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秘密 十
君海缓缓转身面向众臣。
君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今日是本王与父皇的约定之日，城中命案本王已经调查的有十日有余，在本王与陈大人的同心协力之下，虽说不大，但还是调查出了一点东西。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想说些其他的事情。”
君墨晔神情微愣，不知君海这是何意。
众臣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静静地听着。
君川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不说话，他猜到君海想说什么，他倒想听听君海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君海看了一眼君川，然后转身面向君墨晔躬身礼道：“父皇，儿臣有事要奏，今日儿臣要当着诸位朝臣的面揭穿太子的种种罪行。”君海的音量提得很高，话语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在场的人也都挺清楚了君海话里的意思。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阵哗然，众臣议论纷纷。
君川面色十分平静，但静静地站立，没有说话，只是拳头攥紧了些。
君墨晔眉头紧皱，一脸的震惊。
“昌平王，此言是何意？”
面对众臣的纷纷议论，面对君墨晔的震惊与疑问，君海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倒显得非常的平静，这些他早就想到了，他知道这句话会掀起怎样的波浪，他沉默了会儿，朗声说道：“父皇，诸位大臣，请允许我慢慢道来。”
君海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再向君墨晔行了一礼后，转身看向整齐站立的众臣，望着他们各异的脸色，沉默着，似乎是在心里阻止语言一般。好一会儿后，君海挪动着脚步，徐徐开口说道：“太子身为本王的哥哥，但本王一向公正，对于太子殿下的罪行，既然本王知道了，便不能放任不管。太子有罪，其罪有三，罪一，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与朝中诸臣私下有密切的利益往来；罪二，强占民地，无故残杀百姓且手段极其残忍；罪三，便与今日本王要当朝言明的城中命案有关。”
君海话音落下，朝臣之间寂静无声，没有窃窃私语之声，似乎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段小声议论着什么。但其中不乏那些善于心计之人，不时抬眼瞥向太子君川，想看一看君川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
君川面带着微微冷笑，静静地立在一旁，似乎不准备开口，看都没看君海一眼。
听君海述说完君川的种种罪行，君墨晔的脸色渐冷，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茫然，似乎是猜测着君海心里到底想做什么。他抬眼看了一眼没有发言的君川，见到后者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到嘴边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君海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以上是太子的三大罪，罪三是本王今日要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言明的，但想要弄清楚城中六起命案之事，就不得不弄清楚太子的前两罪。说完这些，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君川，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对于五弟以上说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随着君海的目光转向君川，诸位大臣的目光也转向了君川。
君墨晔看向君川，没有说话。
君川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你说的三大罪本宫都不认，我没有做过，我能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君川的淡定反驳，君海冷冷一笑，他早猜到君川不会认。
君墨晔看着君川与君海，大致猜到了些许，似乎想到君海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即便平日里他对君川疼爱有加，但既然有人提及，他不得不有所怀疑，目光转向君海问道：“昌平王，你方才所言可有证据？”
君海躬身回道：“回父皇，儿臣有证据。”
君墨晔说道：“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吧。”
“是，父皇。”
……
大殿门口处，随着君海提声喊了一声“进来”，便出现了两道人影，紧接着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
正是萧冷与枫叶。
萧冷面容镇定，这种场面他之前倒是见识过，但他身旁的枫叶却是身体发颤的厉害，这种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地方，她一位普通百姓能进来实在是荣幸，但是第一次来，她不免心里紧张，萧冷似乎是察觉到了枫叶心里的紧张，低声安慰她说道：“别紧张，马上跟着我做就行。”
枫叶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顺着朝臣中间的空道上向前走去。
众臣的目光皆是落在他们二人，但没有人交头接耳，清一色的闭口不言。
走到君海的身边，萧冷看了一眼君海，君海冲其轻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枫叶，枫叶神情有些紧张看了一眼君海，然后也点了点头。
“臣参见陛下。”
“民女见过陛下。”
萧冷同枫叶一起向高坐的君墨晔拜礼道。
君墨晔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陛下。”二人再次齐声。
君墨晔看向君海问道：“昌平王，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
君海礼道：“父皇莫急，待儿臣细细说来。”
“萧冷。”
说完，君海的目光转向萧冷，萧冷点了点头，然后把怀中的一沓纸章递给君海，每一张纸张上都用黑墨写满了字迹。君海结果纸张，随意翻看了一遍，然后呈给旁边的太监也钦，也钦结果纸张之后，呈给了君墨晔。
君墨晔接过打开便翻看了起来。
一旁的君川脸色微变，瞥了一眼君海，同时转移目光又瞥了一眼太监也钦，后者的目光与其四目相对，但仅仅是片刻的交汇，没有人注意到。
君墨晔翻看着，忽然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越皱越紧。
突然，君墨晔将纸张摔在面前的桌案上，怒目看向太子君川说道：“太子，看你做的好事，方才昌平王忽然提及这件事，朕还不太相信，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君川脸色忽然一下子便变得难看起来，但他依旧很镇定，说道：“不知道父皇，手里的是什么？”
君海看着君川说道：“那是你与朝臣之间私下利益往来的证据。”
听到这，殿下的朝臣里开始有人不安起来，也渐渐地有了一丝躁动，看来是有人已经站不住了。
君川眼珠微转，然后一咬牙否认道：“不可能，父皇不可能，昌平王诬陷，这证据一定是假的。”
君墨晔冷哼了一声，怒道：“这每一笔交易上虽说没有你的名字，但每一张上都有你的太子章印，你还想狡辩？”
闻言，君川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不可能呀，这种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我每次都销毁了，他们不可能有，绝不可能。想着，眉宇都快紧在了一起，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一转身，目光落在群臣里，扫视了一遍，然后又看向了君海，眼睛里满是怒火。
君海冷冷一笑，知道此刻君川心里在想什么。心中暗道，你以为你能做到密不透风，殊不知，我在知道你有此行径时便往其中插入了暗线。
君海说道：“这只是太子罪行中的其一，罪二更是让人痛恨。”
知道太子罪一之后，君墨晔似乎对此事重视了起来，皱眉说道：“怎么回事？”
君海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枫叶说道：“枫叶姑娘，你且把你看到的和亲身经历的一一说出来，不要怕，在陛下面前实话实说就行了。”
枫叶点了点头。
“陛下，民女本是城外云画上下的云画村里的一名普通的农家女，大概数月前，一堆士兵来到我们村子，说是要征用我们村子，在武力威压下，我们被迫同意了，后来，这些士兵住在我们村逼着我们做苦力，渐渐地，他们怕我们把此事传出去便开始杀害村民，知道最后将村民全部杀光，便没有人会知道了，是民女命大，活了下来。”民女声音不大，带着哀声徐徐述说道。
枫叶说完，君墨晔震怒，说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士兵的行径真是禽兽不如。”
殿下不少的大臣也开始跟着君墨晔应和怒骂了起来，这些发声的大臣不是保持中立态度就是平日里与君海走的近的，那些与太子一党的可丝毫不敢吭声。
君墨晔看着枫叶，沉声问道：“你告诉朕，到底何人所为，到底是谁的士兵？”
枫叶头转向君川，看到后者那有些狰狞的面孔，枫叶有些胆怯地说道：“民女听到他们中有人提到“太子”二字。”
君墨晔看着君川怒道：“太子，竟然是你，你真的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吗？枉我还立你为太子，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君川提声反驳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说，朕今日就给你机会说。”君墨晔说道。
君川撇嘴冷笑，看了一眼君海，又扫了一眼枫叶，说道：“你听到“太子”二字，便认为是我，这也太荒唐了吧？如若提到“昌平王”三个字难道还要说是昌平王做的不成？”说着，提声怒道：“大胆刁民，是谁让你在此大放厥词，如实说来，如果有人威胁你，别怕，在父皇面前，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听到君川的一声惊吓，枫叶几乎要哭了出来，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陛下，冤枉呀，这是民女亲耳听到的，陛下。”
这时，众臣里有一大臣突然站出来说道：“陛下，就事论事，此民女所言确实不能证明此事为太子殿下所为。”
君海眼神微紧，沉默了片刻，说道：“父皇，即便枫叶姑娘的话做不得证据，儿臣还有其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