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等级考试
第四十一章
回到宿舍，安凌把和海豚的合照塞进钱包里。看着照片里那个小到几乎看不清的人，敏儿的话久久回荡在她耳边：“你们主任对你真好。你会不会，只是喜欢上了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
呵，我凭什么要求你讲清楚呢？我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确定。
我当时还想着，如果你表白了，那我一定会答应。为什么现在敏儿随口一问，我却在动摇？
安凌有些烦闷地使劲合上钱包。
她把仙人掌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注意到书架上的字典。
她取下来，翻开第三页。“爱”——对人或事有深挚的感情。
友爱、喜爱、爱慕、爱怜、爱恋、爱情、挚爱。
哪一个词语，能够定义我对你的感情？
白纸上的黑字渐渐模糊起来。
不想了。
安凌甩甩头，把字典放回去，拿出六级模拟卷开始练习。
“难得明天周六，居然要考四六级，没天理！”佩佩叫苦不迭。
两个学霸齐刷刷地转过头，用眼神射杀她。
安凌也从六级卷子中抬起头，劝告道：“你还是好好复习你的四级吧，任重而道远啊。”
佩佩讨好地跑到学霸一号旁边：“亲，作为一个早就考过了的人，明天把你的收音机借我备用吧？沾沾你的灵气。”
“你别再大吼大叫我就借你。”
佩佩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嘴巴从左边划到右边，示意自己会很安静。
学霸一号这才把收音机从柜子里翻出来递给她。
旁边的学霸二号见了，也把自己的收音机找出来，放在安凌桌子上：“备用，明天加油。”
安凌感激涕零的要给她个拥抱，结果被二号伸出来的手及时阻止了。
第二天下午，英语六级考试。
哈哈，果然没有白用功，居然提前做完了。
安凌大概检查了一遍之后就开始盯着试卷发呆。密密麻麻的字母引得她有点犯困。
考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她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眼皮开始打架，脖子也不再能支撑重重的脑袋。安凌坐在位置上，一晃一晃的。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她才被惊醒。
监考老师站起来：“考试时间到，请大家停止作答。”
安凌交完答题卡和试卷之后开始收拾东西。
坐在斜后方的男生从她身边路过：“沈安凌，你又在钓鱼。”
安凌闻声转过头，是程桤煜的室友。
她扯起嘴角冲他笑了笑。
“沈安凌，你又在钓鱼？想睡就别写了。”程桤煜敲敲桌子。
“不行，我明天要把这些发给学生，今天晚上必须写完。”
“沈安凌！”
“嗯？”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桤煜一副好笑的样子。
“你怎么总是钓鱼？”他无可奈何的第无数次用笔把安凌敲醒。
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听人用钓鱼形容打瞌睡。
你的舍友是第二个。
喂，猪大头，你会不会也跟别人提起过我？如果有，那你提到我名字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六级考得怎么样？”
沈安凌在跟妈妈视频聊天：“就那样呗。”
“就那样是考过了还是没考过？”
“才考完我怎么知道？”
“有没有好好复习，当然就知道能不能考过了。”
安凌对妈妈皱皱鼻子。
“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
“妈妈你在干嘛？”
“和你爸看电视呢。”
“那怎么这么安静？肉肉呢，抱过来我逗逗它。”
“肉肉，肉肉它，它——早睡了。”
“抱过来嘛，抱过来嘛。”
妈妈支支吾吾地说道：“算了，人家都睡了，下次吧。”
“它一有动静就醒的。你把它抱过来嘛。”
“肉肉！”妈妈冲着房间门口喊了一声，没有动静。
“你看，它懒得理你。”
“哎呀，臭狗狗，居然敢不理我！连叫都不叫一声。算了算了，下次再逗它。”
“嗯，那不说了，拜拜。”
“什么电视那么好看，这么着急下线？好好好，拜拜拜拜。”
以前暑假的时候，沈安凌把肉肉的照片发给程桤煜炫耀：“看，是不是超乖？”
“你养的狗？”
“对啊，它叫肉肉，养了十一年了。”
“那岂不是小学就有它了？”
“嗯，羡慕吧？”
“怪不得你跟只小狗一样。”
“你才跟只小狗一样！”
“不管，以后我就叫你臭狗屎了。”桤煜很是满意自己刚取得绰号。
“难听死了！不准叫！”
“嗯——那就叫臭狗狗。接电话！”
“什么电话？”安凌快步走到床边，把在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拿起来。
她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臭狗狗。”电话那头传来程桤煜的声音。
安凌局促地用右脚踩住左脚脚尖：“嗯。”
“你在干什么？”
“啊？我，我在和你说话。”
耳边传来桤煜的轻笑：“废话。”
她不知道讲什么好，紧紧抓着手机，一直沉默着。
“我在朋友家。”
“哦。”
“我在看他以前写的东西。”
“嗯。”
“诗还写得挺好。”
“诗？”
“要不我读给你听？”
“嗯——好。”安凌坐在床头，听他念。
“我们将有一天会明白，死永远不能够夺去我们的灵魂所获得的东西。因为她所获得的，和她自己是一体。”程桤煜的朗读没带太多感情，活泼的语调与深沉的诗句结合在一起，显得有点儿滑稽。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飞鸟集》里面的诗吧？
“写得好吗？”
“写得好。”安凌回想起刚刚的诗，忽然联想到一个咿呀学语的孩子，迫不及待想要向这个世界展示自己的成就。
她盯着墙，说点什么好呢？“嗯······”
幸好桤煜要挂电话了：“朋友叫我了，下次聊。”
“好，拜拜。”
支教回来之后的那个暑假开始，他们两人虽然经常聊天，但常常会找不到话说，只好突兀的结束谈话。
以前，我总是会归咎于自己害羞，不主动说话。或者你不擅长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导致话题被迫中止。
实际上，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们其实找不到共同话题，不是吗？
佩佩回来了，伴随着她悲愤地怒吼：“啊！安凌，怎么办？我觉得我的四级又完蛋了！”
去年四级出成绩的时候，安凌在家也是这么哭天抢地的。
“四级今天出成绩，你查没？”
安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把准考证带回来。“我不记得我的准考证号了，好像查不了。”
敏儿顺手帮她查了：“恭喜你，过了，473。”
“真的啊？耶！”安凌激动得手舞足蹈，“不过你怎么查到的啊？”
“有个网站可以输入学校加上学号代替准考号。”
“网址发我。”
敏儿发过来一个链接，笑她：“怎么，不相信自己过了？”
安凌准确地输入了学校、姓名、学号。
他的学号我竟然都还记得，难得我的记性也会有用一次，值得表扬！
安凌常常被敏儿嘲笑记性一定是被狗吃了。年纪轻轻的就跟患有老年痴呆症一样，属于考试写自己名字还要想个五分钟的类型，
网页登录进去了。正当她因为自己难得的好记性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弹出来一份成绩单，让她瞬间产生以头抢地的冲动。
程桤煜，英语四级，615分。