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忘我
永无止尽的恐惧、伤痛迎面扑来，而他却独自面对。然而，一个人的承载总有极限。独自面对了十八年的他，又怎可能永无止境的承载下去？倘若真的永远承载下来，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愿承载，这些原本该不是他去面对。可是他偏偏又必须面对。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那禁锢，挣脱那命运。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可不可以不要让还是孩子的他去独自面对着人生的黑暗？”然而，却没有谁来为他说出这句话。
天地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成为了那个巨大的漩涡中的涡心。所有的一切都飞速旋转着朝他涌去。他感到自己快要爆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些？！”他明明没有开口，却能听见自己的呐喊声。“我恨你们！”
他竟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只是谁又知道，谁又了解？赵小山看到萧亦贤狰狞的面孔，早已吓得飞奔开去。
十八年前，那个美丽的女子最后的期望，便要在这里终结了吗？十八年前，那个狂傲的男子最后的寄托便要在这里消散了吗？倘若终结了，倘若消散了，他们是否又会伤心？
仿佛听到了天地间这无声的低诉，一双温暖的手突然印在了萧亦贤的后背。一股清凉之意从那双掌之处蔓延了开来，瞬间游遍了他的全身。那些幻觉竟是渐渐地消散了去。他逐渐冷静下来，呼吸也趋于平静。周围也亮堂起来。
感觉道身后的那双手，萧贤连忙反过头去。玄通站在了他的身后。
东台门分成四门，分别是乾元殿，古塔院，水云轩和青木林。其中乾元殿乃四门中的正脉，历代东台门掌教都由此门的首座当任，如今正是玄天在任。其余，水云轩的首座是玄灵，青木林的首座是玄罗，古塔院的首座则是玄通。
萧亦贤见是玄通，马上慌张起来。“师叔，我。。。。。。”
“不要动！”玄通打断了他的话。
萧亦贤愣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他回过头去，静静地感受着从那双手掌处传来的淳厚的真气。
摸约一盏茶的功夫，玄通缓缓地把手收了回去。然而，他的神情竟是极为凝重。
“你刚才怎么回事？为何体真气这么混乱，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玄通走到他的前面，看着他道。其中语气似乎带着点关怀和责问。
萧亦贤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一脸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刚刚我看着那边，突然就感到头脑发昏，浑身不舒服。”说完，他指了指前面。
“那里？”玄通回过头去，顺着萧亦贤手指的方向望去。然而，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闪身瞬移过去，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终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玄通又回到了萧亦贤的身旁。他低着头细想了一阵，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只得盯着萧亦贤看了一阵，似乎想从萧亦贤的身上寻找答案。
萧亦贤被玄通一阵死盯，很是为难，遂将头移向了别处。
看了一阵，玄通突然抓起萧亦贤的手，替他把起脉来。只是终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莫非是修炼上的问题？”玄通心中暗道。想到此处，随即他朝萧亦贤正色道：“亦贤，最近你对道又何感悟？”
萧贤闻言一愣，师叔竟是关心起自己的修炼来了。他也不敢怠慢，略微想了一下回道：“是，师叔。所谓道即天道、地道、人道。天道即茫茫苍穹运行之道，地道乃神州浩土永存之道，人道及以人为本，以人为个体运行的道。天道地道皆乃天意，人力所不可为，只可从，此乃无为。而人道却可以凭个人的能力去左右，此乃变道。虽说天道地道不可为，然我们却可以通过人道来借用那天道和地道。这也就是我东台道法的精髓所在。
玄通微微点头道：“不错，那你可知修炼我东台道法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萧亦贤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所做的仅仅是打坐而已，根本未曾修炼任何功法，如何来谈修炼。
玄通把目光移向了远处的天空，那里几朵白云，茫然游荡。
“修炼我东台道法最重要的便是‘忘我’！”
“忘我？”
玄通点了点头。“我东台道法大多以人力借天地之力为基础，就以本门最强功法‘太极两仪五行剑’为例，这种功法便是以人之力将附近最浓厚的五行之物转为制敌之道。但是想要控制那五行又谈何容易，施法者必须沉入忘我境界，浑然忘记自己的存在，将自己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才可能施展此法！”
“与天地融于一体？”萧亦贤茫然的问道。
“与天地融于一体只是一种说法，你不要把它当成你的目的。实际上，一百个东台弟子就有一百种对忘我的理解，这还需要你以后好好领悟。”
萧亦贤微微点头。虽然他对玄通的话依然茫然不解，但是至少知道了以后自己要走的方向。
而玄通也是费尽苦心，他也是怕萧亦贤以后在修炼之途上走入什么歧路路，才将这本应该在进入意境境界后才能接触到的意境告诉于他。只是倘若他现在知道了萧亦贤以后的路，却不知会做何感想。
玄通挥了挥手道：“没事了就回去吃早饭吧，以后再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师伯。
萧亦贤连忙道：“谢谢师叔，只是弟子刚刚把这些落叶都弄散了，必须先将这些散叶清扫完才能回去用早饭。”
玄通看了一眼那些散叶，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萧亦贤行了个礼，随即退去，收集那些散落的枝叶。
玄通却仍然一直望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温馨。
“幽妹，你知道吗？你们的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