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详的羽翼
第十一章：不详的羽翼
“弄玉呢？”小鹤觞眯着眼，看着外面的朝阳！坐在床上虚弱的问着正在一旁为自己擦脸的俏丽女子！
红莲公主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原因不用多说，所以大清早就来到了鹤觞的房中为他擦洗着小脸蛋，表现的就像是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当红莲听到鹤觞问弄玉，表情一顿，随即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嗷～弄玉啊！有事情，出王宫了！呵呵～你饿么？”
红莲想要转移话题，但是鹤觞看见了红莲的表情变化以及吞吞吐吐！
神色一正，眼睛定定的看着正在为自己擦脸的玉人！
“说吧，别瞒着我，我的年龄都够当你父亲了！”
说着鹤觞一脸玩味的看着红莲公主“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红莲一听就懵了，什么叫做我的年龄可以当我爸爸？
然后红莲奇怪的打量了一阵面前的孩子！
认真的观察以后红莲开口了：
“喂，你不要吓人了，就你个小屁孩，年龄可以当我父亲，你骗谁呢！”随即嘴巴一撇，一脸的不相信！
鹤觞也不指望他能明白，也不去解释。
“说吧，弄玉呢？”
鹤觞之所以努力的在找弄玉，是因为缺乏母爱的鹤觞在弄玉照看的那几天给予了鹤觞类似于母爱的情感，使鹤觞不自觉的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弄玉！
“啊…呵呵…鹤弟弟，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好………”
“够了，我叫你说！”一声怒吼打断了红莲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红莲愣住了，自小到大只有面前的这个小孩敢对自己这么说话！而且自己还感到了一丝害怕！
想当时小庄的一句话，自己拼命练剑，在比剑时将自己的师傅刺死也没有觉得害怕，可是现在，自己这是怎么了！
鹤觞看见红莲不答，反而发起了愣，微微的感觉到事态已经恶化！给人一种无可挽回的感觉！
鹤觞当然不管红莲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
一声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将红莲拉回了现实！
红莲咬了咬嘴唇，淡淡的开口，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解释了起来！
“姬无夜，就是那天与你交手的大将军，他啊！原本想要娶我，难以想象吧？我会嫁给一个老男人”说着自嘲的看了看静静聆听的鹤觞接着说道！
“弄玉原属于（流沙），一个暗杀组织，由小庄和一个叫紫女的一同创建！所以我请了弄玉，现在你许也猜到了吧？”
红莲看着面前的小孩脸色一点点的苍白，再到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单，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深呼了一口气！
“弄玉是来刺杀姬无夜的！不是姬无夜死，就是她……”
睁开眼的红莲说不下去了，因为鹤觞的小手中已经渗出了鲜血！嘴角也流下了一丝的鲜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在哪？”终于鹤觞开口了，声音嘶哑，就不像是个孩子的嗓音！
“什么？”弄玉纳闷了！
鹤觞眼神坚定的看了看红莲“姬将军府！”
红莲不忍，却也只好打破鹤觞的希望！
“来不及了，计划已经开始了！”
—————姬将军府内——————
琐窗内，弄玉端坐梳妆。
她今天换上了一袭玫瑰紫的轻裙，外罩的衫子也变成了柔腻的暖黄色。
她洁如美玉的肌肤薄薄施了一层脂粉，双颊微红，衬着嫣然如夏季朱樱的唇色，令她原本清纯的容颜焕映出几分秾艳。
这种秾艳多少有些不自然。
像她这种浑金璞玉的天然气质，本不必化世间时兴的浓妆。
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此刻何其讽刺而悲哀。
黄昏，将军府大殿。
灯火通明。姬无夜一手拄着把青铜长刀，一手抓着个青铜酒爵，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酒。
木板的地面嗒、嗒响动，如吴王夫差为西子修建的屟廊。
一双淡绿色的高底文履踏着轻盈的步子姗姗而来。玫瑰紫的裙裾与暖黄的宽袍下摆窸窣摩擦地面。
弄玉平静地一步步向姬无夜走去。
她的风姿优美而有韵致，脸上也做出温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她全身上下隐隐透出慑人的淡定，这种气息在她花一样美丽的衣饰和容妆间，刚刚隐藏至姬无夜不会被惊动的程度。
她右侧如云的发髻间，插着那枚美而危险的碧色头簪。
头簪锐利的簪尖隐于发丝深处，只向人展示它柔和无害的精致外表。
姬无夜又喝了一大口酒。
弄玉已走至他所坐几案前的阶下，停步。
她与姬无夜之间，早就置放好一方朱红色琴台，
琴台是空的。
姬无夜开了口：“听说你琴艺超群，一曲弹奏能引来千鸟汇聚的情景。今晚本将军想亲眼一见。”
他说话的嗓门真大。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一直牢牢惦记着弄玉昨天弹的那曲琴。
弄玉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柔声细语：“弄玉有幸，愿为将军献奏一曲。”
姬无夜道：“好！”
一个弯腰驼背的下人佝偻着送上一架琴，放在朱红的琴台之上。
姬无夜道：“你就用那架古琴为我弹奏一曲吧。
弄玉的目光停在了琴上。
她的眼神似乎起了变化。
这架琴纹理细腻，琴身一侧还垂有浅色的丝穗，看起来依旧安静祥和。
而琴面坚韧的七弦，已如愁肠断裂。
这正是昨天出现在雀阁中那方青玉案上的古琴！
这架琴，携带了几许相见与别离！
自己来到阁后，自己的东西早已被销毁完毕，原本自己只是弹着心中想象的古琴来想念那个时日无多的小孩！
弄玉不断弹琴的动作被一个叫白凤的少年看见，借机给了自己一把古琴！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姬将军府中已有七条幽魂，那个叫白凤的少年也被追杀！
驼背的下人已悄悄退下。姬无夜正在“欣赏”弄玉此刻的神情。
他此举摆明了在刁难弄玉。
他特别喜欢折磨地位不如他的人，尤其是胆敢冒犯他权威的人，就是那个小屁孩，所以他将愤怒转加在了弄玉的身上！
姬无夜原本已经不敢再打红莲的主意，但是那个中医的诊断确再次将姬无夜的愤怒推向了顶点！那就是那个叫鹤觞的小孩时日无多！
姬无夜饶有兴趣地看着弄玉。
墨鸦此时也看着弄玉。
墨鸦可以说是姬无夜手中的杀人利器，是那个少年的师傅！墨鸦并不在大殿之内。他隐身于殿外檐下，自最高的窗棂缝隙间远远俯视殿中的一切。
他似乎也对弄玉的事很关心，因为就是自己的管教不严，使自己的徒弟沾上了这世界上最不好戒的毒！那就是“爱”
此时的大殿里
弄玉面对着七弦已断的古琴，微一屈膝，垂头应道：“是。”
说罢，盈盈上前，跽坐于琴台边，一双素手抚过琴面。
墨鸦遥望她的一举一动。
以他之机智，亦猜不出弄玉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忽然侧过了脸，因为看见了一样东西。
白凤正以与墨鸦一模一样的姿势伏在檐下，向内张望。
墨鸦转了转眼珠，不由地一声轻笑。
他就料到这傻孩子还是忍不住要回来再看一看的。
墨鸦并不希望白凤回来，也明白他不可能不回来。
墨鸦扫视了一下四周。
将军府中他目所能及之处，除了他俩以外，半个人影也没有。
——将军“风流旖旎”时，不会喜欢周围环绕一大串不相干的人。
晚霞在黑夜的咫尺之处灿烂。
灿烂的晚霞给府中屋舍亭台笼罩了一层温暖而凄艳的气氛。
夕阳正投射在窗外一黑一白两人身上。
墨鸦见四周无人巡逻，将身一纵，轻手轻脚地跃下地面。
白凤瞥了他一眼，跟着跃下。
在高处虽能一览无余，有些细微之动静却无法真正看清。
两人立于窗前，齐向内望。
弄玉的手还在抚弄琴面。
姬无夜瞪着她：“这样你也能弹奏？”
弄玉慢慢言道：“弹奏乐曲分为两种。一种是琴弦之曲，一种是心弦之曲。——我为将军演奏的就是这心弦之曲。”
她说着抬起头来，妙目凝注前方。
姬无夜暗自疑怪，问：“心弦之曲？”
弄玉温柔的语声说道：“琴弦弹奏的曲子，每个人都能听到。”
她目视前方，却并未看着姬无夜，目光仿佛望向很远很远的所在：
“心弦弹奏的曲子，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听到。”
姬无夜大声道：“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所谓的心弦”
然后弄玉的素手动了！
姬无夜瞧着弄玉十指挥来挥去，一点儿琴声都没感受到。
他的嘴唇抖个不住，眉心能挤扁三五只苍蝇，鹰眼直瞪，就差脸上写着“气煞老夫也”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弄玉的羽睫终于抬起。
方才她弹心弦之曲前，目光是温柔真挚的。
此时她妩媚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迷人而可怕的神态，目光锐利，明珠般的瞳仁暗藏针锋。
她的声音仍是轻柔宛转：“将军，琴音可还入耳？”
姬无夜瓮声瓮气地大喝一声：“你用这种把戏戏弄本将军，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说完第一句，他已握起拳头；第二句说了一半，他抓住了青铜长刀的刀柄；等整个儿话说完，长刀已经呼地一声挥到弄玉面前，指着弄玉的鼻子。
弄玉缓缓放下双手，一点点抬起头。
她直直盯着刀尖，目不稍瞬。
窗外，白凤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给将军做了这么多年事，知道此人一发怒啥都干得出。
他忍不住想冲进去。
一只手一把拖住了他。
墨鸦压低声音道：“姬无夜的武功远在你我之上，不要轻举妄动。”
弄玉柔声道：“将军赐我这断弦之琴，自然是要听非常之曲，臣妾安敢愚弄将军。”
弄玉继续道：“将军不信，可看看大殿四周。”
姬无夜适才忙于生气，居然没察觉周遭变化。
此时他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屋梁上成百上千的乌鸦，传入耳中的是乌鸦“啊、啊、啊”的怪叫一片。
乌鸦们有的歪着头，有的斜着眼，几千几百双眼睛，几千几百只尖嘴都冲着姬无夜。
弄玉盈盈立起，悠然笑道：“将军现在已经看到了千鸟汇聚的奇景，还觉得是弄玉在愚弄将军吗？”
姬无夜抬头四顾，心里发毛。
这么多乌鸦凭空冒出来，又不大可能是被姬无夜伟大的人格魅力招来的。
只能是弄玉所为。
梁上的乌鸦们还是来者不善地探头探脑。
窗外的白凤和墨鸦一直在观察殿内变化。
白凤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忽然觉得即将有可怕的事发生。
这曲中满含着死亡的决绝……
他很想阻止那件可怕的事情。
可是条件的限制使他俩此时都只有继续看着事态发展。
弄玉嫣然一笑，脸上又放出了那明亮的光！
姬无夜一手捋须，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用力将青铜长刀插入地板，狠狠一脚踢翻了朱红的琴台，走向弄玉。
姬无夜大笑着道：“之前就有人说你不同于一般的庸脂俗粉。”
他一只黑黝黝的蒲扇大手托起了弄玉雪白的下巴。
弄玉不让自己心里的感想流露出来，美丽的脸比小黄莺还温良驯服。
“果不其然。——好！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弄玉一脸温良，像只鸟儿般踡在姬无夜怀中。她手掩朱唇，轻轻巧笑。姬无夜笑得更大声，姬无夜一步步走过木板地面，长笑道：“美人善鼓琴瑟，再为本将军弹奏一曲春宵醉如何？”
弄玉娇声耳语：“将军真的想听？”
姬无夜色迷迷地眯眼笑道：“急不可耐。”
弄玉双颊嫣红，朱唇轻抿。
在此时此刻，她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美，美得毫无瑕疵。
——有一些生命，总在即将结束之际完美。
在宿命之前以最完美的方式绝望。这是对自身那永恒的灵修的最高礼敬。
弄玉的纤纤玉手轻抚鬓发，兰花般的五指灵巧地抽出了那枚簪子。
她温柔地笑着，媚眼如丝，右手在姬无夜胸前抚摸起来，温暖的娇躯靠上姬无夜的身子。
她呢声微吟，似在撒娇。
姬无夜陶醉地哼了起来，闭眼陶醉，赞道：“好指法！”
弄玉娇笑着：“将军请赏。”素手垂落，渐至姬无夜胸前。
她的手猛地一翻，头簪已在指尖。
她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簪子的方向，一招刺出。
她为了这一刺忍受了太久。
她不愿再等待下去！
这一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姬无夜惊觉不妙，下意识地将弄玉高高抛起。
弄玉借势一个空翻，绕着姬无夜迅疾无比地掠了半个圈子，自姬无夜铁臂之下抢入，用力一刺！
白凤听到殿中异动，急开眼一瞧，不禁呆住。
姬无夜脸上的肌肉不住扭动，木头桩子般僵在原地。
弄玉簪子的尖端已插入了他的心口。
弄玉伏低了身子，仰起美丽的脸庞。
她右手拈着簪头，温柔地嫣然一笑。
姬无夜在颤抖：“你，要杀我？”
弄玉笑得极其甜蜜，目光却冰冷。她看着姬无夜，就像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她空山清泉般的明眸之中，满是鄙夷与厌弃，以及一种难以言宣的复仇快意。
她又抿起了朱唇，用极温柔的语气一字字微笑道：
“春宵苦短。你这一醉，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梁上，群鸦惊起，啊啊飞鸣。
黑色的不祥羽翼遮蔽了整个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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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读者的推荐票！没有想到会轮到我的身上！为此我还傻乎乎的一个中午都兴奋的没有睡着觉，以至于下午的课上都是欲仙欲死！
哈哈哈，还有我最为感谢的就是一个叫做问峰登林的书友！说实话吧，你也是那个让我兴奋到没有睡觉的罪魁祸首！
在此，谢谢你们的支持，也要我知道了！有你们，这本书不会寂寞！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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