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偶、祭典
“这不就是我们有缘的证明吗？”高山猛打算把脸皮厚到最后：“既然这么有缘分，老人家能帮我们找个向导啊？”
老人似笑非笑地盯着高山猛，但发现他脸上的铜墙铁壁居然没有一丝动摇。
“算了……傻狗，过来把这两位带到你家主子那里去！”
正撵母鸡取乐的大黄狗听到呼喊，转身对着老人恶狠狠地吠了几声，不情不愿地小跑过来。
那几只老母鸡见那只焉坏的大黄狗跑了，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翅膀叉腰咯咯乱骂。
“汪汪。”
走到高山猛和少女跟前后，那只大黄狗吐着舌头对他们叫了两声，似乎是让他们跟着自己走。
临走前，大黄狗对用后腿对老人刨了两下土。
高山猛被逗乐了，对少女笑道：“这黄狗也太通人性了吧。”
其实他更开心的是知道，在这个地方里，不同势力是有可能不合的，就像这个村子与闹鬼神社之间的关系，这条大黄狗是明显来监视村子的。
出村子也得走一条鬼雾小路，但有大黄狗带领着，那些鬼脸白雾还没冲过来就被大黄狗的叫声给吓得溃散。
“你对付这条黄狗需要用几个挂饰？”
高山猛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但只是让大黄狗听清楚是完全足够的。
少女知道他是在威胁大黄狗，就故意往少说：“两个就够了。”
而前头带着路的大黄狗眼里，少了几分凶光。
但这不代表这大黄狗心里没了小心思。
出了村子后，它有时会故意把高山猛和少女往森林里带。
“小波奇（那边最常见的狗名字，类似于我们的旺财），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迷路了吗？”
有时它会假装贪玩，然后在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甩开两人，潜伏于阴影。
但是高山猛和少女不吃这套，丝毫没慌张，径直离开。
最后它干脆目露绿光地堵在高山猛他们前面。
高山猛更是直接把少女推上前，让她松一松手里的布娃娃，把大黄狗吓得呜呜哀鸣，不再敢动什么歪脑筋。
因为高山猛实体化的时候存在感是按分钟算的，所以他能比较精准地算时间。
“你已经浪费我们好一段时间了，如果我们赶不上祭典，你们的祭神就会多一份祭品。”
高山猛不像村里那老人，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用顾虑太多忍着不动手。
大黄狗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高山猛的杀意，被吓得夹着尾巴加快脚步。
没多久，他们就被带到了一座山的山脚空地。
在那里，有几十个成年男子大小、穿着怪异的祭典服饰的身影跪坐在地上。
那些衣服一眼看上去像是由许多碎布随机拼凑而成，但每件衣服间却又一种宗教感的联系，红与黑的配色十分暗沉，让高山猛联想到了血污。
被那些身影团团围住的是两架神轿，和一个破旧的御手洗。
大黄狗小心翼翼地叫了两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唰的一声，所有身影都转头看向高山猛和少女。
它们的面前盖着一张绣有眼球花纹的黑布，微风吹过，能看到布下那惨白与鲜红。
是闹鬼神社里的极东人偶没错了。
“真的必须要这样上去？”
“嗯。”
高山猛回答得没什么底气，因为指引只有一句，‘祭典游行’。
“那走吧。”
他们刚踏出一步，那些穿着诡异的极东人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挪动膝盖给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极东人偶们的视线一直追着高山猛和少女，虽然它们脸上表现不出表情，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它们的狂热。
哒、哒、哒……
走近之后，高山猛听到神轿后面传来声响。
原来是神轿和御手洗之间，还有一个人偶在不停地重复一个动作。
御手洗本来是神社或者寺庙里专门给参拜者洗手漱口的地方，代表着洁净。
但这里的御手洗不仅破烂，里面流出来的是混有碎肉还是内脏的污血，而盛水池里浸泡着一些残缺的人偶部件。
就在高山猛和少女走到神轿旁时，那个一直砸着什么的人偶突然站了起来。
高山猛隐约间看到，人偶脚下是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从穿着来判断，大概率是刚才那村子的村民。
那个人偶转过身来，给高山猛和少女递来两个用来洗手的柄杓。
但是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碰上面已经凝固出黑色血豆腐的东西。
那个人偶也不在乎，直接把尸体上的法披（祭典用短褂）扒下来，让高山猛和少女穿上。
法披也只是外观上比柄勺干净一点点，上面的腥臭味一样可以将人眼睛熏得睁不开。
“快点穿吧，再拒绝的话，它们很有可能要翻脸。”高山猛想了想，补充道：“不是说怕它们，但是真要打起来也不是这时候动手。”
少女最后还是黑着脸把褂子穿上，然后在高山猛的帮助下登上神轿。
极东国内有数不清的神社，而有神社就代表着会有祭典举行。
祭典有不少活动，但最重要的还是祭典游行。
因为溯其根本，祭典的最大意义就是为了赞颂神明并献上祭品。
在生存环境恶劣的旧时年代里，人们可不管自己的祭神本体是什么，只要能护得他们一时安稳便心甘情愿的祭拜，所以在一些名分不正山神里，混杂着不少喜爱吃人的怪物。
有些人会被抬在神轿上并不是因为身份高贵，而是作为神明的晚餐，肯定要花心思装点一番。
神轿被几个看上去明显强壮许多的人偶抬动着。
最前面的人偶在怪异的祭典服饰上面套了一件简陋的盔甲，拿着石矛将一些大不敬的，敢冲出道路中间的怨灵怪物刺个通透。
对于那些乖乖带在山路两旁的妖邪，后面的人偶会扔给它们肉食作为奖励。
所谓的肉食，是高山猛他们先前遇到的那些不完整极东人偶。
此时的它们被敲碎一部分偶人部件，长出一团团粉色肉块。
让高山猛意外的是，这些人偶还会演奏祭歌。
它们会敲打着破烂太鼓，行走的过程中故意制造一些特殊的声响。
身为人偶不能发声也不要紧，它们手里抓着一些已经腐败的人头，只要用黑色的钳子夹一下，那些人头就会发出凄厉的惨叫。
整个祭典的游行过程办得有模有样，又那么的怪异渗人。
十分钟后，崎岖的山路变成铺着石砖的阶梯，阶梯两旁各点燃着一个灯笼。
灯笼的灯体应该是用某种皮做成的，所以从里面发出来的光有些昏暗。
游行队伍里的人偶大概是激动了起来，浑身上下颤抖着咯咯作响，像是笑声一样。
高山猛也十分激动地对少女说道：“机会差不多要来了！”
因为指引提示此时变成了——‘穿越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