹,走了过来,挥动丈长铁鞭子啪的打向老道。见状,道者一跺脚,老道一个踉跄弯腰,正躲过鞭子。那守卫打偏,皱眉指着两人,骂道:“两个没用的东西,再看你们说话,老子一鞭子抽死你们!”老道给道者递个眼色,急闪到一旁,低头砸石头。

  玄一和玄天二人忙的快活,累的浑身大汗,不过水元不仅没有侵蚀他们的身体,反而助长了二人的魔力。其他人,也是看着两个小孩,被大人干活还快,也是赞叹不已。忙活半天,听一声梆子响,一守卫喊:“放饭了。都把矿精交来领饭!”听到吃饭,玄一和玄天撂下东西,急冲冲蹭到前面去了。

  “这两个少年有意思,累了半天,拖着一百多斤铁链,竟然越发来了精神了。”众人也是难得惊奇,见两个小娃有些发笑。玄一第一个冲在前面,见一凉棚,内中有几口大锅,不知是何食物。玄一大叫道:“饿死了,赶紧打饭呀!”内中守卫也是笑了起来。一旁一个老头,坐在一张宽桌前,好似账房一般,看了看玄一和玄天,冷笑道:“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交了够数的矿精才给饭,不够,还要打二十鞭子!”

  玄一急将矿精袋子递过去,笑道:“我们的矿精!”老头子捡起来掂了掂,随手扔进一旁一个木箱子中,摇头不悦,道:“才半袋,也想吃饭?先吃二十鞭子吧!”说话完,一使眼色一旁,两个守卫拿着鞭子走来。见到铁鞭众囚犯,急忙躲远!玄一见状,瞪眼掐腰,却是不怕,仰头骂道:“敢打你姑奶奶,瞎了你狗眼!按照你们的规矩,一天一袋矿精!本姑娘这不足半日,砸了一大半袋!你还敢不给饭吃!老东西信不信,本姑娘把你扔锅里炖了!”

  众人吓一跳,老头子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喊道:“给我打!重重的打,看她还嚣张!”说着话,两个守卫拿着铁鞭子打向玄一。却见,玄一一手提起铁链子,挥动如旋风,直接打退两个守卫,紧接着拿起铁链扑向老头子!老头子哪里见过着场面,当即吓得倒地,紧接着见玄一拿着铁链对着他的脑袋一顿砸!

  只一下子鼻梁断碎,鲜血喷溅如红水,又一下,满嘴黄牙如豆子洒落,三一下,打的老头子腮帮子瘪了进去,怕再也吃不得热饭。嘭嘭嘭,玄一用铁链猛打老头,一边喊道:“让你不给姑奶奶吃饭,打死你,打死你!”三下子将老头子打昏,此刻,玄一将老头子举起,就往锅里砸!此刻,道者唤道:“玄一,住手!”玄一才将老头子扔到地上,又踹了七八脚!

  此刻,十几个守卫围拢过来,各持兵器,要抓玄一。玄一挥动铁链,提起老头子,大笑一声,引的矿场地动山摇,喝道:“来呀!来呀!姑奶奶,谁也不怕,阎罗王来了也不怕!看你们谁来,我就杀了谁!”众人一时皆不敢上,此刻,闻一声冷声,见那蓝色纹面狱玄掌漂凌,持金镖而来。

  漂凌打量一眼玄一,也是疑惑,如此小小年纪,又有镇魔锁压住,怎还如此嚣张?其近身,道:“为何吵闹?”玄一扔下老头子,指着漂凌,喊道:“定下的规矩,就要好好遵守!你们说好了一天砸一袋矿精,就要给东西吃!我们半天就砸了大半袋,他竟然不给饭吃,还要打我鞭子!我玄一是讲道理的人,对于这种无耻的老不死的,我见一个打一个!”

  众人闻言,哭笑不得,这姑奶奶还真是不得了,当了犯人还要讲道理。漂凌也是一惊,没想到是为了一口饭!漂凌皱眉指着远方堆积的尸体,冷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如果,再有下次,那就是你的下场!”玄一冷笑道:“如果,还有下次,那里也未必不是你的下场!”众人一惊,这丫头胆子也太大!漂凌见状,也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想了想,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只不得动手,漂凌回头,道:“给她盛饭!”说完离开了。

  风波过去,那老头半死不活被抬走。换了一个主事之人,不敢怠慢,赶紧给众人盛饭。打开锅盖,玄一和玄天一瞧,锅里面满是红色,好似油漆一样的玩意,味道还特别呛人!玄一捂住鼻子,喊道:“就吃这个?这玩意能吃吗?”身旁一人,好心提醒说道:“虽然难闻,但是此红油汤,能对抗水元侵蚀。多喝一点,才能多活几日呀!可不能不喝!”

  玄一皱眉道:“我不喝这玩意!有没有烧鸡什么的呢?”打饭的守卫,也是气笑,道:“我说小姑奶奶,有这个吃不错了。你不吃有的是人吃,怕一会儿还不够呢。”道者走来,摸了一下玄一脑袋:“吃!多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没坏吃。”玄一抱着道者胳膊,笑道:“师傅!那咱们一块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嗯,一块吃。”道者。一旁,玄天瞪眼道:“师傅,你怎么了?姐姐,刚把一个老头打个半死,你怎么不用戒尺打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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