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前往路易法斯特 上
第十一章：前往路易法斯特（上）
“切斯特商会名满库科摩多大陆，总不会计较一点点的邮费吧？”菲莉茜娅问道。
“咳咳！额，本能反应，还请不要见怪。”弗拉古尔笑道。“小姐明天就出发了吗？有打算去哪里吗？”
“听说奥斯贝利北方有古代遗迹，打算去看看。”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菲莉茜娅稍加犹豫后便如实说出。
“需要我为小姐备车吗？还是说小姐另有打算？”
“我另有打算。”
“那好吧。”
菲莉茜娅将四个小罐子和吊坠拿出来，向着弗拉古尔随手一扔，四个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弗拉古尔的面前。
而那条吊坠则刚好套在了其中一个罐子上。
“我回房间了。”
话音刚落，不等弗拉古尔他们反映过来，菲莉茜娅便化作黑雾消散。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吃饭来着。”
回到房间后才想起这件事的菲莉茜娅如是说道。
“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女仆把晚餐送到房间里？”
弗拉古尔看了看面前这四个玻璃罐子，招呼来侍从收好，手指挑起那条吊坠，摩挲着鳞片上的纹路。
“那么就来谈谈具体的操作方案吧！如果这条商路能够顺利的运营下去，这应该能帮我我们减轻不小的压力。”
各个神殿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条心的，虽然都信仰着同一位神明，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使得一部分人始终无法理解另一部分人的行事作风和思维逻辑。
而放在黄金神殿中则是一个个商会之间的权势争夺。
商人不一定是黄金神的信徒，但黄金神的信徒绝对是商人。
虽然是十七大商会之一，但身为凤尾的切斯特商会所面临的压力可是一点都不比前几家的小。
不过硬要说的话，其实每一家都差不多，各有各的烦恼和担忧。
一条专属于切斯特商会的商路，而且是通往一个交通极度闭塞的仅依靠海运与外界同上的国家的陆地商路，其中蕴含的价值，不亚于一座用宝石堆积而成的山峰。
海运的优势在于运输数量庞大的货物时不用太考虑重量的因素，而陆运的优势则在于短距的实时性和稳定性要比海运高上不少。
（传送阵不管是快捷还是运输便捷程度都远超上述两种，但传送阵的消耗是根据传送的物件空间大小决定的，传送一个成人的成本价便已经有4金币，更无论传送货物。）
与斯埃兹珥公国的贸易蛋糕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被分干净，轮不到他们切斯特商会参入其中，但如果有着一条新开辟的上路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周围十米的距离，这个长度足以塞下三辆马车，如果稍微超出一些的话，五辆马车也可以。
更主要的是，气息对魔物的影响是不定数的，就好比某炸弹的有效范围是十米，不会真的有傻子待在十一米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首先要做的是派人去确认这鳞片的确切作用范围，以及幽邃密林开拓的道路情况，还有与菲莉茜娅小姐所说的森林之主进行交谈！”一名神官发言道。“我已经让人安排下去了，明天上午就能组好一队先遣队，两周后就能组好一队标准大小的商队。”
先遣队的目的是探明幽邃密林的具体情况，以及完成上述任务，商队则根据先遣队得来的情报进行规模和货物调整。
弗拉古尔点点头，又转头问道。
“斯艾滋珥公国的价物表整理好了吗？”
“已经让人整理了，不过因为我们的主要重心都在诺爱兰、玄武皇朝等内陆，对斯埃兹珥公国的了解不多，价物表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参考。”另一名神官说道。
“先遣队是什么配置？”
“最高等！三个中级斥候配三头丛林迅猛龙！”
“那等先遣队回来再具体商议货物的事情！货物审核申请情况如何？”
一名神官推了推眼睛说道。
“不出意外的被卡住了，税务局不相信我们有能力平安无事的穿过幽邃密林。”
货物审核是一种类似于物流单据的东西，国家依靠此征收对应的关税，并对这一批货物的存在进行担保，如果因为盗贼、魔兽的原因导致货物被强抢或是受损，国家会出钱弥补一部分损失或者去冒险者工会挂委托。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类似于纳税单据兼保险的存在，不申报也可以，但进关的时候要按照货物种类和数量或重量收取个人税，超过一定数量的话会比货物审核的税要高。
而对于弗拉古尔申请的幽邃密林的货物审核，这种摆明了送羊入虎口的事情，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通过。
不过谁让弗拉古尔不正常的有了那个鳞片吊坠。
“连张表格都没拿回来吗？”
“这倒是拿回来了，不过上面没盖章。”
“嗯看来只能走正常流程了。”
弗拉古尔听了一圈，基本都是预想中会遇到的问题，也就没有太意外。
“还有其它情况吗？”
“人手不足！马车可以从备用货仓取，马匹也可以临时去买，但基本没有肯跑这一趟的人。”
一名神官叹口气说道。
“大家都不相信有能够安全穿过幽邃密林的手段说老实话我也不太信。”
“提高薪资，等先遣队回来，有了实打实的证据，不愁没有人。”
因为有很多事情必须等到先遣队实地调研返回后才能展开工作，众人的商议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吃晚餐。
之前被指派去服侍菲莉茜娅的女仆，早在菲莉茜娅离开之后不久就收到了她的意念传音，把菲莉茜娅的那一份餐点送到了她的房间里。
晚餐结束，菲利普看着父亲和一众商会高管兼神官，深吸一口气冷静后说道。
“父亲，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又是一天早晨，菲莉茜娅熟练的将在头顶撒欢了一晚上的呆毛按趴下去。
“究竟是什么原理才能让一撮毛具有自我意识？”菲莉茜娅朦胧的自言自语道。
然而本来没指望被回应的话语却收到了回话。
【这可是规则四大未解之谜，你要是能解出来，我直接跟你解除契约也不是不行。】
一行灰色的字浮现在菲莉茜娅的脑海中不要问为什么是灰色的，菲莉茜娅感觉就是灰色的。
‘你回来了？’菲莉茜娅问道。
【嗯！改进了一下，每一个人用不同的颜色文字，这样就不会搞混了。】
‘改一个颜色需要花这么久？’
【顺便去教训了一只不识尊卑的猫咪。】
菲莉茜娅无言以对，召来一小团水洗漱过后，便听到敲门声。
“菲莉茜娅小姐，您在吗？”是女仆的声音。
“请进。”
女仆应声推开门走进房间，看到菲莉茜娅捧着一团水在洗脸，因为有上一次的经历所以也没有太惊讶，而是自然的走到菲莉茜娅身后，帮她打理头发。
似乎昨天那生疏的手艺让菲莉茜娅有些不适后，这名女仆还回去练习了一番，现在这副梳理头发的手艺让菲莉茜娅很是舒服。
感受着从疲惫向一个个发结被打开一样舒适，菲莉茜娅问道。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安，菲莉茜娅小姐。”
“多少岁了？”
“三个月生日后就19岁。”
“来切斯特家做女仆多久了？”
“六年了，小姐。”
“有考虑跳槽吗？”
“您可真会开玩笑。”安微笑着说道。
菲莉茜娅不语，而是从袖口中摸出一根木棍，上面用利器刻凿出“感”的汉字。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而你不能自已解决的话，就把这根签折断，我会在一个小时内之内来到你面前。”
安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签，而是担忧的问道。
“您的意思是，切斯特家会遭遇不测？”
“我不是占卜师，也不会算命，而且这是给你的，不是给切斯特的。”
菲莉茜娅解释道，拿着手上的签塞进安的怀里。
“你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到很舒服，所以我决定送你一样小东西作为礼物，就当作是这样吧。”
安看了看手里的签，又看了看菲莉茜娅清秀冷漠的面庞，点点头收下了那根签。
菲莉茜娅见状，伸手在安的头上摸了摸，然后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无奈的叹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安紧随其后——在菲莉茜娅还在切斯特宅邸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服侍菲莉茜娅。
走到餐厅不出意料的所有人都在，那些神官则在昨晚开完会之后回去了一部分。
“早安。”菲莉茜娅问候道。
“早上好。”众人回以问候。
寒暄过后，后厨开始接连端出餐点。
香气扑鼻的肉排盛放在盘子上，端到每一个人的面前，菲莉茜娅在看到众神官面前的餐点分量和切斯特一家差不多之后，又开始怀疑究竟是哪边不正常。
因为特意交代过，菲莉茜娅的早餐相较于他们要清淡很多，然而这在菲莉茜娅看来仅是正常的程度，对他们来说却已经是最清淡的口味了。
对此，菲莉茜娅只能归咎于地方口味不同。
“小姐是打算吃过早饭后就离开吗？”弗拉古尔问道。
“嗯，这两天多有叨扰。”菲莉茜娅答道。
“如果可以，我倒想这样的叨扰多来几次。”弗拉古尔笑道。
“逗留的太久，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菲莉茜娅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完，看着多出来的一盘春卷迟疑着。
“你喜欢的话，我让后厨多做一份你带在路上吃吧。”弗拉古尔笑道。
“谢谢。”
安走上前将那盘春卷拿回后厨，不多时便拿着两个小袋子回来。
“对了。”
弗拉古尔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菲莉茜娅。
而菲莉茜娅却像是早就知道弗拉古尔要问什么一样，一边将小袋子放进扉语的书页里，一边头也不抬的回道。
“你让谁去幽邃密林都和我无关，只要能确实完成我要求的事情就可以。”菲莉茜娅无所谓的说道。
弗拉古尔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只是想说，如果小姐打算经过路易法斯特的话，最好多加小心，那附近有不少的强盗和劫匪在附近游荡。”
“把他们抓到冒险者工会有钱赚吗？”
“会有麻烦。”
“哪方面的麻烦？”
“眼哨，他们自从在路易法斯特附近作案后就从来没有吃亏过。”
“就没有打败过他们吗？”
“有，但从未吃亏过。”
“我明白了。”菲莉茜娅起身。安将餐厅的门推开，菲莉茜娅走到半途，却再一次被弗拉古尔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菲莉茜娅回身看去，疑惑道。
“路易法斯特的领主有一些奇特，如果小姐遇到了的话，请尽量在她看到你之前离开她的视野范围。”
说到这，弗拉古尔面色有些古怪，其它神官亦是如此。
“路易法斯特的领主？”菲莉茜娅思索了一会后问道。“我记得似乎是一位年过八十的伯爵来着。”
“几年前，那位老伯爵将爵位继任给了他唯一的孙女，也就是现在这位女伯爵。”一位神官说道。
“现任伯爵继位后，治理的还算不错，虽然这段时间路易法斯特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在她的治理下，城市扩张的进度比以往都大很多，居民生活水平也有了较大的提升。”
“这或许也是路易法斯特附近这么多强盗劫匪的原因之一。”另一名神官接口道，双手抱头做苦恼状。“拜此所赐，经过路易法斯特的商队都要配备一队装备精良的护卫队，不然还真不一定安全。”
话题都说开了，菲莉茜娅也对此来了兴趣，便不急着离开，坐回座位上问道。
“这些强盗这么猖狂吗？”
“因为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他们的据点在哪里，倚靠着路易法斯特周边众多的魔物森林，没人能找到他们的据点，而且他们每次出动都能找准护卫薄弱，但是货物价值极高的商队。”弗拉古尔说道。
“听上去像是各地税务局里出内鬼，拿到了货物单据。”
“已经排查过了，不过只查出几个贪污的。”
菲莉茜娅沉思片刻后，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这和让我小心伯爵有什么关系？”
“因为”
弗拉古尔皱着眉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旁的一位女性神官则直言道。
“那位伯爵的取向有些与众不同。而且不止一次把当地小姑娘骗回她家宅邸，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是伯爵派马车送她回家的。”
菲莉茜娅皱眉问道。
“执法队不管吗？”
那个神官迟疑了一会后说道。
“管，但伯爵给的太多了。而对普通人家来说，实际上她们也没损失什么，毕竟伯爵也是个女人。”
“”
萨拉帕达距离路易法斯特有大约七百多公里，按照道路行进的话则差不多一千公里，途经大概六个村镇。
说老实话，长途步行是一个非常蠢的事情，不仅会消耗巨大的体力，而且对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
不过
菲莉茜娅走到较远的郊外，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平原，召出薄泯，一端绽出冰蓝色的辉刃。
如握旗杆一样握住薄泯，双脚并住，将辉刃插入地下，随后
冰蓝色的辉光在地面上迸射，凌冽的冰霜从薄泯上蔓延，只见菲莉茜娅轻轻一推，整个人便像疾驰的机车一样在道路上一闪而过，留下一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冰路。
手中薄泯就像是操纵杆一样，控制着菲莉茜娅身下冰路的生成方向，带着她一路远去。
这不是菲莉茜娅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赶路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之所以没有骑马或者要一辆马车，而是选择这种方式上路自然不是没事找事。
相较于寻常魔法师的修炼体系，菲莉茜娅一系的修炼体系最大的短板是魔力储量上限，最大的制约则是魔力输出效率。
冒险者卡片估计出来菲莉茜娅的职称是中级的大魔法师，不过这种评估并不准确，如果要实际评测的话，实际等级应该会低很多。
要论战斗能力，菲莉茜娅有很大的自信，但那是综合了近战和魔法来论，单论魔力的话菲莉茜娅觉得自己应该也就正常魔法师的水平。
毕竟她连一个稍微消耗大一点的三级法术都放不出来，而正常的中级大魔法师，别说三级法术，全身的魔力加起来不够放十个五级法术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这里的法术指的是常规教材上拿来当作最经典范例的法术，消耗一般都是同等级法术中最为平均的一种。
菲莉茜娅释放的法术和正常的法师有很大不同——凝聚一个纯粹的元素团，然后通过魔法阵的形式给元素团附加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效果。
放在游戏里就是：
加速、聚能、燃烧、击发后秒爆炸
实际上正常法师释放的法术也差不多是将一个又一个的效果附加在魔力上，让其吸收空气中游离的元素达到效果后再释放出去。
虽然能够以另类的方式打成同样的效果，但魔法师协会并不认同这样的方式，因为在魔法师评级中施法吟唱同样是关键的评分环节。
然而菲莉茜娅的施法根本就不存在施法时间和吟唱环节，如有必要甚至可以连动作都省去，一切的一切都只需要在脑海中将那些早就刻进了dna里的附魔法阵用精神力绘制，再用魔力投影出来即可。
法术buff叠到尽头的极致，就是夜刹雨曾经向菲莉茜娅展示过的一颗拳头大小的符文毁灭一颗行星的场面。
不过那是尽头，现在的菲莉茜娅还是按照标准魔法释放流程连三级法术都放不出来的渣渣，不像夜刹雨那样瞬息间就是同时释放至少四五个低级禁咒。
用夜刹雨的原话来说就是【这是真正由时间积累下的沉淀，和你的不一样！】
这里的放不出来指的是在不计算回复的魔力情况下去释放法术，正常的魔法师在吟唱法术的时候会暂停魔核的魔力吸收转而对外输出魔力，菲莉茜娅去尽力模拟了那样的情况。
结果就是稍微更消耗魔力的二级法术，她都很难一次性释放出来。
虽然魔力回复速度确实快到令人发指！基本上是前脚刚把魔力抽出，后脚不！是立马就把刚才抽出去的缺口补上了！基本等于没有消耗！
这种特性和身体性质也就使得菲莉茜娅相比单次爆发，更擅长持久作战，但缺少大威力招数这一点让菲莉茜娅不止一次陷入险境。
菲莉茜娅并不是不会高威力的招式或者法术，但两者均需要大量的魔力，而在单次魔力不够的情况下，延长施法时间便成为了唯一的选择，而因此延长的哪怕01秒时间，在战场上都完全是致命的缺陷！
而提高魔力储量唯一的办法便是与众多魔法师一样——不断的将魔力用光，然后补充回来，周而复始。
但相比寻常魔法师，菲莉茜娅吸收的大多数魔力会用于强化身躯，而强化身躯这件事会使得菲莉茜娅身体内能够储备的魔力总量提升。
再然后就是魔力的输出效率。
就好比一桶桶装水，不是你说倒掉就能一下子都倒出来的——口子摆在那里呢，甚至因为气压的缘故，甚至倒不出来！
对寻常法师来说，这并不是需要在意的问题。提升输出效率并不等同于提升魔力的使用效率，仍旧会有损耗。
实力强大如贤者们则是会通过自创新的法术，来提高魔力的整体效率，从而避免无谓的损耗。
菲莉茜娅则不需要管这么多，毕竟魔力储量虽然不多，但是恢复量惊人，这种情况下就不需要在意磨损，直接提高输出效率即可。
但这就带来另一个问题——身体的承受能力。
这里的承受能力并不是指魔力过度灌输会造成的损伤，身体被魔力同化了这么久，现在菲莉茜娅几乎不可能被纯粹的魔力流伤到。
而是魔力的异化能力，这会让菲莉茜娅向着非人的境地一路高歌猛进，而且是不受控制，不知好坏的那种。
很久以前，菲莉茜娅就问过这样一个问题。
“既然魔力会强化身体，那为什么还要学习魔法？直接修习武技不行吗？”
而当时夜刹雨的回答是这样的。
“所谓的魔力、气、灵力，都可以简单的被归为能量，这也就表明虽然有着能量等级，但其本质都是同样的一种东西，而魔法和武技，不过是使用这种能量的方式而已，”
“就好比一张钱，我可以烧了来温暖自已，也可以拿去买东西吃，这都是一种使用方式。”
“而你所说的魔法和武技，其实都是生灵为了探寻世界规则而做出的努力，而我们最终的目的是？”
“让规则为我所用。”菲莉茜娅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