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在1975

  生与死也就一瞬间,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当刘秀松失去意识以为一闭不会睁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又有了自己的意识。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游乐场,四周景色已经完全不同,也不是在自己的城市房子里,城市蜗居虽然,至少是现代化的陈设,等离子电视、变频空调是不缺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现在的这样子看上去却似乎有熟悉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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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分内外两间,土屋土墙,黄褐色的墙壁里还夹杂着斑驳的草芥,墙壁上挂着蓑衣,靠着墙边随意的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犁耙、铁锹、木叉和一些麻绳,窗户外面挂着一串黑红色的干辣椒,随风飘舞,打的窗户上的纸“啪啪”作响,不错,是纸!而不是玻璃。</p>

  外面天气很好,应该是春末或者夏天的样子,阳光通过房子外的梧桐上洒下,光亮耀眼。刘秀松感觉到头上痒痒的,他伸出手,瞪大了眼睛,愣住了!白皙可以看见青色纹路的手掌,细细的,嫩嫩的---纤细、瘦弱---绝对不是自己经常锻炼打过篮球的大手,手脚活动间,木床“咯吱声”作响。刘华松紧张起来,***,不是真的吧,我的老婆,我的儿子,我的家啊。他赶紧翻身起来---“咕噜”一下直接滚落了下来,原来床很,最多1米2宽的床。</p>

  “大毛,你怎么了,没事吧?”刘秀松还没清楚怎么一回事,门正好推开了,那一刹那,一个少女快步跑了进来,满脸焦急。</p>

  刘秀松还没看清楚人长啥样,突然头一痛,“啊!”的一声,晕了过去。</p>

  “大毛!醒醒!”耳边一个温柔的女孩的声音,刘秀松茫然的睁开了眼睛,怎么有人叫我的名,“大毛”这个名字自从到了城市,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名了。</p>

  “姐---姐!”刘秀松看到这个瘦削柔弱的女孩在床前,不由的脱口而出。</p>

  刘秀松中间醒来过一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刚才那位少女正握着他的手跪趴在他的床边歪着,似乎有什么烦扰着她,在睡梦中眉头紧蹙。</p>

  刘秀松这次确认了原来是她。他抚摸着这个给自己带来深刻记忆而又无比怀念的女孩,就是他的“姐姐”-刘秀华。</p>

  刚才突然头晕,眼前一黑的时候,一阵记忆毫不费力的涌了出来,好像跟什么融合了似的,虽然信息量很,不过让他的记忆更清晰起来。</p>

  他确信自己重生了,这正是自己时候的样子,正是以前曾经无比惋惜和怀念的童年,眼前这个女孩百般呵护和无比耐心的画面就在眼前,就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人。</p>

  刘秀松砸吧砸吧嘴,满觉得苦涩,想起来了前世自己这个工作了30年的老实人,居然也时髦了一回。</p>

  重生了,是真的重生了!</p>

  灵魂和记忆都跑过来了,原来的刘秀松不知道还在不在?前世不管怎么也是拥有老婆孩子的一个普通家庭,和千千万万个中国传统家庭一样,市民有市民的幸福。</p>

  老婆温柔大方,实际上是跟了自己是委屈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p>

  工作倒是没什么留恋的,台湾公司的工厂杂七杂八什么都做,却没一个做大的,但管理却学了个日本十成十,不但加班加,还要外语熟练,幸好自己有语言天赋,要不然工作的机会也不会这么稳固,一做就几十年,这辈子反正也没什么追求,熬到退休就算了。</p>

  前世自己庸庸碌碌,优柔寡断,错过了很多机会,遗憾的事更是层出不穷,这一世什么也要活出样子,不别的,就眼前这个刘秀华------后来才恢复了她自己的王姓,现在叫刘秀华,就是很遗憾的一件事。</p>

  前世自己青春懵懂,刘秀华后来强制被她姑接走,后来还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自己当时只是是一个叛逆少年,自尊敏感,连她在内的所有王家人都怨恨上了,自然一直有多远躲多远,以至于一直有时间,机会见却没再没有见过面。直至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她嫁给了另外一个大家族的的嫡系继承人,此人官途初期倒也顺利,后来做了市委书记之后屡犯错误,生活作风糜烂,后来她也郁郁自杀。自己因为心里复杂,虽心里关注着她,却只是叹息了半响。在听到她出嫁的那段时间,虽然郁郁难平,但也没什么感到太意外。直到后来,刘秀华辗转托人秘密留给了自己的一套住房,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爱护关注着自己,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薄凉。要不是她留给自己的房子卖掉还了欠债,又买了个房,自己根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现在想来她对自己绝对是“恩重如山”。</p>

  前世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但现在关于刘秀华的事情却脉络无比清晰,难道自己回来是为了报恩,还是还债?不过既然重活了,那什么也要改变这一切!</p>

  “大毛,别吓姐姐,怎么了?”刘秀松在回忆的同时用力的握住了刘秀华略带干涩的手,指掌间感受到微微的茧。刘秀华也感受到了刘秀松不同以往的态度,虽然才只有13岁,可心思细腻,从他用力抓住自己的手的表情,还感受到了他心胸里的凶戾,好像面对着一只饿狼。</p>

  “姐姐,我都好了,没事了。”长长的睫毛下,刘秀华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刘秀松呆呆的样子,慌乱的神情一表无遗。刘秀松感觉到不对,赶紧松开了一半,却不是放开,而是轻轻的抚了上去,同时开口安慰道。</p>

  “大毛,你别吓姐姐啊,都了不让你去爬树,你还非要争强好胜爬那么高,三伢子那什么样人,什么体格,你什么身体,白杨树滑不溜手,幸好你掉到了柴禾垛上,不然哪还命在啊?”刘秀华后怕不已,自己出去帮姐姐刘秀环置办备嫁的东西,听到了刘秀松坠落的消息,马上赶了回来,守了一天一夜,现在看刘秀松突然好了,又着急的责骂起来。</p>

  别看她很凶,现在刘秀松却感觉这个姐姐对自己好的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1975年,他到前一世还都记得自己的这个经历,自己听了三伢子的挑唆,自己这个“野孩子”,没胆量,打赌看谁爬树爬得高,结果自己一个失手,从白杨树上掉下,险死逃生,姐姐对自己又是“呵斥”,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对这个姐姐开始厌烦,后来又发生了她姑接她走的时候没带上自己,更加怨恨。</p>

  现在想来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姑妈来接自己的孩子,自己算是哪根葱?不过刘秀松对刘秀华的姑妈王红英绝对没有好印象,刘秀华的那个婚姻就是她来撮合的,可以是害死刘秀华的最大帮凶。</p>

  刘秀松知道三伢子所的“野孩子”是农村里的法,实际上就是有人生没人养。</p>

  不过前世自己对这个身份始终不能释怀,可以是深恶痛绝,也就刻意回避。</p>

  直到很久成人之后,才知道自己父母绝对是个英雄。当时1956年到1968年发了数次大水,最大的一次是在1968年,为了保住集体的粮库,作为护粮员的父亲坚守不退,当时形势危急,父亲片刻不离,母亲只好趟水送饭,后来一起被困,终因洪水太大,整个粮库都被洪水冲散,父母下落不明,自己也就成了孤儿。当时公社还是有很多人对此耿耿于怀,那个时候的粮食比黄金还珍贵,要知道“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多少人,大家都被没粮食吓怕了,这个事情公社里不会公开什么,确实失去了粮食,所以父母也没落个什么好,自然也没什么荣誉。</p>

  刘秀松一直笑着看这个刘秀华蹙眉跳脚的走来走去,数落自己个不停,虽然前世很不喜欢听,现在看着却很亲切,看到她轻声细语的,云淡风轻的,根本算不上责骂。他一边看着自己的胳膊细腿,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发育,虽然已经10岁了,看起来还很。刘秀华虽然穿着带着补丁的蓝花布衣服,黑色布鞋,鞋底打了一层轮胎皮,纯正的村姑打扮,跟前世的高雅淑女形象差距极大。刘秀松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露出了刚换的半截牙齿。</p>

  刘秀华也不是真的责骂,也就是趁机道道,看着刘秀松那换的牙齿缺了几颗的样子,非常滑稽。在当时的环境下,农村的环境也非常淳朴,娱乐也相当的简单,按照现在的法叫笑很低。</p>

  现在刘秀华看着刘秀松的豁口牙齿,就忍耐不住,笑了起来。</p>

  “走了,我们去吃饭吧,早上环姐下了圩子,抓了几只嘎牙子炖了,还掏了一条黄鳝熬了汤,给你补补身子。”刘秀华着还用舌头舔舐了下干裂嘴唇,记忆中确实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吃到这种鱼鲜,虽然家就住在湖边,但年龄太,没有多少机会抓鱼,要知道当时的农村只能养猪和养鸡,平时靠粮票和工分,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的钱就只能从鸡屁股和猪身上得了。</p>

  生病的话,成年劳力还好,村里为了照顾,一般都会让卫生员给看一下,孩子如果一旦生病,基本上就是抗过去就过去了,扛不过去就夭了。</p>

  湖鱼和河鱼由于不在公社统筹之列,所以湖边人只能靠湖吃湖,加营养就是下湖摸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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