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爆炸
血月当空，妖魔横行。无数黑影出现在清河县内的各个地方，杀戮大戏正不断上演着。
周家，袁河口念梵音，一尊散发着金光的大佛出现在上空。黑影一碰到金光便发出凄厉的惨叫，数道黑影皆被挡在门外。
“多谢袁大侠了。”
周柔向袁河行了一礼，表示谢意。
“这是李少侠吩咐我的，近日多多注意，只是没想到魔教下手竟如此迅速。”袁河皱起眉头，“而且这黑影有形却不受伤害，只有我这祖传的佛像才可护我等不受侵害，这究竟是什么阴邪之物？”
“袁兄……你确定真的不受侵害吗？”一旁的周瑞突然说道。
“那是自然。怎么了？”
周瑞颤抖着身子，指着一个角落，道：“那，那个黑色的触手是？”
袁河急忙看了过去，一条黑色的触手不知从何时穿透了金光，进了进来。
“不好！快闪开！”
袁河大惊，梵音吐出，一道字符飞向黑影，但一接触便消失不见。
“该死！”
袁河怒骂一声，丢出一张纸符，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触手面前。
“你们小心点，我接下来可能顾不上你们了。”
袁河一边阻挡着触手的进攻，一边维持着金光。
“不知道李少侠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幕后黑手……”
“小瑞！”
周柔大叫一声，突然扑向周瑞。
“姐，姐姐？”
周瑞倒在地上，疑惑地看了周柔一眼。下一瞬间，一条黑色的触手突然窜出，穿透了周柔的身体。
鲜血飞溅，周瑞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脸上的粘稠液体。
“不，不会吧……姐姐！”
周瑞手脚并用，疯了一般地爬向倒在地上的周柔，她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血洞，鲜血大量流出。
周瑞用双手堵着伤口，试图阻止鲜血的流出，但他这么做却是徒劳的。
周柔脸色苍白，她勉强张开眼睛，看着不断哭泣着的周瑞。
她举起手，轻抚周瑞的脸庞，露出微笑：“小瑞，你没事就好……”
“姐姐……”
“我好累，好想睡一觉……”
“你不会有事的，姐姐！你绝不会有事的！丹药，对，丹药！只要有丹药……”
周瑞摸了摸衣服，又停了下来。他的眼神空洞，喃喃道：“他没给我丹药啊……他为什么不给我！”
周瑞怒吼着，咆哮着。
周柔轻声说道：“不要……怪李公子……”
本贴在周瑞脸上的手突然垂落，周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
周瑞悲痛地大喊着，袁河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周瑞的肩膀，轻声说道：“节哀。”
周瑞愣愣地看着周围，触手不知何时已经退去。
“李少侠，应该是解决了。”
“……他为什么不早点解决？”
“……”
“你说啊！他为什么不早点解决！”
周瑞用力摇晃着袁河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为什么他不能早点解决！为什么！明明，明明姐姐不用死的……”
袁河沉默着，周瑞趴在袁河身上，哭泣着。
李无道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黑蛋，道：“终于，解决了。”
黑蛋上多了几道裂痕，无数的黑影从各个角落飞出，汇聚到黑蛋身上。
“接下来，它就要爆炸了。嗯，刚好还够一次飞影之术。我就先走了，至于周围的人嘛……”李无道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也没办法了。”
“李无道，这是什么啊？”
正当李无道打算使用飞影之术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无道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声音源头，林怜儿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那里。
他颤抖着声音，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是樱帮我解开的。”
从林怜儿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小脑袋，樱害怕地看了李无道一眼，又缩了回去。
“……你过来干什么？”
“帮你啊。”
“你能帮我什么！你只会添乱！”
“我也是好心啊！”
李无道不再与林怜儿争论，黑蛋即将爆炸，而以他仅存的真气施展飞影之术根本带不了人。要不，就自己走了？这么一个念头突然从他心底冒出，他看了林怜儿一眼，咬了咬牙，骂道：“我肯定是疯了！”
他冲着樱命令道：“你赶紧带着林怜儿走！这次的事，我要能回去，绝对好好跟你算算账！”
樱吓得抖了一下，但还是听话的抓着林怜儿就跑。
“李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樱，放我下来！”
林怜儿的声音渐渐远去，李无道深呼一口气，盯着面前的黑蛋，双手真气运转。
他将双手放在黑蛋上，金色的火焰燃起，覆盖了整个黑蛋。
“啧，我果然不正常了啊！”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气浪席卷大地，周围的房屋都遭到破坏。正在奔跑着的樱也被气浪掀翻，连同她手上的林怜儿一起摔在地上。
林怜儿爬起身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本还完好无损的房屋此刻都成了废墟。
“李无道！”
烟雨阁，老人不敢相信地看着远方，惊道：“怎么可能！怎么会只破坏了这么一点！”
“把阵法都卸了吧。”楚烟雨发令，她又看向老人，嘴角微微上扬，“看吧，我说了，你们的计划可能会失败的。”
“不可能的！这清河县内最强的也就那长青山的第四代弟子！可是，只凭他为何能将这次爆炸缩小到这么点范围？而且，他们长青山不是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就先考虑逃跑的吗！”
“谁知道呢？”楚烟雨看向爆炸的地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或许，他心系苍生？”
“李无道！你没事吧！”
林怜儿疯了似的挖着废墟，她哭泣着：“你一定没事的对不对？回答我啊！李无道！”
废墟中依旧没人回应，林怜儿继续挖着。
“咳咳，我没事……”
废墟底下传来李无道虚弱的声音，林怜儿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就挖你出来。”
“不用，你先离开吧。我等会儿自己出来。”
林怜儿并未听李无道的话，继续一个劲地挖着。
“我叫你先离开啊！”
林怜儿手上的动作仍未停止，李无道怒吼道：“我叫你滚！”
石头一个又一个地被搬走，当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林怜儿终于放下心来。
“李无道，你……”
她正想说什么时，注意到李无道的眼睛不知为何变成鲜红色，他原本一头的黑发也变成白色。
李无道身上的石头突然被震开，他冷冷地看着林怜儿，道：“好看吗？”
强大的爆炸并未夺取李无道的性命，但仍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他的双手如今只剩下白骨，胸口破了一个巨大的洞，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跳动着的心脏。而这一切，此刻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着。
林怜儿瞪大了眼睛，伸出手轻抚伤口，轻声说道：“很痛吧？”
李无道一把抓起林怜儿的手，冷冷地说道：“林大小姐，我现在看上去可算不得人。我现在可是拼命忍着想要喝你血的冲动，所以，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赶紧滚吧！”
林怜儿摇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走！”
“你不怕我吗？”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自己走掉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
“那我也一样，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林怜儿将衣服褪去，露出白皙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李无道，“你要是想喝的话，就喝吧！”
你要是想喝的话就喝吧！
李无道精神一阵恍惚，他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这是你自找的！”
他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獠牙，毫不客气地咬在了林怜儿的肩膀上。
“嗯呢”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刚开始的刺痛过后，竟有些觉得舒服。林怜儿的脸蛋逐渐变得通红，她的眼神开始迷离，紧紧地抱着李无道。
少女的鲜血入喉，李无道的发色渐渐恢复正常，血色的眼睛也转为黑色。
他松开嘴，看着面前软趴在怀中的林怜儿，轻声说道：“谢谢。”
林怜儿虚弱地张开嘴，问道：“之前，打翻汤药也是因为这个？”
李无道点了点头，见此，林怜儿露出微笑，道：“那我就原谅你了。”
少女嫣然一笑，少年情心微动。
李无道定了定神，咳了一声，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气氛突然被打破，林怜儿不满地嘟起嘴，道：“我走不了路，你得抱着我回去。”
“好的，好的。”
阁楼上，孔厌生看着远处的清河县，道：“结束了啊。”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林文书，道：“你就和你那位商人朋友一起回去吧。之后，我会去好好安慰那些愚民的。”
林文书怒目圆睁，怒吼道：“孔厌生！你会遭天谴的！”
“天谴？若真有天谴，那这世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恶人！”孔厌生望向天空，道：“既然老天爷不做主，那我等就替老天爷做了这个主！而为了这个，付出人命是必要的。凡成大事者，脚下必踏数万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