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入黑店成春险丧命

  三十四入黑店成春险丧命

  刘来和黄豹在外屋听说银袋子丢了,吃惊不小,跑进里屋,“仔细找找。”

  炅旺急得掉下了眼泪,“我到处找,都没找到。”

  成春问:“你放在哪儿了?”

  “我就放在我床铺的枕头下,我,我,我找不到了。”炅旺声泪俱下。

  黄豹埋怨道:“炅公子看你机灵,把你收下,看来你也是个痴货!”

  银袋子丢了,这可非同小可,一路上的盘缠没了,还如何赶路?出发时,成春将二百两银子放在一个布袋子里,让炅旺带在身上,由炅旺负责保管,其他几个人身上只带几两散碎银子,一路上吃喝住店的花费由炅旺结账,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花费了三十多两,银袋子里还剩下一百六十多两,不想,此时银袋子丢了,大家怎会不着急?

  成春道:“此时不要相互埋怨,大家都没警惕,都大意了,都有责任。”

  刘来当即判断道:“肯定是让那变戏法的偷走了,别人没进过这屋,只有他进过。”

  “肯定是,我去找那变戏法的去!”黄豹一跳老高,飞也似地奔向了前排客房,成春、刘来和炅旺在后面紧随。

  到了前排客房,方知那变戏法的早已逃之夭夭,问店主,店主说在半个时辰以前就离开了客店。成春问:“向那个方向走了?”

  店主回答:“我没注意他去了那个方向,只见他临走时拉着两匹骆驼,查看地上的蹄印就可知。”

  大家来到店外的十字路口,见蹄印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路上除了泥泞的水就是泥泞的土,辨别不出骆驼去的方向,成春当机立断:“咱们分头去找,我向西,黄豹,你向东,刘老伯向南,炅旺,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你向北去追!”

  四人回店,各自上马,临分头时,成春叮嘱道:“各自追出四十里,若没有,就返回,谁没返回,就说明已经追上了,然后一齐向那个方向聚齐,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人点头。

  “还有,若一方追上,不要急于动手,那厮手段高强,不好对付,要尾随,待大家聚齐后再下手!”成春补充道。

  三人再点头,“出发!”成春吼了一声,四匹马像四支离弦的箭向四个方向射去!

  成春纵马向西追出三十多里,未见骆驼的踪影,他望望天,天仍阴着,见朦胧的太阳已偏西。他准备再向前追几里地,若不见骆驼,就拨转马头返回,就在这时,猛地从道旁的草丛中窜出一物,成春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只黄羊!是一只又肥又大的黄羊,黄羊飞快地逃跑,成春一时兴起,驱马追赶,他想要杀死黄羊,拖回旅店,让店主烹炖,做为今晚的酒菜。成春拔出宝剑,驱马紧紧追赶,黄羊顺着道路向前狂奔,追出二里多地,黄羊渐渐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被快马追上,成春看准黄羊,说声:“着!”宝剑出手,射向黄羊,正中羊背,剑入羊身半尺,黄羊惨叫一声,中剑倒地。

  成春下马,从羊身上拔出宝剑,抱起黄羊掂了掂,足有上百斤,他把死羊扔在马背上,准备往回返,上马时,他看见远处横卧着一座荒野的小村庄,离村子很远处有个宅院,从屋顶升起一缕炊烟,再定睛细看,见门上酒幡高挑,他心思:这一定是个酒馆,我现腹中饥饿,何不前去酒馆,让酒家将黄羊烹熟,我吃些,剩下带回,留给黄豹等人去吃,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骑骆驼人的下落。想到此,便催马向前。

  到了近前,才知这是一家不小的酒店,房屋有十多间,分前后院,比现在住的旅店还要大。酒馆的店主是一中年男子,高子不高,很结实,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客官,请进,是打尖还是住店?”

  成春将死羊丢在地上,“请店家把它炖熟,我吃些,剩下的带走,要多少工钱随便。”

  跟在店主背后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长得粉面桃花,柳眉杏眼,成春眼前一亮,心里惊叹:哎呀!没想到在这荒野的黄土地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这女子纤纤细步来至近前,刚要开口说话,猛见地上横躺着一只死羊,背上血迹斑斑,哇呀一声尖叫,吓得捂着脸跑回了内堂,成春诧异,店主上前一揖,“客官不要见怪,刚才害怕的是我的婆姨,得了一种怪病,见到死尸就惊骇乱叫,尤其是更怕见到血,让客官见笑了,请包涵。”

  成春说声没关系,选了个椅子坐下。店主唤来伙计,“把这只黄羊拖到厨房炖了,要多加作料,做细致些。”

  伙计看了一眼成春,应了声,拖着黄羊去了。成春坐定,问店主:“请问店家,见没见有位骑骆驼的人从此经过?”

  店家迟顿了一下,“没见到,我一直在店门口观望来往客人,没见有个骑骆驼的人从门前经过。”

  成春又问:“前面有个村庄,唤什么名?”

  “这村子名唤王家湾。”店主答道,“村子不大,住着几十户人家。”

  “店家可是这村的人?”

  “正是,正是。”店主话一转,“哎,客官,不能在这儿呆坐着,这儿有现成的酒菜,请喝两盅吧?”

  “也好,拿一壶酒来,再要个拼盘。”成春不敢大花费,知道自己囊中羞涩,身上只带几两银子,更何况银袋子没有找回,日后的盘缠还没着落。

  店主向里面招呼一声伙计,“一壶酒,一个拼盘!”

  里面又一名伙计应声,很快酒和菜端了上来,成春自斟自饮,吃了两口菜,喝了几盅酒,忽觉自己头皮发麻,见店主好像长了两个脑袋,眼前金星乱迸,他心里明白:哎呀不好!我中了蒙汗药,被人暗算了。他眼前一黑,扑通倒在地上。

  店主高兴得向里面一拍巴掌,“倒了,倒了!快来呀!”

  成春脸贴在冰凉的地上,脑子稍稍清醒些,可就是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眼睛睁不开。他能听见屋里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快搜他身上有多少银两。”

  两名伙计上前,解开成春的衣扣,搜遍了全身,从衣兜里掏出二两多银子,“他娘的!这小子是个穷跑路的,身上只有这么点银子。”

  店主说:“他身上的宝剑和门外的马还能值几两银子,总算没白下手。”

  女的说:“别下刀,和往常一样,扒光了衣服,捆上手脚,再堵上嘴,蒙上眼,装在麻袋里,拖到那边山坡下,喂狼算了。”

  成春没有丝毫的反抗力量,任人摆布,很快衣服被扒光,手脚被捆上,嘴被堵上,眼被蒙上,装进了麻袋,扔上了马背。

  成春暗暗叫苦:哎呀!我万万有想到,会死在这里,我命休矣!现在成春唯一能管用的器官就是耳能听声音,鼻子能呼吸。他听见伙计说:“哎!掌柜的,天不下雨了,可飘起了雪花,待雪停了,再去吧。”

  店主道:“休要啰嗦!不管那些,赶快扔去。”

  伙计上马,马开始奔跑,成春就觉得耳边冷风嗖嗖,他清醒了许多,可身子被捆的结结实实,一点儿不能动弹。

  马跑出大约五里多地,停下了,成春被伙计从马背上掀下,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随后成春就听见马蹄声渐渐远去,成春试着动一动,觉得身体有了力气,身子听使唤了,他嘴堵着,不能喊叫,眼被蒙着,看不见东西,他心急火燎,他想:急有什么用?只能加快死亡,我决不能这样死去,我要活!趁现在还有些力气,我得想办法逃出麻袋。他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身子,觉得后背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他想:这一定是一石块,棱角露出地面,我何不利用它割断手上的绳索?想到此,他有了生的希望,他用胳臂肘撑地,挪动身子,手靠近石块的棱角,经过努力,手终于靠近了石块的棱角,他用力在棱角上蹭磨,隔着麻袋,得先磨开麻袋,才能磨到绑绳,他用力蹭磨,很快麻袋磨开了,他用鼻子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继续磨,又过了吃一顿饭的工夫,手上的绑绳终于磨断了,他双手能动了!他扯掉堵嘴的破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气,他又扯下蒙眼的布罩,眼前光明了,他顿时浑身有了力气,双手一用力,撕开了麻袋,赤身裸体地从麻袋里钻了出来,他成功地逃出了麻袋,他解开脚上的绑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他获得了新生!

  正是:旱苗得雨靠天时;死里逃生凭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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