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烟雨飘渺楼
春雨楼的第六层让李清风想到了一个词‘办公室’。这第六层里忙碌的众人对这两个陌生来客似乎没什么兴趣，依旧忙碌自己手中的事，有的翻弄竹简，有的奋笔疾书，有的取鸽笼。
店小二将李清风、单戈二人带到了东侧的一个书房外“大掌柜你邀请的客人到了”店小二站在书房外身子微倾，神色谦恭的说到。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一个秀气的年轻人出现在三人的视野内。此人一袭白衣，瘦瘦高高的身材略显羸弱，一张干净的脸庞上剑眉星目。看起来像个书生却又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
“在下春雨楼大掌柜东方荀”。
东方荀对李清风与单戈二人抱拳施礼道，李清风抱拳回礼“李清风”。单戈依然一脸嫌弃，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无动于衷。李清风用手肘碰了碰单戈，单戈并不给李清风面子。无奈李清风只好朝着东方荀尴尬的笑了笑，以示歉意。
东方荀对此并不介意，举手投足间充满礼节，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如同春风拂面“两位公子不妨让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春雨楼的妙处。”
李清风点了点头，他正准备询问这神秘的第六层楼的用处。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人以及竹简、布帛都是用来整理中原各处信息情报的，这些人经过严格的删选，最起码的本领就是一目十行，记忆力超群。这些鸽笼里面的鸽子是用来传递信息情报的“脚夫”。一层酒肆、二、三层妓院、四层赌坊、五层客房这是人们所见到的，这些营生也正是六层众多人员薪酬的提供者。”东方荀一边介绍一边带着两人四处观瞧。
“你作为春雨楼的大掌柜，为何要搜集天下情报呢？”李清风感觉到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却是不解，东方荀为什么要给自己透漏春雨楼的秘密？他的目的何在？
东方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情严肃“拜见新任绣衣御史”，春雨楼第六层的所有人包括引路的伙计都应声跪倒“绣衣使者，除暴安良。斩除莽贼，复我汉室。”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就连单戈都换上了一副吃惊地面孔。李清风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过了片刻方道：“难不成你们也是绣衣使者？”
“正是，在下绣衣使者东方荀未能远迎绣衣御史大驾，敬请恕罪。”东方荀再拜道。
“好啦，快起来吧”李清风心中终于有了底，知道都是自己人。众人旋即起身。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新上任的绣衣御史？”李清风依然疑惑不解，一边询问一边扶起东方荀。
“回禀御史，天下大事我春雨楼能知者十之八九。春雨楼有史以来就是绣衣使者的心脏。之前收到消息，得知由于叛徒杨森的出卖，绣衣使众多弟兄死伤无数，遭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但是奇怪的是春雨楼并未受到袭击。后来张生等绣衣使者推选出了一位新的绣衣使者，而且拥有‘绣衣令’，根据当日在场的绣衣使者的描述，以及二位于长安城斩杀叛贼杨森。所以我们断定您就是新任绣衣御史。”东方荀回答道。
关于春雨楼为什么没有受到奋武卫的搜查，这个原因或许李清风心中知道，杨森知道春雨楼毁了，那么绣衣使者就真的毁了。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李清风。”李清风总是感觉别人动不动就给自己跪下行礼的举动特别别扭。
“属下不敢”东方荀连忙抱拳道。
“好啦，好啦”李清风见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御史，请随我前来”东方荀看了看单戈，想要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清风知道东方荀还有秘密要告知自己“不要紧，小师哥是自己人。”
东方荀为李清风与单戈在前面引路，走到了春雨楼第六层的一个房间内，里面格局布置与第五层中暗藏通道的房间一摸一样，李清风不禁纳闷道“难道春雨楼真的有七层？”
东方荀依然转动房间内的青铜鼎后，房间内高大的柜子缓缓地闪开了一人宽的通道，三人随之进入。这春雨楼第七层便是绣衣御史所居之处，书房、卧室等一应俱全。站在春雨楼第七层能够俯瞰整个南阳城。能够进入到春雨楼第七层的人物只有绣衣御史、绣衣副使以及东方荀。可见东方荀作为春雨楼的大掌柜是绣衣使第三号人物。
“御史，这里便是历任绣衣御史所居之处，于此下达指令，知晓情报都在方便不过了。而且这春雨楼不仅仅是七层，其实春雨楼有九层。那两层位于地下，是绣衣使者藏兵之处。里面拥有武器库、审讯贼人的牢房。更有两条秘密通道通往南阳城外。”
“我去，这也太牛x了。”就算是李清风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对于在这个时代拥有这样的情报系统，他未免一时词穷。
“您说什么？”东方荀一脸不解，向李清风询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表达这春雨楼真可谓神通广大。”李清风连忙掩饰。
“以后，您就是这春雨楼的主人了”东方荀看着李清风说道。
李清风不禁感慨“有这样的春雨楼，我绣衣使怎能不兴，汉室如何不复。”
·····
入夜，一轮明月给整个南阳城披上了一层银沙。夜间的风也比日间清凉的多。李清风此刻却没有赏月的闲情逸致，因为今夜是与绣衣使者约定见面的日子。
南阳郡城外一处荒野之地此时如同白昼，上千个火把照亮了整个荒野。李清与单戈、东方荀准时来到这里。张生等熟识面孔基本上都在前列，见到李清风后齐齐跪下行礼，后面的绣衣使者纷纷跪地“参见绣衣御史。绣衣使者，除暴安良。斩杀莽贼，复我汉室。”口号震天。
李清风抱拳回礼道：“诸位绣衣使者兄弟辛苦了，索性你们在这场劫难中都活着。你们是绣衣使最大的财富。”
李清风取出怀中的绣衣令高高举起“承蒙大家太爱推举本人担任绣衣御史，在下不才。但是既然推选了我担任绣衣御史，那么我就要扛起绣衣使的职责。光复汉室的同时也要让绣衣使诸位兄弟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张生等绣衣使者叫好声不绝于耳。
李清风把装有杨森人头的锦盒打开，提起杨森的人头“诸位，叛徒杨森已被我斩首于此。以告慰众多遭杨森背叛而殉职的绣衣使者兄弟们，也算是我李清风送给大家的见面礼。”
众人见到杨森这个叛徒已死，无不欢呼雀跃。
“我李清风有一个建议，现在绣衣使者遇难，损失惨重。据闻奋武卫甄邯上奏王莽说绣衣使者以绝于天下。如此我建议绣衣使者称号暂停使用，避免奋武卫过度打击。遂改春雨楼为烟雨飘渺楼，改绣衣使者为楼卫。本人不才，自称楼主。由此我们有明转暗，更有利于恢复汉室。不知大家意见如何？”李清风一个是真的想让绣衣使者换上一个新的“外衣”后更加方便执行任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清风想过一把江湖草莽山大王的瘾。
众人议论纷纷“绣衣使者自大汉武皇帝创立以来，此名以深入人心。如今改成他名会不会不妥？”
“御史说的对，甄邯那狗贼自以为绣衣使者被斩尽杀绝。就算逃走一两个也成不了气候。如今改名后，就可以用新的身份办事，而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认为改的好，这样我们官方的身份就可以变成江湖组织。朝廷对待江湖组织的方式都是只要不威胁朝廷政权，就不会过分打压。”
“属下东方荀参见楼主”东方荀率先跪拜。张生等众人亦纷纷跪拜，高喊楼主。
自此江湖与庙堂中绣衣使者成为历史，但是烟雨飘渺楼却横空出世。
······
李清风待众人散去后，留下张生等人一同前往昔日的春雨楼，如今以改名为烟雨飘渺楼。李清风、东方荀、单戈、张生四人在烟雨飘渺楼的第六层东方荀的书房内相对而坐。李清风的目的是开个小会，来确定下烟雨飘渺楼的规矩。
李清风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
一、现在所有幸存下来的绣衣使者的姓名、事迹、家庭地址、家庭情况皆登记造册，以防生变。此事由东方荀负责。
二、为了防止在发生类似于杨森事件，找寻一种能瞬间致人死亡的药丸。在兄弟们任务失败时自杀成仁，不要牵扯烟雨飘渺楼以及他的家庭。我想此药便换做‘杀身成仁’。亦交由东方荀负责。
三、在整个中原建立完整的情报系统，大小州县都开立客栈方便刺探情报。此客栈唤作‘清风客栈’。此事由张生负责，所选客栈掌柜人选均要报备东方荀审核。
四、我自领烟雨飘渺楼楼主，东方荀为副楼主。设左右护法，单戈为右护法，黄生为左护法。所在众人职位报传与众楼卫。
待得李清风说完，东方荀与黄生跪倒领封。单戈抱着铁剑似乎睡着了。
东方荀不禁心生敬意，小小少年郎想法全面，做事魄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