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萧明睿和萧景澜
这两天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做。</p>
放弃吗？</p>
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本来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或许他可以选择不去争，可是他怎能忘记少年时的抱负，忘记外祖父曾经告诉他的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p>
大丈夫生于世，自当做出一番事业，赢得身前身后名。</p>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短暂，而他要做的事情却很多。</p>
他有很多的事情想做，很多的梦想没有达成。</p>
这些他无法放弃。</p>
本来他以为可以两全其美。</p>
可是，现在他知道，人这一辈子就很少有两全其美的事情。</p>
取舍之间，他必须要做出选择。</p>
为什么她一定要他在这样两难之中选择？</p>
心口的位置隐隐闷痛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伤，还是心痛。</p>
难道说，因为他从小拥有的东西太多，终究要让他失去一些？</p>
他本不是个儿女情长之人，如今让他既识情滋味，却又让他要失去。</p>
若是从未得到，或许会更好。</p>
“你不是要下棋吗？来吧。”他捻起一颗黑子。</p>
萧景澜执起白子，二人的棋子便在棋盘上纵横捭阖，杀得烟尘四起，杀机重重。</p>
一个是剑走偏锋，棋风诡谲莫测，仿佛灵蛇伺机而动，抓到漏洞便狠狠一击，致命如狂风暴雨。</p>
一个是总揽全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待得收局便好似海浪涛击，大潮横生，一波又一波绵绵不绝，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好似惊涛静时和，怒时威。</p>
一个是绝代公子，美绝人寰，姿态闲雅；一个是威武男儿，气定神闲，俊美无俦。</p>
忽而这惊涛收起，狂蛇不动，二人便在这棋盘上对峙起来。</p>
萧明睿指尖停留在一颗棋子上，拿起那颗棋子，忽然觉得整颗心都好似瞬间被拿去了什么，缺了一角似的，空落落的犯疼。</p>
取舍，真的这么难吗？</p>
拿去了那颗棋子，棋盘的局势顿时发生了变化。</p>
“我输了。”他静静地说，目光清冷，掩藏了里面的情绪波动。</p>
没有人看到他袖底的手握紧，他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打掉眼前碍眼的少年。</p>
萧景澜挑眉，“我没要你让子。”</p>
“输了就输了。”他拨乱了棋盘，再不想看那盘让他输掉了她的棋局。</p>
一切，不是黑白棋子的纵横，其实，早在他决定下棋的时候，便已经输了。</p>
他输得心痛，输得心力交瘁。</p>
赢了又如何，他又能改变什么。</p>
萧景澜黑眸眨了眨，忽然笑了：“也罢，你说得对，从开始我就赢了。”</p>
萧明睿冷冷望着他，“萧景澜，你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那么干净么？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手段和能力，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慕容薇因此而受到伤害。也许你喜欢她，可要得到她的心，却未必那么容易！”</p>
要他怎么甘心拱手相让？</p>
萧景澜神色略带复杂：“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更喜欢你，可这不代表我就没有机会，我有很多时间跟她在一起。她早晚会喜欢我的。其实，殿下，你想要的一切真的那么重要吗？”</p>
萧明睿略带嘲讽地说：“你会因此放弃你现在做的一切吗？”</p>
萧景澜眸光变得深沉起来。</p>
他会为她放弃复仇吗？</p>
不，不可能。</p>
因为他觉得复仇跟和她在一起，这并不冲突。</p>
萧景澜摇了摇头，他也无法放弃。</p>
“我有我要做的事，既然她不愿意如此，我也不想她勉强。那就两两相忘吧。”</p>
萧明睿微闭上眼睛，神色很是憔悴，“你走吧。”</p>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p>
萧景澜没有出声，静悄悄地离开了。</p>
萧明睿自嘲地望着满盘棋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慕容薇，你才是最狠的，原来，遗忘也是能杀人的。”</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朝门口喊道：“苏德，你过来。”</p>
“吩咐下去，我要回府了。”</p>
他再不想呆在这里，留在这满是回忆的地方，就像在用一把钝刀，慢慢地割着心。</p>
不是锋利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他终究放弃了什么。</p>
苏德愣了下，“可是王爷的身体……”</p>
“我无事，走慢点就是。”</p>
苏德看王爷的情绪很是不好，也不敢再问，立刻传令下去。</p>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洛王乘着亲王车舆，在仪仗，护卫，宫人的队伍中，离开了皇觉寺。</p>
终于，他回到了洛王府。</p>
很快，他拿了个折子，在病床中写了一个折子，让人递交给了皇帝。</p>
“王爷，王府里的人都清干净了，老奴真是惭愧得很，没想到跟着王爷去了次塞北，回来王府都变样了，幸好府里马上就有女主人了……”</p>
苏德笑着说。</p>
洛王声音有些空寂，“不会有了。”</p>
苏德愣在那儿，不会有了？</p>
可是王爷不是分明很想娶那个慕容小姐的吗？</p>
到底发生了何事？</p>
冬至的好些天很快就过去了，慕容家上下又是祭祖，又是忙碌的，访亲拜友，很是热闹。</p>
慕容薇因着外面的流言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之前秦瑶还给她发了帖子，只是慕容薇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面对众人的议论。</p>
等到京城有了新鲜话题，自然会遗忘她这件事。</p>
慕容薇这会子正拿了些药材，捣成细末，香桃在一边给她帮忙，奇怪道：“小姐这是要熬药吗，可是弄成末还怎么熬药呢？”</p>
“不是用来熬药的。”</p>
“那是用来做什么呀？奴婢不认得这是什么药材，小姐都认得吗？”</p>
慕容薇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p>
等到慕容薇把绿豆粉、白芷粉、白茯苓、白芨粉以：1：：1的比例调制，加上些蜂蜜调匀，又加了些研成末的干燥桂花粉末，闻着这东西味道倒是不错。</p>
“小姐这是吃的吗？”</p>
“不是，抹在脸上的。”她只是觉得冬天气候干燥，想做个面膜补水而已。</p>
这款面膜滋润养颜，又活血保湿，用来还是不错的。</p>
香桃诧异地看着她：“这东西抹到脸上？难道能当香膏用？”</p>
“你先涂上一层，等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就给我去抹掉，洗干净脸就行。”</p>
香桃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觉得很是好奇，把绿儿也叫进来一起帮忙。</p>
等按照慕容薇说的，抹好了面膜，香桃咋舌道：“这看着可吓人了。要是大晚上的猛人见了，定会吓人一跳。”</p>
正说着呢，慕容月笑吟吟地丫鬟的带领下过来找慕容薇，一进来看到一个满脸涂着膏状物地人，顿时吃了一惊：“这是什么呀？”</p>
“哈哈哈……小姐，你看看，你可是吓着二小姐了。”</p>
慕容薇好笑道：“二姐，我这是在做面膜呢。”</p>
慕容月这才松了口气，上前看了又看，“我听说古人有拿珍珠粉之类地东西研磨成粉敷面的，是不是这个玩意儿？”</p>
“不是珍珠粉，但也是能敷面的，二姐，你要不要试试看？”</p>
“就你鬼主意多，这玩意我还真的没用过。可是你是从哪听来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用了，万一伤着脸可怎么办？”</p>
也不怪慕容月担心，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玩意会如何。</p>
“我这是用绿豆粉还有些药材调的，美白保湿，这大冬天的，用着也合适。不过咱们还年轻，皮肤本来就好，补补水也就差不多了。或者也可以用别的方子试试看。”</p>
慕容月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脸：“我也觉着最近天干，用了桂花香膏抹了还是不够滋润。等会我瞧瞧你做了怎样，也给我做一个好了。”</p>
“二姐你肤质细腻白皙，只是有些偏干，我给你换个方子吧。”她说着让丫鬟们拿东西过来。</p>
用了当归9克、甘草克、白芷9克、蛋清1个、姜黄克、蒸馏水少许。</p>
“这是有些什么用？”</p>
慕容月看着丫鬟们将药材分别磨为细末，混合均匀，又加了些蛋清。</p>
等丫鬟们忙好了，慕容薇的面膜也做好了。</p>
香桃自告奋勇地上前给她抹去了脸上的面膜，然后用毛巾擦干了脸。</p>
慕容薇又用热水洗了洗，再让慕容月看时，她伸手摸了摸，“还真是，感觉你皮肤又变白了，而且好滑好嫩呢。”</p>
“真的是呢，二小姐，奴婢觉得小姐一下子变白了。”</p>
慕容薇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难道我以前很黑吗？”</p>
“当然不是，小姐现在是比以前更白了，奴婢这张嘴呀，真是该打！”香桃满脸兴趣地跃跃欲试：“二小姐，我给你涂面膜吧？”</p>
慕容月也很是心动，看慕容薇用了效果真的不错，也就放下心来。</p>
“我二姐做，当然由我这个妹子亲自来给她服务了。”</p>
先让慕容月洗干净脸，又按摩了一下面部，拍了些自备的绿茶爽肤水，其实也不过是把绿茶煮地水拍拍，现用而已，倒是不浪费茶叶了。</p>
等着敷面膜敷好了之后，慕容薇满意地看了看：“等过了两刻钟的样子也就差不多了。八分干的时候去掉洗净。这个面膜能活血醒肤、润肤保湿，四季皆宜，就是不在冬天用着也不错。七天用一次也就差不多了。”</p>
“我就是觉得稍有些麻烦。”</p>
慕容薇白了她一眼：“二姐，你让丫鬟们弄好就是了，也不需要你动手。”</p>
“就你鬼灵精，点子倒是挺多。”</p>
“那是当然了，等会子我还想给祖母做一个呢。”</p>
两姐妹说说笑笑的，等慕容月做完了面膜，抹上香膏，感觉整个人容光焕发，很是舒服。</p>
“等二姐要出嫁的时候也做一做，嘿嘿……”慕容薇笑嘻嘻地打趣着。</p>
慕容月臊得满脸通红，追着她打：“死妮子，看还敢不敢打趣我……”</p>
二人闹了一阵，慕容月说道：“这面膜用了不少药材，可有简单的法子吗？”</p>
慕容薇想了想：“当然了，很多东西都可以做。夏天的时候弄些黄瓜切片贴在脸上也可以。杏仁煮熟了，去皮磨碎，加蛋清抹在脸上，可以去黑斑，柔嫩肌肤，脸上要是起了粉刺痘痘也有些用处……”</p>
她如数家珍地说了好些个法子，听得众人啧啧称奇。</p>
“原来咱们吃的东西好多都能用的啊，今个真是长见识了。”</p>
“其实也没什么，古人早就用了，只是那方子咱们不得而知罢了。”</p>
“那你怎么知道的？”慕容月有些奇怪。</p>
“我啊，梦里知道的。”</p>
慕容月只当她在打趣，哪里知道她说的是真话。</p>
只是，那个梦太长了。</p>
慕容薇给画好的九九梅花消寒图添了一笔：“今天是晴天了，昨天是阴天。”</p>
“三妹这个颇风雅，我倒是喜欢，屋里也挂了一幅。想着等画完了，梅花开了很是有趣。”</p>
两姐妹正说着话，那边厢老夫人派了芸香过来，说是有事要跟慕容薇说。</p>
芸香还一脸喜气：“恭喜三小姐！”</p>
慕容薇有些诧异，笑着说：“我一早就听到外面喜鹊叫了，原来是芸香要来。这就满口恭喜起来了，岂不比喜鹊还讨喜？”</p>
芸香嗔道：“三小姐可是喜欢打趣奴婢，奴婢真有喜事恭喜小姐，皇后娘娘派了身边的宫人过来传话，让小姐明日和老夫人一道去宫里觐见。”</p>
慕容薇吃了一惊，皇后召她入宫里觐见？</p>
为什么呀，难道是为了洛王的事情？</p>
按说她跟洛王写了那么封信，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才对。</p>
其实她心里明白，洛王是不会答应她的，她很清楚他是怎样的男子，其实心里何尝指望过。</p>
或许她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自己心里一直没承认过。</p>
或许是不愿意去想。</p>
慕容月也有些诧异，“三妹，我想应该是好事，你这就赶快过去，别让宫里的贵人久等了。”</p>
慕容薇想想也是，虽然心中忐忑，但想来也就是为了那个流言了。</p>
再差也不能怎样她，她只要跟着祖母，规规矩矩，少说话，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p>
慕容薇赶紧换了身玫红缠枝花的对襟银镧边小袄、水粉八幅撒花湘女裙，披了个银鼠里白狐毛边的披风，又戴了几个赤金头面，打扮妥当，这才跟着芸香一道去老夫人那了。</p>
到了老夫人那，但见老夫人正在正堂端坐着，身上连一品命妇的真红色大衣裳都穿上了，老太爷的官职是太子少师兼谨身殿大学士，老夫人也是有着一品诰命在身。</p>
一旁的圈椅上正坐着一位女官，穿着紫色团领窄袖夹袄，遍刺金圈折枝小葵花，珠络缝金带红裙，小金花弓样鞋，头上戴着以花坠饰的乌纱帽，容貌清秀，二十多岁模样，气质沉静。</p>
见到慕容薇来，那女官起身一拜：“这位便是慕容三小姐吧？琼芳拜见姑娘。”</p>
慕容薇连忙行礼：“贵人折煞我了，臣女便是慕容薇。”</p>
老夫人笑着说：“贵人不必多礼，还请把皇后娘娘的话告诉她吧。”</p>
琼芳态度顿时端正起来，“慕容小姐，皇后娘娘命我传个话，说想见见小姐，请明日由老夫人和小姐一道入宫觐见。”</p>
慕容薇跪下接了口谕。</p>
琼芳笑着扶她：“小姐快起来，不必担心，娘娘只是听闻小姐的作为，称赞小姐是家风清正，小小年纪聪慧机敏，想见见小姐罢了。”</p>
老夫人连忙道：“她哪当得皇后娘娘如此夸赞，不过是尽了臣女的本分罢了。”</p>
琼芳说道：“老夫人有这么个好孙女儿，真是福气，皇后娘娘直道您儿孙满堂，福寿双全呢。”</p>
老夫人笑眯了眼，她的确是儿孙满堂，一辈子福寿满堂，听人家夸奖，自然是高兴，尤其是皇后娘娘这么说。</p>
慕容薇在一边恭敬地立着，也没多久，琼芳就要回宫复命去了。</p>
老夫人命人封了赏，待送走了琼芳，这才拉着她的手说：“看样子明日你是要随祖母去一次宫里了。现在可得给你教教宫里的规矩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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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认真地听着祖母说着宫里的规矩，怎样磕头，怎样行礼，见了皇后娘娘能说什么，不一而足。</p>
周方家的端了茶过来，是慕容薇之前让人用羊奶和红茶一起做成的奶茶，老夫人爱喝，每天都要喝那么一碗。</p>
“祖母，您慢慢说，孙女儿可没您这么聪明，这都要记不住了呢。”她捧了甜白瓷的小碗：“祖母先喝些奶茶吧。”</p>
今个准备的是糯米珍珠奶茶，糯米香软甘甜，最是适合老年人用了。</p>
“我啊，年纪大了，就喜欢吃些容易克化的，你这个奶茶倒是不错。就是我不怎么爱喝羊奶，放了杏仁感觉还可以。”</p>
“祖母要是觉得味道不够好，其实可以用牛奶倒是比羊奶好。”</p>
她不是府里主事，哪好意思要人弄牛进来，要是老夫人要，就不一样了。</p>
虽然说黄牛不像奶牛产奶量高，可那也是牛奶啊。</p>
“也好，周方家的你让人弄几头牛养着，这样也有新鲜牛奶可喝了。你这馋嘴丫头怕是早就想了吧？”老夫人点了点她脑门子。</p>
慕容薇耸耸肩：“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的火眼金睛，其实这牛奶确实比羊奶味道要好。”</p>
老夫人打发了下人们退下，认真地说道：“明日去宫里，你一定要注意，宫里面的贵人，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可就不好了。我看皇后娘娘叫你去，也可能是为了你跟洛王的事情，你自己心里可有个准备？”</p>
慕容薇微微笑道：“孙女儿明白，祖母不必担心，明日我就多听少说，紧跟着祖母。”</p>
老夫人点点头：“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候跟着我，不要东张西望，乱跑乱看便是。”</p>
慕容薇嗔道：“祖母，您说得人家好像泼猴似的，我平时哪有那么淘气？”</p>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笑骂道：“可不就是个泼猴，整天的不安生。”</p>
说着又继续教她进宫的礼仪，让她演示一遍，免得到时候出错。</p>
中午在这里用了饭，慕容薇想起自己做的面膜，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有些犹豫：“我都这么打岁数了，整那劳什子作甚？怕不被人笑死。”</p>
“怎么会呢，您打扮打扮，我呀，包您年轻十岁，容光焕发，见了皇后娘娘，也是更有礼数嘛。”</p>
“那还不成老妖精了？”</p>
一旁跟着服侍的芸香笑道：“老夫人不知道，奴婢去请三小姐的时候，三小姐正和二小姐玩呢，奴婢瞧着屋里放着许多家伙什，怕是就在弄这个呢。”</p>
“是呀，您瞧孙女今天是不是气色更好了？”</p>
慕容薇连忙上前说道。</p>
老夫人指着她说：“瞧你得意的，小年轻的，哪能气色不好？好了，被你缠怕了，那就让你给我试试，不好的话，我可是要罚的。”</p>
芸香和芸梦几个丫鬟准备了慕容薇要的东西，研磨成末，做了个白芷美白的面膜，用白芷和白附子加水和蜂蜜调和，敷上脸，一刻钟后洗干净，祛斑增白，效果很好。</p>
等到老夫人做完面膜，一旁的周方家的连连称赞，丫鬟们也是非常捧场，逗得老夫人心花怒放的。</p>
“这法子简单，老夫人不如天天做。”</p>
“不用每天做，隔个五六天做一次就差不多了。再说还有别的法子呢。我给祖母写下来，到时候祖母可以试试。”</p>
老夫人微眯着眼看着靶镜里的自己，“你这都是书里看来的？我瞧着是不错。”</p>
“孙女也是偶然知道的。”</p>
慕容薇又陪老夫人说了会子话，这才回了墨园去。</p>
明日穿什么衣服，老夫人都做了交代，把她新做的那件樱红色的对襟如意纹刻丝撒花袄，以及鹅黄色丝挑线裙子留着，然后再待几样皇后赏的头面，估计也就差不多了。</p>
绿儿忙着给她翻腾衣服，准备首饰，香桃在一边帮忙，“小姐，您这是要去皇宫呀？奴婢还从来没去过呢。”</p>
“到时候带你们两个去，只是恐怕你们也只能在宫门那等着。”</p>
“这样呀，奴婢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进去瞧瞧呢。”香桃满是遗憾地说。</p>
慕容薇心想，若是你生在那里，就能跟着旅游团去看看皇宫了。</p>
只是那时候的皇宫，跟现在却是不同，没了人，没了金碧辉煌的装饰，感觉就差了很多。</p>
慕容薇打定了主意明日就小心翼翼，最好是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p>
本来她就被人议论了，这进了宫更是得低调才行。</p>
第二天一早，慕容薇收拾妥当，穿上准备好的衣服首饰，没戴皇后赏的珍珠头面，那也太过显眼了。她本就打算低调点，打扮以清雅宜人为主，手腕上戴了皇后赏的雕花镂空的鸾鸟赤金手镯，耳上明月铛，披了白狐毛边的银鼠斗篷。</p>
老夫人见了她的打扮，让芸香拿了个五凤攒珠点翠步摇，插在她挽了如意髻的发间：“虽说你想打扮清雅，可也不能太素了，总得大方得体才行。我这步摇样式是时兴的，你戴着倒是不错，就给你了罢。”</p>
“祖母，这太贵重了，我那也有皇后赏的珍珠头面，怎么好要祖母的东西？”</p>
老夫人好笑道：“你拿我的还少了，多一件也没什么。也该走了，这时候也不早了。”</p>
等来请安的各人到了，各自表情各异地看着慕容薇，有的面带不屑，有的带着嫉妒，还有的笑盈盈，也有恭喜交代，关心嘱咐的。</p>
慕容薇仍旧和平时一样，没见到什么得意的样子。</p>
大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带笑地送老夫人上了青壁小车，到了垂花门前，换了专去入宫朝见的仪仗车驾，老夫人和慕容薇上了车，在小辈们的送行中出了慕容府。</p>
丫鬟婆子，各拎着各种物事，跟车而行，并着侍卫处的侍卫随行保护，浩浩荡荡地赶往皇宫去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