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
“进去了。”小秦冰带头往屋里走。
屋子里非常简陋，只有有一张床，一张小方桌子和几把椅子。床上被子叠摆的整整齐齐的，枕头边也整齐的叠放着几件衣物。而小桌子的中间点着一盏油灯，油灯边上有个大碗，装着几个馒头。桌子的两边各放着一个装着水的小碗儿，其中一个小碗儿边上还有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至此，再无他物！
昏黄的灯光，借着大开的房门在空中摇曳着。
小步凡突然鼻子有些发酸！他们两个住的如此简陋不说，而且只有馒头可以吃！连个小菜都没有，只能就着水干吃！他们还都只是五岁大的孩子啊！
小步凡倒是忘了，自己现在也还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
小步凡在小桌子前坐了下来。
“吃吧。”小秦冰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个小碗儿，装好了水，放在小步凡的面前。
“谢谢。”
小步凡看着小秦冰的举动，想哭。上一世他刚刚到训练基地的时候，只有六岁。那些教官把他丢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里面已经有九个孤儿了。那些吃人的教官每天都只往地牢里扔二十个馒头，让这些孤儿像狗一样去争去抢。就算像狗一样，为了活着，他们也得去争去抢。那几个孤儿都比步凡大一些，步凡自然抢不过他们。虽然只是几个馒头，他每天也只能缩在角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暗自吞咽着口水。直到去那个地牢第五天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突然，眼前出现了半个馒头，其中的一个孤儿也只是对他说了这两个字两个字，吃吧。这景象何其的相似！今天，他也是如丧家之犬一般饥肠辘辘的逃到这里。
有时候，人真的活着还不如一条狗！
“你们就只吃馒头啊，这我哪吃的下呀。小姨临走前不是让人每天都送吃的过来么？”小丫头也饿了，但看着只有几个馒头就没了食欲。
“哪有。。”
“絮絮，你要是饿了，就回去吧。”小秦冰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小庞山。
小庞山看了小秦冰一眼，随即坐在小步凡的边上，低着大脑袋瓜子，沉默不语。
“絮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待会你舅母又该骂你了。”小秦冰提醒着小丫头。
“我不····好吧，我还是回去吧。大冰块儿小山我明天再来找你们玩儿哦！小可怜儿我先回去了哈。”小丫头似乎还不想回去。但她听到小秦冰提到她舅母的时候，眼神有些慌乱。她似乎很怕自己的舅母！小丫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冰哥，为什么不让俺说？”小丫头刚走，小庞山就看向小秦冰。
“想听故事么？”小秦冰看了眼正同样在看着他的小步凡。
“好呀！”小步凡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觉得没有那么饿了才停了下来。
“你一定好奇我姓秦，但却不住在秦府里？对么？”
步凡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姓秦，但我和秦家人却没有血缘上的关系。这一切要从我父亲说起，我家以前世代都是农夫，但我父亲却不愿他和他的子孙一辈子也做农夫。父亲小时候很崇拜武者，也想去练武。于是，父亲在他少年时期四处游历，想找一位师傅去学武。可是父亲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财上贡，没有一个武者愿意收父亲为徒。“
”但，父亲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最终，父亲在游历的途中遇到了秦爷爷。秦爷爷就是秦府上一代家主，也就是絮絮的外公。要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练武，秦爷爷当时只是留给了父亲一套寒冰无心决就离开了。没想到父亲很有练武的天赋，几年下来就有了武者的实力。父亲后来为了报恩，找到了秦府。秦爷爷认出了父亲，并让父亲成为了秦府的一名护卫。秦爷爷很看好父亲，把很多的事情都交给父亲去办。"
“就这样，父亲在秦府呆了三年之后，突破到了大武师的实力。要知道大武师已经是秦府的第一高手了。秦爷爷更看重父亲了，提升父亲为秦府的护卫统领。秦爷爷甚至有意认我父亲作义子，我父亲答应了。秦爷爷待我父亲就像亲子一样，我父亲也十分尊重秦爷爷！后来，我父亲遵从秦爷爷的意愿改姓为秦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也姓秦。”小秦冰喝了口自己面前小碗儿里的水。
“后来呢？你怎么住到这儿了呢？”
“后来，在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父亲和秦爷爷出了趟远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北风帝国的骑兵，我父亲和秦爷爷没都没能活着回来。这几年，虽然我们帝国与北风帝国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北风帝国时常会派小股的骑兵袭扰我国的边境。”小秦冰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深深的仇恨。
“帝国边境难道没有人把守么？”小步凡皱了皱可爱的小眉毛。
“怎么没有？但是那些都是北风帝国精锐的骑兵，来去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在我国边境的村庄抢掠一番，也不作长时间的停留，帝国守军那帮废物能怎么样？”小秦冰似乎对帝国的守备力量非常不屑。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没了父亲。秦府那些曾经眼红我父亲的人，开始排挤我的母亲和我。连这一代秦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都不喜欢我们母子。他们觉得秦爷爷在世时对我父亲一个外人，比对他们好。尤其是家主夫人，那个坏女人更是想尽了办法找我母亲的麻烦。最后，那个坏女人让人把她的玉佩，偷偷放进我母亲的房里。以此栽赃，说我母亲偷了他们东西。他们没收了所有我们母子的钱财，把我们母子俩赶了出来。“可以看的出来，小秦冰很恨现在的家主夫人。
“当时，只有小姨站出来帮我母亲说话，小姨和那个坏女人大吵了一架。但毕竟一个家族做主的是家主，任凭小姨如何吵闹，最终也没能改变结局。无奈，我母亲带着还没满周岁的我，回自己的娘家。可是，母亲娘家人觉得母亲是因偷窃被赶出来的，丢尽了他们的脸面。任母亲如何苦苦哀求，就是不让我们母子进门。”小秦冰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泪儿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小秦冰抹了抹眼泪：“就在我和母亲走投无路了的时候，小姨找到了我们母子。小姨拿出自己身上仅有的钱，买下了这个小院给我们母子安身，并把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全给了我的母亲。小院虽然有些破旧，但对母亲和我而言，却是世上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地方。自那以后，小姨都会时不时的带些吃的和钱给我母亲。”
小步凡通过小秦冰的语气能感受到，秦冰对秦如霜的喜欢和尊敬。
“再后来，母亲连续遭受了那么多的打击，整个人每天都郁郁寡欢的。时间长了，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差。在我三岁那年，母亲离开了我。我母亲走后，小姨想把我接回秦府去。我拒绝了，秦家人也不会同意秦小姨把我接回去。就这样，我还是住在这个小院。小姨人真的很好！这几年，小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小山，你刚刚如果告诉絮絮实情，絮絮一定会告诉小姨的。你想让小姨再去和秦家人去吵？去闹么？小姨就算去吵去闹又能如何？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小姨。”小秦冰最后看着小山
“俺。。俺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山呢？”
大山？？嘿嘿还蛮符合俺的形象嘛！坐在边上的小山听着小步凡对他的称呼，很是满意。
“小山的父母也是被北风帝国的人杀死的。秦府是医道世家，秦小姨更是石城附近远近闻名的“医仙子”。在我母亲过世不久，，小姨去城外一个几十里的山庄给人治病。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在捡柴的小山。经过了解得知小山也是个孤儿，小姨就把他带回来和我作伴了。”
“大山。。。”
“没事，嘿嘿那些事都过去了。”
是啊！生活总要继续，乐观面对才是王道。
“你呢？”小秦冰看着小步凡。
“我？“
小步凡想了想，决定还是再观察一下他们，现在还不能说。
”我的事说来可长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们吧。我现在只能和你们说，我来自帝都的一个大家族。”
小秦冰和小山对视了一眼。小秦冰点点头，既然步凡不想说，他们也不强求。
“可以告诉我絮絮的事么？我刚刚看她好像很怕她的舅母，为什么？”小步凡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
“絮絮姓柳，和你一样，来自帝都。”
“柳？莫非是柳阁老家！”小步凡瞪大了的眼睛。
“恩。絮絮正是柳阁老的孙女儿。”
“是了。。是了。柳阁老的儿媳妇秦如雪就姓秦。”小步凡喃喃自语。
"秦如雪就是秦大姨，她是秦家现在家主的姐姐，小姨是他们的妹妹。我其实对秦大姨并没有什么印象，她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嫁到帝都了。听我母亲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秦大姨回来过一次。之后，秦大姨就再也没回来过。”
“秦大姨两个月前死了！听说秦大姨和一个叫柳飘飘的女孩子一起死的，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
“中毒死的。柳飘飘是秦大姨的大女儿，也就是絮絮的亲姐姐。她们是中了一种静心草的毒，静心草可以让人的心脏慢慢的停止跳动，这个过程只有一刻钟。一般都是用来给那些不堪病痛的老人服用的，是一种安乐死的药。”
“你是说有人故意要杀死她们？”
“恩。小姨是‘医仙子’，不会错的。小姨亲自去京城查看的情况。听说柳阁老杖死了几个奴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其中具体的经过，小姨没说，只是把絮絮给接了过来。因为秦大姨死的不明不白，秦家的那个坏女人担心絮絮会给秦家带来麻烦，她一开始并不同意絮絮常住在秦府。后来还是秦奶奶出面，那个坏女人才不得不同意。虽然看在秦奶奶的面上让絮絮在秦府住了下来，但是那个坏女人仗着自己是絮絮舅母的身份，老是背着秦奶奶为了一些小事训斥、责罚絮絮。所以，絮絮很怕她。”
“那个女人这么可恶的吗？”小步凡都开始厌恶秦家的那个夫人了。
“谁可恶了？你们几个小家伙儿在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