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离开之前
“没错！”萧贤点了点头道：“我和四位长老已经商量过了，决定放下落神石。而我们则随着落神石冲杀出包围。”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落神崖是不是将永远消失？”逍遥用扇子扇了几下，再问道。
萧贤嘴角微微抖动。
“是！”
萧贤的回答微不可闻。
顿时，殿内的每一个人情绪激动起来。仿佛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似的。
“不，我不要离开，我要与落神崖共存亡！”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接着又有数个声音响起。
“我们要与落神崖共存亡！”
“誓死捍卫落神崖！”
。。。。。。
萧贤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弟子，他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又有心无力。终于，他还是吼了出来。“都静下来！”
似乎连大殿内的顶梁柱都颤了颤，一时之间，殿内安静了。
萧贤望着台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朝前走了几步，站定道：“
我知道你们都愿意为落神崖献出自己的生命，你们都深爱着这片给予你们重生的地方。但是难道我就不是吗？”萧贤低低地说道，声音与刚刚的怒吼大相径庭。
“当年，我和我的母亲流落街头，日夜露宿，食不果腹。为此，我母亲每天带着我到处乞讨。可是，外面的那些人有谁给过我们一丝怜悯的眼神？”萧贤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一些东西在他的心里翻腾着。
“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肮脏的低等人。最后，我母亲竟给活活地饿死。可怜的她连死也不让我去偷别人的东西。可是外面的世道，她那样的人能活下去吗？不能，所以她死了。她死了之后，我违背了她教诲，只能靠偷些吃的来维持生活。为此挨过多少打骂被，多少人唾弃。那样的日子让我到现在都不堪回首。直到我碰到萧顶教主。”说到这里萧贤的声音又低下来。
“是他把我带到落神崖，让我入了乾坤教。乾坤教给了我新生，也给了我一身修为，甚至还让我掌管全教。”萧贤低低的叙述着，那神情仿佛在讲一个美丽的故事，整个人完全浸入到了其中。
“外面的那些人称我们是魔教，是的，我们不否认我们是魔。但是只有我们才知道我们成魔全是让这个世界逼的！除了成为他们口中的魔，我们别无选择！也正是因为这样，落神崖是我们在座的各位每一个人唯一的家！”萧贤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所以，你们的心情我理解，甚至我比你们更想留下来。可是我的职责不允许我这么做。”说到这里，萧贤举起手来指着山下道：“冲下去和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次，为乾坤教捐躯并不难。可是如果我们这里的人都死了，却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落神崖，这和落神崖消失了又有什么区别。”萧贤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各位，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放弃了一座落神崖，那么只要我们还有人活着，那么势必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落神崖再次出现。落神崖是不会消失的！”
萧贤看着大殿内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沉默，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萧贤看着众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大家别想太多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准备动身吧。”说罢也不管众人是否答应，转身走出了大殿。
萧贤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之后，众人也仿佛事先商量过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静静地一个个走出大殿。
亦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刚刚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其实该收拾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萧贤虽然贵为一教之主，但是私人之物并没有多少。何况这一次并不是外出游玩，因此除却一两件亦幽看起来极其重要的纪念之物，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好收拾的了。
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亦幽仰着头，眼睛却紧紧地闭着，双手交替地放在了大腿上，仿佛很累很累一般。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凝固了一般。往事一幕幕浮现，然后消散。那一些熟悉的人，那些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紧闭的双眼渐渐微红。不是她太脆弱，而是现实太残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亦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屋内。
“亦幽，你还好吧。”萧贤走过来扶着亦幽道。
亦幽微微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萧贤点了点头。“处理好了。我就是来接你和孩子过去的。”
亦幽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又探过头朝桌子上的几样东西努了努嘴道：“我刚刚收拾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收拾的，只拿了点盘缠和我们当年交换的信物。”
萧贤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后叹气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自从你嫁给我后不仅让你每日粗茶淡饭，连陪在你身边的日子也少了，到现在连件像样的东西也没有。真是对不起。”
亦幽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干嘛，而且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老夫老妻。”萧贤念了一片，突然大笑一声道：“对，我们真是老了。那时的年少轻狂早就离我们而去了。”
亦幽还是那样微微笑着摇摇头。随后走到襁褓旁边将还在熟睡的婴儿抱起道：“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萧贤没有说话，他走近亦幽，突然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道：“老婆，我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顺利逃过这一劫，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就回东台门吧，我想你的师兄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亦幽静静地站了一会才道：“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冲出去的。”
萧贤没有再说话，但是也没有松手。亦幽轻轻从萧贤怀里挣脱出来道：“你真是越来越老了，一点也不像十年前那个豪气冲天的萧贤了。”
萧贤愣了一下，随后又尴尬的干笑两下道：“这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大美人让我不得不多了许多牵挂。”
“别贫嘴了，快走吧。”亦幽白了他一眼。率先朝门外走去。
萧贤看着亦幽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叹了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