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12
荀望之所以还未去招摇山拜师学艺，因他和大黄一道了趟他们在壑明山主峰的洞穴。在那里，荀望将这三年来他制作的迷药和毒药全部带在了身上。大黄也在壑明山四处游荡，看看是否寻到一些本族的余部，或者去远些地方招一些新部落。在荀望走后，没人陪伴的情况下，他是重振他的犬族。
男孩荀望磨磨蹭蹭，难舍难分，好易告他的好朋友大狗大黄，下山去了。大黄动得险些化作人形和他来个拥抱。
这日，荀望终于一路风尘赶到招摇镇。他来到渡口码头，一听，知要过河，去报，考试，不及格不给过河。还有让他诧异的，河边竟有许多男人着身子在洗澡，已是秋季节，不拍冻着？这难道是修行课之一？他那里知道，这是修心馆第二主考官杜兰兰设置的条件，身有异味不准报。于是，大家都跑到到镇子附的河边洗澡除异味。弄得杜兰兰一个姑娘家的无法出门上街，呆在修心馆里生闷气。
荀望到修心馆报，在大门口两位侍从模样的拦住，说是经主考官审视后，方能进馆报。等一位侍从进去报告。好天，只见一位袄锦衣的姑娘出来。那姑娘上上下下量荀望，像是兴趣的样子。
这位姑娘当然是杜兰兰，看到面前的少年，一身的毛皮衣袍坎肩，连腰带也是皮子制成的。虽是浑身皮毛，全身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木味道，使人闻着很舒服。
荀望这是将这三年在壑明山制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了。腰里的药袋中，装有自己炼制的专为藏行匿迹掩去气味的药材，杜兰兰当然闻不出他本身的体味了。
杜兰兰心想这位一定是个显贵望族的少公子，至少也是个富家子弟，瞧他这一身皮毛，可值许多银子，身上还带着一丝香气，这哪里是那些粗俗汉子能有的。终于来了位有模有样的，于是也终于有了笑模样，问：“公子是何方人士？”
荀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俊俏姑娘一声公子是在问自己，他连忙答道：“我？中国人。”因一时失措脸上有些发烫。
兰儿见了少年竟也害羞，心里高兴。又怕太过尴尬，会引得少年不快，也连忙道：“那快进去登记报吧。”声音少有的柔和。
招摇派修心馆本年度学徒招录考天一大早开始了。馆主杜轫居中而坐，看着下面一院子的考生，很满意。于是手一摆，女儿杜兰兰上来讲话：“本次报者二十三人，招考成绩优劣从中录十。招考分文试和武试。文试在馆里举行，就在两侧厢房，四人一间。最后那间是三人一间，是按报后，从东向排。武试是在镇的山丘上。上午文试，下午武试。”按报后，最后报的荀望正好排在那三人一间。杜兰兰特意这样排，少个人，少些干扰。若是以，杜兰兰及早将看重的考生私下里分数已经定，十拿稳地提前录了。不过，这次馆主老爹，亲自坐镇，手脚不可过于明显。看那个富家公子丰神俊朗的样子，也不应该是个绣枕头。
见女儿讲，老杜补充道：“没有考上没关系，下次努力。不过公平测试，不能作弊。作弊一旦发现就没有成绩，刻淘汰。相你们都是好孩子，不会那种事。”众人唯唯点头。
此刻，一个绿色身一阵小风从门口进来，径直来到杜轫旁，口里还叹道：“还好，我还以为迟到了呢，还没开始呐！”是茜儿来了。
“你来么？”杜兰兰诧异问。
“我从没见过招录考，来看看。”茜儿爽快答。“咦！你来了！”看到了荀望。
荀望也立刻认出了，那个斗蛇的绿裙少女。心里疑问怎么在这里，嘴里也就讲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这里的杜伯伯和兰儿姐都是好朋友。”
“哦，你是招摇派的？”
“是呀。”茜儿想起师傅叮嘱，尽量少提那日水潭之事，特是莫讲师傅和妖怪谈条件，还达成了协议的事。于是道：“所以那天碰上你来招摇派修炼呢。”略去体让他修炼的大长老，说狡黠地一笑，向少年眨眨眼睛。
荀望虽没明白女孩的鬼脸的含义，但凭着以前和桃村的师兄弟道总结的经验，此时少言多听是正道，于是他不开口，会心地向女孩报以一笑。
杜兰兰此时已经怔住了，脸上阴晴不定。明显这两人以前不但认识，而很熟。这个公主妹妹好像么都比好。首，人家的出身比好的太多，人家是天潢贵胄，天不必像自己这样一心想着赚钱。又是大长老的爱徒，修行自己已是远远赶不上了。现在可好，好易来个富家公子，自己对男子很少有这样甚佳的觉，却仍然让捷足登了。太气人了！要是以，好奇心一定会驱使把事情问的一二楚。然而，现在只是怔怔地生闷气。不过后来，当得知荀望并不是么富家公子，而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孤儿，就释怀了些。
文试就是位考生成一篇文章。题目，题材，考生自拟。老杜认为，文试是辅，武考为主。修行磨练，练得是身体，因此身体条件是基础，加上天资，是一块修行的好材料。所以文试走走过场就行了，会识字可，不要摇头晃脑，舞文弄墨地一通拽。实原因还是老杜自身文化水平太差，万一一个点评不当这一众考生笑话了，那可是丢老脸的事。如，那个文极佳的茜儿师侄又在场，他要装着对文试不屑一顾的模样了。
因此，招录考对老杜来讲最头疼的就是文试了，平时就自己女儿主。于是文试成绩是杜兰兰发挥自身能量的最佳之处，基本上推荐的考生都能录，因为文试成绩占总成绩的分之四十呀！老杜也曾向掌门建议缔文试，掌门笑着否决，还送他两本诗词，让他有拜读，气得老杜扭头走。
荀望虽不是第一个卷，也是较快成的。杜兰兰亲自将他的卷子拿审阅室，看见茜儿着急的样，将卷子文案上一。
“怎么样？”茜儿问。
“不怎么样。”
“我看看？”
“不行！统一阅卷。”不过，杜兰兰也只能拖延些时间而已，无法阻止茜儿看卷子的。因为，杜馆主刚刚了这里文最好的翌茜为本次招录考的文试考评官。
终于考生们的文试结束了，文章五八门，里面竟还有一篇爱情散文诗：
一个女孩，站在白果树下，微风吹散，额角发丝。那双丽的大眼睛，忧郁又闪亮。
一个女孩，倚在门廊一侧，莺歌宛转，秀丽。那张桃的面颊，温柔又抚媚。
金风细细，扇叶落落，摇曳绿裙斑斑。黄鹂啾啾，欢喜洋洋，爱慕仙子切切。
杜兰兰恼道：“么乱八糟，还白果树下！不就是院子那两颗银杏树嘛，典型的拍马屁。零分！”
茜儿道：“虽不押韵但没有错字，不能零分。”
两个少女叽叽喳喳，争论不休。很快阅到了荀望的卷子，茜儿抢拿在手里观看，却是一篇关于药理的文章：
毒无常态，一份鹤顶红两份鸩毒，两份鹤顶红一份鸩毒孰毒？药无长性，一份马钱子三份曼陀罗是为迷药，三份马钱子一份曼陀罗是为毒药。方无常规，巴豆腹泻，巴豆蜂蜜止泻……
全是些阴损害人的药方，看得茜儿直起鸡皮疙瘩。不过最后荀望得分四十分，满分。茜儿给出的理由是文章字数较多，又有许多偏僻字，说明肚里墨水不少。
下午的武试，在招摇镇边的一个秃秃的山丘上举行。
武试由杜馆主亲自主。老杜精神抖擞，红满面，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怀里抱着一摞小旗。
“大家静！这里有十面令旗。”他着远处起伏的山岭道：“从这里出发，到那边远处的山上，把令旗，到者为胜。令旗只有十面，无令旗者返没有成绩。路上可以夺他人令旗，所以令旗拔到手后在路上还要护好。”说，他朝向茜儿道：“可以了。”
只见翌茜接过那十枝令旗用锦包好，望身后一背，同时拔出身后的宝剑，银一闪，宝剑掷了出去，随跃上前，一道绿，人已消失前方。是去插令旗去了。
茜儿的一套动作，轻盈流畅，一气呵成，把在场的一众考生看呆了。
“返路程大约二十里，”老杜继续道：“人领一枚烟火筒，有身体不适或其他情况不想继续者，可施烟火中途退赛。这附招摇弟子已经巡视过，无妖物痕迹。不过，万一遇到么妖怪危险也可响烟火示警，招摇弟子将会救援。好，现在可领烟火筒，领过可出发。”
修心馆的武试项目有好几种，推圈，爬树、拔令旗，甚至是直接摔跤。都是些为没有功力的普通人设的。茜儿考虑推圈，摔跤都是力大者占优，爬树又不太雅，所以建议杜伯伯拔令旗，老杜笑着应允。
杜兰兰没有来武试现场，本来要求去插令旗，却父亲驳，“那么远的路你几时能飞到？中途掉下来怎办？”太伤自尊了。一赌气，呆在修心馆里没出来。也好，如果去了现场，看到翌茜御剑的英姿，又会添堵的。
拔令旗实际就是长途野跑，这可是荀望的项。在壑明山大狗大黄他的那些丛中窜跳腾跃的本领现在全用上了，只见他遇沟跨沟，遇坎跃坎，很快把所有考生远远甩在身后。仅仅十里的路程对荀望来讲是小菜一碟，他一刻钟多一点就赶到了令旗处。
翌茜寻了好一会儿，好易找到一个小土丘，秃秃的，较显眼。把十面青色的令旗都插在那，拍拍手，满意地看看。没过多久就听见扑通、扑通声音传来，只见荀望跳跃奔跑着从树丛中窜出。笑着想：果然是只猴子，这么快就到了。然而那少年却没有注意这边，继续一股脑地向前冲。翌茜手腕用力一甩，一道力量尖射出，击向一颗挂满果实的枣树，登时树干颤动，红色的枣子雨点落下。
荀望正啃头专心跑，不想一阵枣子雨砸在身上，惊得止。只听一个女孩声音笑道：“你跑过了！”这注意到左手边不远处，翌茜站在一个小丘上。
“令旗在这儿，你来拿一枝。”
“哦，好的。”
“你跑的好快，人还没有到。”
“哦，是吗。”荀望把令旗着腰上，准备跑。
“你走错方向了！要走的，你怎么那边去？”
“哦，我从另一条道走。”
“是吗！为么？”茜儿很好奇，从土丘上一跃而下，跟在男孩身旁。
“嗯，”男孩犹豫一下，觉到身边少女芬芳馥郁的体香，不禁心跳有些加快。他尽力稳稳心神，用平缓的语气道：“不按原路，就碰不到其他人。”
“碰不到其他人？你是怕碰到其他人抢了你的令旗，是吗？”茜儿猜中了原因，很得意，笑着望男孩。这发现，男孩其实已是满头大汗，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鬓角。“原来你这么努力呀！”茜儿有点动。
荀望有点尴尬，道：“是衣服穿多了。”
“那走慢点吧，有令旗在手一定会有分的。”茜儿没敢讲你文试已经拿了满分。
“就这样慢慢走去，也是前几。”荀望很自。
“肯定是的！”茜儿附和道。不知讲的是话还是恭维，荀望看看。
茜儿神态自然，道：“对了，那天在水潭的事情一直还没有谢谢你呢。多亏你出声相救。”
荀望有些脸红耳热，人家都是出手相救，我却是出声相救。对了，君子不应是动口不动手嘛。于是他找话题：“你师傅也是招摇派的？”一句废话。
“是的，”茜儿不嫌废话，热情解释：“招摇派位长老，我师傅是大长老，二长老也是掌门。你问我师父有多少徒弟呀，我师傅徒弟就我一个，他以前不徒弟的，破了我。他还向其他长老发了誓，除了我之后不招弟子，否则那次在水潭边，他老人家一定也会你为徒的。”
一句话，让少年觉如沐春风，涤去所有怨忿。
“除了我师父，其他长老对我也挺好，”茜儿好像遇到了知己，很少有这么多话。“最好的是长老。看平时老绷着脸，其实人很好。还有掌门，他待弟子们也很好。不过，这两年掌门事情很多，所以他好像一直不怎么开心。就是那次在中国东口镇和荒的么燧薪派起了争斗，还损失了几招摇弟子。记得那时我是刚刚上山拜师学艺。后来好像又斗了一次，我师傅我专心修炼，莫管闲事，我就没有仔细问。对了，记得你说你是中国人，那你知道你们国家东口镇那次争斗吗？”
“不是争斗，是仗。是中国军队和幽国军队在那里仗。”荀望淡淡地道。
“啊！”茜儿睁大了眼睛。“你知道呀！”
“嗯，我当时还在场。在幽国的战船上。后来战船起火，我掉进水里，漂了很远。然后我在山里认识了大黄。”
“大黄？”
“就是那条狗。”
“哦，那条狗好大，不过我师傅不知为么不让你带着它。它现在怎样？”
“没事，它挺好，自己留在山里，它本事很大，不会饿肚子的。”
“哦，那狗挺可爱的，看着好聪明。对了，你是怎么到了幽国战船上的？”
“我们村的船队遇到妖怪，幽国的战船救了。”
“你们村？”
“我们村桃村。那次是我们全村搬家出来，不知道现在村里还有没有人了。”
“桃村，好像招摇山以前招进的弟子中有说是桃村的。对了，师叔门下就有一位是桃村的，是从外门弟子转进来的。那天我刚好路过听到那个弟子在同人讲，他要为桃村死难的报仇雪恨呢，”茜儿说着说着停下来，有些担心地看着男孩。
“是的，我们村水妖害死很多。”荀望在索女孩嘴里那个已成为招摇修士的桃村人会是谁，应该不会是师傅或是师叔吧。
“哦。那幽国和中国军队为么仗？”这是茜儿关心的问题。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幽国和中国军队为么仗，荀望实不楚，幽国军队斩妖除魔，营救他国姓，这都是好人好事呀。那自己国家的军队为么要去进攻他们，实无法理解。
茜儿担心的是他二哥的军队跑去欺负人，弄得夹在中间里外不是。如看到这位中国少年并不为自己国家伸张正义，心许多。
忽然，一束烟在身后升起，把两个人吓了一跳。有人退赛？还是有危险？茜儿道：“我去看看？”见少年点头，一跃而起，御剑而去。不一会，茜儿从另个方向，飘然而落，道：“起来了。有几个考生为争夺令旗在那边架呢，有个还伤了，了烟火退赛。我看见有两个师兄来救就没有过去。”茜儿这明白男孩为么不走原路了，原来抢令旗是件很凶险的事。狡猾！茜儿想。看看男孩犹豫道：“这里离终点不远了。”
是呀，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归程就快走了。
“那你就过去，我很快就会到的。”
“好吧。”茜儿嫣然一笑，一扭头，跃剑飘走。。
荀望是第三个将令旗带来的。正如他预测的，一路上他和翌茜谈天说地，怡情徐，却仍是三甲。而那边山岭中已有第只烟火施了。
最终，荀望因得招摇派修心馆招录考总成绩第一，而招摇派录为招摇仙派第四十二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