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小舞的决定
小舞感觉现在的日子很无聊，就算认真的学习却在道文方面没有任何进步，仍然一字不识，是个文盲，而哥哥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和她一起玩，甚至没长时间在一起待过，并且哥哥每天都鼻青脸肿的回家，他虽然笑着说没事，只是修炼而已，可小舞那颗小小的心还是感觉到很痛，她曾问过哥哥为什么这样了还要修炼，南柯毫不犹豫的说是为了将来保护她，这让她很开心，却也很伤心，如果将来保护她的代价是让现在的南柯这么繁忙且遍体鳞伤的话，小舞却希望南柯做一个普通人，也不要为了将来的她而让自己受伤，可小舞知道南柯很执着，或许也不甘平凡，就算劝说南柯不要修炼，也不会听她的。
归根结底，让哥哥那么痛苦的根源，是他那没有属性的身体，可没人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好烦啊，小舞看着眼前的饭菜，却有点食之无味，今天一上午依然没学到任何东西，而她每天都用食盒在求道院的饭堂替南柯和余辉打饭，自己吃过后就给南柯他们送过去，得知这种情况的姬宁和南柯哭笑不得，直说小舞将来定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
“怎么？没胃口啊，那给我吃吧。”对面的云曦将自己吃完饭的空碗往旁边一扔，看着没食欲的小舞说道。
“就知道吃，你是猪啊？”小舞说道，却还是把未曾吃过的饭菜推到了云曦面前。
虽然不知道你这一年怎么了，可之前你吃的可带劲了，只会比我多，说谁是猪呢！
这话云曦只会在心里抱怨两句，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小舞已经将饭菜放在了她的面前，看在食物的份上，她忍了。
将饭菜放在云曦面前，小舞提着食盒走了，走的方向并不是食堂正门，而是往后门走去。
云曦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又去送饭？”
“对，并且下午替我给先生说一下，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我看你好好的啊，请什么假。”云曦知道小舞每天都会在饭堂装些饭菜后从后门溜出去给南柯，可没想到今天她去送饭菜就不打算回来了。
“哎呀，我肚子好痛，好像是吃撑了，等会你回去给我请个假，我回家看大夫去了。”小舞夸张的大叫一声，然后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说道，脚下步伐不停的向后门走去。
小舞的话让云曦将嘴中的饭都喷了出来，饭都没吃也会撑，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云曦擦了擦嘴叫道：“你别走，等一下。”
小舞一边加快步伐，一边气愤道：“你走开，我肚子疼，我要回家，我不会再跟你去学院。”
“你等等我。”云曦一边追赶一边说道。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别追了。”
“我没叫你回去。”
“那你追上来干嘛？”
“一起走呀，我都好久没看见南柯哥哥了。”
小舞：“………。”
两人出了食堂后门，鬼鬼祟祟的绕了一圈，然后出了求道院。
正午的阳光很大，但时值春季，照射在身上却暖洋洋的，小舞和云曦出了道院就如同离笼的鸟，在青云城里逛了起来，街道两旁的摊贩林立，云曦一下拉着小舞看这个，一下拉着小舞看那个。
“哇，是糖人，我今天忘了带钱袋，你带了吗，买两个糖人我们一人一个，明天我再把钱还你。”云曦在一处摊贩前停了下来，对小舞说道。
那五颜六色精致的糖人很是喜人，换做以前她肯定会一手抓着一个，如今小舞却兴趣不大，掏钱买了两个，然后一起塞给云曦说道：“瞧你那样，两个都给你，你也不用还钱，我请你的。”
云曦接过两个糖人，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道：“今天果然出来对了，以后我这条小命就是你的了，上刀山下火海你吱个声，莫敢不从。”
“至于这么夸张吗？不就两个糖人。”小舞说道，就你的小命拿来也没用，我家有我就够了，加你怕是养不起。
“嗯，那就大恩不言谢。”云曦笑着说道。
“喂喂喂，这两句话差的也太远了吧，一个是给人性命，另一个却是谢都不谢，这些话你听谁说的。”小舞问道。
“说书先生啊，上次我逃课，啊不是，上次我生病就去听了一下午的书，但会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可以稍作休息，讲的可有意思了。”云曦说漏了嘴，随后改口道，却也是个惯犯了。
“嗯，反正时间还早。”今天比平时送饭的时间早一些，小舞也就答应了。
两人没走多久，路经城里的天桥时发现桥头人满为患，隐隐传来一个男子的说书声，娇小的两人利用身体的优势挤到了人群前方，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一身灰色衣袍因为长期的洗涤而有些地方发白，高大的身躯让其衣襟无法合拢而导致前胸有些“坦荡”，腹部前一露出了大半，隐约可见其名叫作《解乐书》，奇怪的是他背后背的两个旗帜，一左一右书写着一阴一阳谓之道,乐天知命故不忧，他方正的脸庞总是流露出一丝笑容，让人心生好感，此刻他正夸夸其谈：
“且说那林姓道士在与人斗法之时被人伤了根基，一身灵气溃散后奄然成了一个废人，天赋异禀的他现如今却连一个强壮的普通人都不如。
墙倒众人推，曾匍匐在他脚下尽力讨好他的那些人也借此机会一泄心头之恨，兴许是因为那能让他们放低姿态到差点趴地的人现如今已是如此不堪，又或是每当看见林道士就会想到自己那卑微的模样居然展现在了现如今的废人眼中就心里不是滋味，所以他们要让林道士更加卑微，那样才能解气。
失去力量的林道士很惨，那些曾阿谀奉承他的人反而伤的他最深，心爱的女子也因为在她父母的压力下成为了他人的妻子，而被称为天才的他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
但林道士没有放弃，他远走他乡寻找治愈之法，可他走遍东洲之地也无良方，数十年的流离奔波亦无法可行，修炼似乎只是一种奢望，因为无论他怎么修炼体内都无法凝聚灵气，转瞬之间就会溃散。
修炼不可行，生亦无意。
林道士在失去一切后用胸膛最后的一股劲去寻找各种方法，可数十年间追寻无果，心中的最后一股子执拗劲终究是散了。
他选择死亡。
满月之时他临崖一跃跌落谷底，可造化弄人，他没有死，但这一摔却让他身受重伤，浑身上下已无完好之处。
虽心生死意，但坠崖未死反而落了个重伤，痛苦的感觉肆意全身，这一刻的林道士反而心生对死亡的恐惧，但他浑身的骨头多处碎裂，已经无法行走，甚至连爬动都无法做到。
不想死的他总要吃东西，可浑身上下也就只有脖子以上能动，悬崖谷底的植物倒是不少，林道士艰难的挪动脑袋才好不容易吞下了附近的一株火红色的植物，饿昏头的林道士也没细看植物的模样，但在吃下这株植物后他浑身的伤居然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而无法凝聚灵气的身体又好了。
那个天才林道士他又回来了。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吃的植物乃是天地间的奇物，涅槃草。”
“”
吃下天材地宝的林道士身体恢复了，并且修炼进境堪称神速，后来的他回去复仇，也在其过程中邂逅了自己的挚爱。
这是一个标准的故事，这种故事也是很多人最爱听的，讲故事的人正是上次拦住辛丑去路的安贫，本来算命的他却在这里说书，但却没人感觉奇怪，因为每天中午他都会讲一个故事，今天是林道士，明天或许会是王道士，却是换汤不换药，但众人就好听这种故事。
“如今的大陆不是没有天材地宝吗？别以为我无法修炼你就可以坑我，我可没少看书。”有人提出质疑。
“额。”安贫脸上笑意不减，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随即眼珠一转后说道：“书上是这样说的，但是你亲眼看到过吗？”
“这个世界这么大，别说东洲地界广阔无边，还有西洲和北洲呢，并且南洲地界更是没人敢去，都说南洲有妖，既然能将动物孕育成强悍的妖，那么孕育出一些天材地宝也是有可能的嘛。”
安贫越说越感觉自己有理，甚至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人想要反驳，却感觉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只好默默的低下了头，因为他甚至未曾走出过青云城，所以他无法反驳。
哗哗哗！
听故事的众人鼓起了掌，因为安贫的故事讲的确实不错，并且不收钱，其实收不收钱无所谓，重要的是精彩，所以大家都没有吝啬自己的掌声，而云曦也听得如痴如醉，两手也拍的响亮。
“果然讲得不错吧。”云曦一边拍手一边看向小舞，却见小舞呆若木鸡的看着前方。
“我不去送饭了，我有事。”
小舞转头就冲出人群，当云曦挤出人群时只能看见她绝尘的身影，其速度之快。
天材地宝真的有吗？
虽然求道院也学习过，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什么天材地宝，可如果呢，如果南洲还有天材地宝，并被我找到了呢，那不是哥哥就能解决他身体没属性的问题，不用早出晚归，也不用那么辛苦，那是不是就有时间陪我玩了？
世间没有如果，那是成年人的世间。
如果有如果，那只存在于年幼孩童天真的心里。
小舞未满七岁仍是孩童，而南洲边境，离青云城只有两里路。
小舞心中的如果，比作距离的话，即是两里路。
那份如果，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