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返回济州喜忧参半

  六十七返回济州喜忧参半

  黄豹手持官府和官印,说道:“合算皇上不给半个铜子,还得让咱们去给他卖命。”

  “什么话?休要胡说!”成春沉下了脸,“若你不接受,可以,我们就此分手。”

  黄豹见成春动怒,忙嬉笑道:“我随便开个玩笑,大哥何必当真呢?”

  “这种玩笑也能开吗?岂不是亵渎圣上!”成春斥责道。

  黄豹频频作揖,“得得得,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黄彪岔开话,“炅大哥,照这么说,那我们就等于招安,从此就是乡兵了?”

  成春收敛了怒容,“对,告诉山上的弟兄们有愿意当乡兵的,跟我走,不愿意的,不强求,你,黄豹,也一样,不愿意跟我走,可以留下继续当土匪。”

  “我哪敢不听大哥的,只要我愿意,没有敢说不的。”黄豹陪着笑脸,拍着胸脯道。

  黄彪问道:“官府可发军装军饷?”

  成春道:“当然发军装给军饷了,另外根据朝廷的规定,凡参加乡兵者,家里可以减免部分税赋。”

  山上山下的喽啰们闻听,响起了一片拥护声。

  成春等人在山上过了一夜,翌日,大家收拾利索,打点行装,一把火点了山寨,一行百多人奔向了济州。成春回家心切,吩咐黄豹:“我与炅仁快马先行,刘老伯与你和黄彪带领众弟兄随后再到。”

  黄豹道:“路上有官兵拦截我咋办?”

  成春笑道:“今非昔比,你有官服在身、官印在手,那个拦得住你。”

  归心似箭,快马加鞭,不几日,成春和炅仁先到了济州,来到家门口,见家门外,五丈多高的旗杆上,一面绣着“济困扶危”的杏黄大旗在朝阳下仍在迎风招展,习习作响!

  “可到家了。”成春长舒一口气。

  成春这口气刚舒完,就见炅义慌慌张张地迎了过来,“公子可回来了,不好了!家里出了大事!”

  成春一惊,“何事如此惊慌?”

  炅义叙述道:“前天夜里,有一贼人夜闯府中……”

  骷髅在小树林暗算成春未遂,贼心不死,他打算刺杀丽秋以解胸中的仇恨。骷髅来到济州,见炅府大门外监视的官兵已撤走,正是夜入舒府行刺的好机会,他穿上夜行服,身背钢刀,夜半三更来到舒府,他轻车熟路,来到后院,他认识丽秋的卧室,他飞身上了卧室的屋顶,探身下望,见屋内灯光熄灭,人已安歇,他欲跳下屋顶行凶,见有几个巡逻的家丁走来,忙缩回身子,等家丁步入前院,他轻轻跳下,蹑手蹑脚来到屋门前,拔出背后钢刀,用刀尖轻轻拨打门栓,不多时,堂屋门被拨开,他像一只耗子溜进堂屋。

  丽秋还没有入睡,自从成春走后,丽秋日日思念丈夫、担忧丈夫的安危,天天寝食不安。就在骷髅拨打门栓时,尽管声音轻微,也被里屋床上的丽秋听到,她以为丈夫又瞒着众人夜归,她起身,低声唤醒睡在身旁的丫鬟小兰,“兰儿呀,快起,你听屋外有动静,是不是公子回来了?”

  兰儿起身,点亮了蜡烛,就在这时,骷髅倏地一掀门帘,闯进里屋,丽秋和兰儿见不是成春,惊叫一声,骷髅拔出身后的钢刀就要砍,灯光下,他见丽秋美如天仙,顿起淫意,刀又收了回去,恐吓道:“若要叫喊,我就杀死你俩!”他将钢刀扎在床柱上,上前一把将兰儿揪起,狠狠地摔下床,他打算强奸丽秋,奸后再杀,“好漂亮的娘子!”骷髅扑向丽秋,兰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被摔晕,翻了个身,爬起来,见贼人要强暴主人,勇敢地扑向骷髅,抱住骷髅的一条腿,奋力往下扯,丽秋得以脱身,滚下床,手乱抓乱挠,手无意碰到一件硬东西,丽秋猛地想起这是丈夫放在床下的那支毒镖,她顺手抓起,就势刺向骷髅的大腿根,骷髅痛叫一声,跳起身,甩掉兰儿,拔起床柱上的钢刀,兰儿复又爬起,又抱住骷髅的那条腿,死死地不松手,骷髅挥刀扎向兰儿的前胸,兰儿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后翻倒,撞动了桌子,桌子上的烛台翻落倒地,蜡烛熄灭,屋里一片漆黑,丽秋趁机爬入床底。

  屋外巡逻的家丁听见惨叫声,发觉有情况,高声呼喊:“抓贼呀!”炅义带领几个家丁冲到后院,喊声四起。

  骷髅不顾一切地逃出屋门,众家丁手持火把围了上来,后院照得亮如白昼,众家丁大喊:“别放走了这个贼人!”骷髅不敢恋战,虚晃一刀,飞身上房,带着腿伤,狼狈逃窜。

  成春听罢,惊出一身冷汗,焦急地问:“少夫人现在怎样?”

  “有惊无险,少夫人安然无恙,只是兰儿死了。”炅义伤心道。

  成春三步并作两步,飞身进府,见老母端坐堂屋,进屋,扑通跪倒,泣不成声,“娘啊!孩儿不孝,让,让,让娘担惊受怕了!”

  老夫人见成春身着官府,忽然返回,又惊又喜,起身,抱着成春,老泪纵横,丽秋听见丈夫的声音,急出里屋,见丈夫返回,扑地跪倒,也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娘仨哭成一团。

  “春儿呀,我听二位公差说,你平安到了扬州,官司完结了吗?”老夫人泪眼惺忪地问道。

  “官司我打赢了。”成春起身,擦擦眼泪,将扬州大堂对质的情况简述了一番。

  老夫人摸着成春身上的官服,“春儿呀,这官衣从何而来?”

  “是皇上赐给的。”成春又将皇上的两道圣旨简述一番。

  老夫人喜上眉梢,眼含泪花,“炅家后代又做官了,因祸得福,上天保佑啊!”

  丽秋哭诉:“只是那兰儿为我而死,让我心里好难受啊!呜咦咦……”兰儿被杀,丽秋这两天心里悲伤难过,以泪洗面。

  成春发誓道:“娘子节哀,我一定为兰儿报仇雪恨,可不知那贼人是谁。”

  老夫人道:“那贼人已被认出,报仇不难,此事已报知官府。”

  “怎么认出?”成春惊愕地问道。

  “那贼人就是咱家的邻居三啸子,是老管家炅福认出的。”

  “噢?三啸子,怎会是他!”成春惊叫一声,他回想起在小树林与骷髅见面的情形,因多年不见,当时竟没有认出来,“老管家怎会认出?”

  老管家进屋,向成春叙述道:“我住在后院西厢房,前日夜里,抓贼的喊叫声将我惊醒,我下床,抄起根棍子,拉开屋门,在火把的照亮下,那贼在我眼前纵身上了西房,在他还没上房前,正与我打了个照面,我看得真真切切,那瘦得嘬腮的模样儿,就是三啸子,尽管多年不见,我也认得出,绝对没有错!”

  成春不解地问:“咱家与他有何深仇?让他下如此毒手?”

  老夫人长叹一声,“唉!说来话长,……”老夫人道出了往事。

  十年前,在炅府的西墙外有一家邻居,主人姓尚名络,靠经营绸缎布匹为生,夫人董氏,膝下原有三个儿子,大儿和二儿因病不幸夭折,只剩三儿,取名尚啸,乳名三啸子。那时三啸子只有十一、二岁,比成春小两岁,幼年时,二人有时在一起玩耍。

  尚家虽然不像炅家这么有钱,可在济州城里也算得上富裕人家。成春的父亲炅胜因伤退伍,在家养伤,与尙络有些交往,炅家与尚家的邻里关系不错,从未发生过纠纷。

  从广东来了位商人,姓林名沣,在济州城里开办了一家赌馆,召来了不少人去赌博,很多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尙络也常到赌馆参与赌博,沾上了赌瘾,他赌瘾越来越大,从小赌开始,渐渐发展到大赌,最后发展到豪赌,输了再赌,赌了再输,越输越赌,总想捞回,越捞输得越多,最后将经营的绸缎庄输进了赌馆,可尙络仍不罢手,以改善买卖经营为借口,多次到炅家借钱,借了输,输了再借,欠炅家的债越积越多,已达上百两银子。

  炅胜对赌馆深恶痛绝,认为它是扰乱百姓生活的祸根,他几次上书给知府,要求将赌馆取缔。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就嗜好赌博,赌博已在全国成风,再说没有朝廷的指令,知府那敢取缔。炅胜因此得罪了赌馆的林老板,林沣对炅胜恨之入骨。

  这天,尙络又来炅府借钱,炅胜已知道他沾上了赌瘾,将绸缎庄输掉,奉劝他戒赌,“尚贤弟呀,恕我直言,上几次借钱,你说是买卖经营不善,与我借钱周转一下,待买卖转好后就将钱还我,可我听说你在赌场豪赌,早已输掉了绸缎庄,长此下去,如何是好?还是时而可止,就此罢手吧,听愚兄一句劝,今后别再赌博了。”

  “对,我听从大哥的训导,日后不再赌了。”尙络表示接受,并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向大哥借钱,请借我二百两银子,我赎回绸缎庄,我发誓,我金盆洗手,今后永不再赌,待我的绸缎庄赚了钱再慢慢还给大哥。”

  就在这时,门口的家丁进来禀报,说是尙络的妻子董氏求见,炅胜还未应允,董氏已气冲冲闯进门来。

  正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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